书青讶然的眼神抬起,从几时他们的心意相通至此?
“别用我不懂的眼光看人。”
庚禹莞尔,大手从她的腰际滑向肩膀,这个女人有时精明过人,有时迷糊,而迷糊的眼神常叫人心醉。
一次一次,假设他们的心思对上几十次,是不是她可以大声说,他们之间除了友谊还有其他更多更多?
靠在他身上,她甚至可以闻到他的汗水味,夏天的台南有点闷,但他的体温并未带给她不适的感觉。
“我只是惊讶。”
“什么事让你惊讶?”
“以前你常说搞不懂我在想什么,现在,你老是猜中我的念头。”
“换句话说,你的确是我的生活重心?”庚禹问。
笑而不答,她抬眼凝视夜空,浓浓的乌云压在头顶,明天会下雨吧,七、八月是台湾的台风季。
“又不说话?”庚禹勾住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望进她的眼睛,“我不喜欢这样,你的行为欠缺礼貌,以后,我问一句,你必须马上回答,听懂没?”
“听懂了。”她合作,因为他的“不喜欢”。
“那么,你曾是我的生活重心,对不对?”
“不知道,你从没对我说过重心之类的话,只不过,我们一起上课放学,我们相处的时间、对彼此说过的话,比对家人还多,”她坦白的说。
“结论——我们是很亲密、很亲密的朋友?”
“那要看你对亲密的定义是什么。”
“我们有超友谊的关系?”
“你胡说什么?本姑娘是二十一世纪为数不多的处女。”手擦腰,她将他的玻裂酃獾苫厝ァ?br/>
“我是你的性幻想对象?”
“你想太多。”这个男人……忘记她穿几号鞋了。
“真可惜。”他一脸惋惜表情。
“可惜什么?”
“我以为你是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他长手搭上她的肩,鼻子凑近她的发丝深吸气。
“你在说哪国鬼话?”分开太久,她抓不出他的逻辑。
“偶像剧里,男女主角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分手,男主角远走天涯,却没想到在异乡出车祸,丧失记忆。”
“故事太老套,那是五o年代的陈旧剧情。”
(bsp;“老戏新装啊,京华烟云都换过好几个剧组了,时时有人翻拍。你别打岔,继续听我的故事。女主角在台湾苦等爱人回来,却迟迟等不到,后来孤伶伶地生下一个小男孩,他的眼睛像爸爸、鼻子像爸爸、嘴巴像爸爸,他全身上下都是强势基因,让人一见面便能猜出他的父亲是谁。”
“继续说啊,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荒谬剧情。”
“你……有没有一个很像我的……侄子或弟弟妹妹?”他意有所指。
食指往他额际戳去,她推开他的脑袋。
蓦地,他抓住她的手,兴奋的说:“你常常这样推我的头,对不对?”
很好,被抓包,他想起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被她欺负?!
“哪有!”打死她都不承认。
低下头,他仔细观察她,“你一定有。”
“没有。”
谁会对一个失忆症患者承认自己的罪行,又不是头壳坏去!
“你有。”
他说得笃定,脸凑近她,红云又飘上她脸庞。
“我没有。”
飘开眼,这男人越来越过分,过分到不晓得对女生逼供该适可而止。
“你有。”
她在退缩?有趣!他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连重重警卫封锁,她都敢闯进来不是?
“你凭什么说我有?”
“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他指控。
“你的眼睛是测谎机吗?”书青伸出两手,抵住他的胸膛。
“嗯,人性化测谎机。”
不理会她抵在他胸口的小手掌,他往前两步,她向后退三步,一退再退,她退到菩提树干上。
“什么叫作人性化测谎机?意思是准确度很低?”
讲来讲去,她就是不承认自己曾经欺人。
“不对,意思是我不会对敌人赶尽杀绝。”低下头,他的唇凑到她额上。
这回,他不再用视线寻找熟悉点,他用鼻子、用嘴唇,寻找旧回忆……
是的,他的唇印上她额间,那是荣莉花香,是他记忆中久违的味道,缓缓地他的唇往下滑,他触到她的唇,柔软甜蜜。
轻轻触、轻轻吻,不激烈,却燃起温柔文火,同时烧上两人心问。
闭上眼,他拥她人怀,圈住她,身子轻轻摇摆,不自觉地他唱起歌,不是情歌,没有撩人爱语,有的只是甜甜的温馨。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哑,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
当了歌星果真不同,印象中,他的歌声没有这般低沉醇厚,今天的他,声音像磁石,吸引着她的心思。
轻轻地,她的记忆飘回远古时期——
那个下午,那个蝉鸣声震人耳膜的下午,他们为什么事吵架她忘记了,她只记得他捧来满手的茉莉花,歉然地对她唱起同一首歌。
芬芳美丽满枝哑,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
从那个时候起,她爱上茉莉花,甚至养成习惯,相邀茉莉花香伴自己入眠。
她没猜错,隔天果然下雨,她在小弟的床上将庚禹摇醒。
“今天有通告?”揉揉眼睛,一看见书青,他有点晃神,然后想起精采的昨天。
“你还没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