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搂风会_寂寞王朝情恨晚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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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搂风会(1 / 2)

宫角羽漫步走在京都街心。早起的商人趁着巡街的军士未到,匆匆地摆开阵势;西域的胡人也在骆驼旁抖开洋布。三五成群的幼童打着哈欠上学堂,还顺道到川中蒙白巾的汉子所开的汤铺,掏几个铜钱美滋滋地端起大碗加辣点红的白鱼汤。宫角羽在岔口处站立仰望,看见了远处皇宫玄武岩的城墙。那巍峨的姿容伟岸宏丽而又端凝厚重,在微妙发白的天空底下,褴褛地熄灭着衰老的光与火的锋芒。

昨夜的梦魇毫无预兆地撞进视线,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姬弘睿就那样默默地坐在窗前,凝神地望着远天的月亮,右手支腮,垂下大波浪的袖子。而身着紫袍的自己就在苍白而冰冷的轻烟里,在幢幢的灯影中,与那晾满案的月光一起匍匐在王幻隐幻灭的影子下。谁知他突然扭头扑来,竖着眉,睁圆了双眼瞪向自己…自己无力地挣扎,可他一点一点地覆上来,指尖掐紧自己的脖,毛骨悚然地吼叫起来……

明显地察觉到宫角羽的战栗,紧跟身后的阮锦润不由地懊悔道:“你身子才好,真不该叫你出来。”

宫角羽捏紧僵硬的指节,转头笑道:“老在家呆着也不是办法,出来走走倒也散了心。”

“我是见你进宫之后心绪不宁,才撺掇你出门的……”伸手系紧宫角羽的披风,阮锦润不安地看着他发白的脸,“我们且回去吧。”

宫角羽也不语,任锦润拉了要往回走。一剽行大汉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挺身拦路,而他身后的一群平民打扮的汉子也配合默契地将两人四下围住。阮锦润目光左右扫了一下,右手暗暗地抵在腰间的剑鞘上,“诸位有何贵干?”那剽行的大汉施了礼,冷冷地说:“主人请两位一聚。”阮锦润笑道:“诸位这样的阵势怕不是‘请’吧。且不说我二人不知道贵主人是谁,即使知道了,我二人也不是随便招之即来的人。”那剽行大汉眉头一皱,“我不和你诌文,你跟我去就是了。”阮锦润见众汉欲上前,忙护宫角羽在身后,“莫非诸位还要京畿之地作歹?”

“不敢,不敢。”另一声音响起,却是一矮小的胖子挤开一汉子钻到了前面,“二位,在下前方飘香酒楼的东家。适才楼里两位贵宾见了二位,吩咐小的来请。这些是那贵宾的下属,有失礼的地方还请见晾。”

“你怎么现在才来?”那剽行大汉一个巴掌拍得胖子肩软。那胖子砸砸嘴,心里骂道:老子又没你们脚程快…没瞧见我喘成这样了么…

宫角羽早从众汉训练有素的动作和随身携带的军用大刀中猜出了端倪,此刻他捏一捏阮锦润的手,平静地说:“劳烦带路了。”

胖子耳尖,转头笑道:“请了。”

一行人入了一酒楼,胖子赔笑退下了;剽行汉子又带着宫阮二人取道小径,绕过花庭上了二楼临街的雅致阁子。宫角羽早已猜出是何人请自己前来,一路见花庭里软红稚绿,煞是妩媚,便也心平气和;倒是阮锦润见庭内暗岗密布,如临大敌似的绷紧了神经。待二人推门而入,阮锦润见阁内赫然坐的是凉王和武相,不由大皱眉头;而宫角羽带着一副默然的神情,也不等别人请,自个就找了个椅坐。

白子玉抬眼向文相望去,宫角羽今日系了件白狐的披风,优雅的气韵仿佛出尘的仙子;而他身后的男子英气勃勃,在竟显女子娇柔的三人中,更突兀阳刚的气质。

“文相气定神闲,怕是早就猜出是我二人吧。”白子玉笑道。

“京城也只有武相手下有军士。”宫角羽淡淡地答,目光却望向窗外――从这个房间刚好可以看见他和锦润来时的街道。

凉王自从看见宫角羽出现在街上,便觉的一股闷气在胸腔里乱窜,当下他哼道:“文相不在宫里管教我那好皇弟,怎倒有闲心在市集街巷闲逛?”

宫角羽仍带着浅笑。“让凉王笑话了。我也和两位一样,忙里偷闲。”

白子玉打哈哈道:“我们怎能和文相比?文相可是贵人事忙,不比我们闲人在此听曲消遣。”

“白大人与角羽都乃朝中辅相,又何必自谦?”宫角羽说完,但见白子玉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忙转问道:“不知白大人听的是什么曲子?角羽是否有幸共赏?”白子玉无声地笑,双手一拍,应声走入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那女戏子绿衣长裙,其声音更是动耳摇心,婉妙无比,且听唱道:

[正宫]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收尾]四国山色中,一鞭残照里。

遍人间烦恼填胸臆,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

白子玉望着一脸恍惚的文相,笑道:“宫大人,此曲怎样?”

宫角羽收尽表情,避开白子玉投来的意味深长眼神,“有意境而已。”

姬乾冷笑两声,“文相一言以蔽之,敢问何为有意境?”

“曲同诗词歌赋一样,都是物象二者的交融。或情随境生,或移情入境,或体贴物情,物我情融。这首曲子,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乃是一有意境的佳作。”宫角羽埋下头,径直从左手边的案上取一盏茶。

白子玉眉头稍扬,饶有兴趣地问道:“想来‘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都是一种意境?”

“白大人所提,都暗含悲壮的色彩。但较之‘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少了很多活泼;同‘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多了些许实在,而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相比,又更缺了清寂”。宫角羽道。

“诚然。”白子玉点点头,“照大人所说,意境亦偏于写实。如‘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但论其深远,我倒觉得‘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小楼一夜听春雨,明朝深巷买杏花。’更令人回味。”

凉王瞪一眼白子玉,拉着脸对着宫角羽:“古人云:文须字字作,亦要字字读,咀嚼有余味,百过良未足。请问大人,方才子玉所谓‘味’要何解啊?”白子玉转过脸去,装作没有听见那语气酸溜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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