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扑到我怀里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包子哥哥……”
我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了他一会儿,然后正色说:“临渊,要叫叔叔,不能叫哥哥,知道吗?”倒也不是我想喜欢听别人叫我老一点,只是如果让有心人听见就不好了,毕竟,临渊在名义上是我的‘侄子’。
“恩。”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手紧紧的拉着我的衣服,似乎怕他一放手,我又会走。
“对了,临渊你刚刚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我好奇的走了过去,想看看那几张让临渊发了好一会儿呆的纸。
临渊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扑过去,将那几页纸揉成一团,握在手上,摆明了不想让我看。
我耸耸肩,也没太在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很正常。
不过……我家的临渊长大了啊……
于是一个早上就在我的感慨和临渊的不停询问下过去了。
缓缓的走进阴暗的地牢,临渊小心的避过地上的积水。
这里,就是情报上所说的地方。
在走过了几个弯道和叉路口后,临渊在一处石壁前停了下来。
他在石壁的一个不起眼的凹坑的左上方敲了三下,再在凹坑的下方拍了五下。
石壁慢慢的往右边一开移开,一股腐臭味传了过来。
临渊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石壁的里面是一个牢房,脏乱无比,不少尸骨被绑在木架上吊了起来,还有些未曾完全腐烂的尸体可以很清晰的看见白色蛆在腐肉里不停钻着。
临渊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往里走去。
在牢房的最深处,关押着一个全身赤裸的,手脚被砍断的女人。
女人似乎是疯了一样的在那里笑,不时用头撞墙壁。
看着这个凄惨无比的女人,临渊有些不忍的偏过头。
即使当年是她抛弃自己的,但在血缘上也依旧是自己的母亲。
“你果然知道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临渊的身后穿了过来。
临渊心中一惊,转过头,果不其然,那个自己应该叫舅舅的人正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
“……舅舅……”临渊低下了头。
“是谁告诉你这里的?”林云冷淡的问道。
“……我截留下了隐卫的情报。”
“哼。”林云走了过来,看着那个被砍断了手脚的女人往昔倾城的容颜,眼里闪过一丝快意和不屑。
“舅舅,你这样子对母亲……她毕竟是你妹妹啊。”临渊忍不住开口说道。
“妹妹?哼,她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她哥哥!承匀,你别忘了,当初是她抛下你的!”林云冷声说着。
“……我没忘……”临渊的眼里有的是淡淡的忧伤。
林云微微的冷笑了起来:“我这样子对她已经是不错的了,至少我没有送她去军妓营。”说着,他缓缓走到牢边。
牢里的女人发现了林云,顿时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伊柔啊伊柔,想不到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吧。如果你当初只是乖乖的私奔那该多好,你还是依旧过着你幸福生活……”林云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了,他站起身,最后看了曾经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一眼。
在走到临渊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掐住了临渊的脖子,将他提起。
临渊小小的身体不停的在空气中挣扎着,就在他快窒息的时候,林云松开了手。
跌落在地上,临渊不停的咳嗽着。
“我警告你,这里的事你如果告诉包子,我绝对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林云冷冷的说着,同时将自己的剑取下,扔到他面前。
“给她一个痛快吧,我想,如果她清醒着,也绝对不愿意以这种姿态活着。”林云抛下这句话之后就走了出去。
临渊看着林云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满的是恐惧。
在这个舅舅心里,也许只有包子哥哥是最重要的吧,就连他现在当皇帝,也只是完成对皇爷爷的一个承诺。
过了好一会儿,临渊拿起林云扔在地上的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剑拔了出来。
剑很锋利,凄冷的寒光倒映出临渊的脸。
他慢慢的走到自己的母亲面前,剑始终还是砍不下去。
但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这次不杀了母亲的话,那母亲很有可能会受到更深的虐待,甚至有可能真的被送去军妓营。
他颤抖着手,举起了手中的剑,闭上眼,一剑划了过去。
飞溅起的鲜血染红了临渊的脸,伴着从眼角划落的眼泪。
“母亲……”
站在牢门外的林云眼神茫然的看着手中的发簪,在听到自己侄子的哭泣的声音时,他用力的握住了发簪,再放开的时候,发簪的中间部分已经变成粉末。
伴随着发簪一起碎成粉末的,还有林云记忆里,妹妹如花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