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眉头微皱，没有回答阿平的话，只是跟阿平聊了聊手表的工作原理，如擒纵结构啊，机械机芯的发条结构；

阿平手表知识白的很，只是临下来的时候恶补了一点。周涛的问题只要是常识性的，他基本上听不懂，但是涉及到一些专业性的参数、技巧什么的，只要那款劳力士女表模型中使用到的，他到是能够对答如流。

劳力士的分析能力实在强得离谱，像烤蓝这么复杂的工艺，它都都能够根据成品分析出其制造工艺，甚至缺陷和不足，都能分析出来。

周涛有点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还不到二十岁的男生，越来越感到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一些手表常识性的知识，他都不懂，可是许多自己多年都解决不了问题，在他面前居然迎刃而解，对答如流。

烤蓝技术，难道劳力士真的已经掌握了像神话一样存在的可以控制次品率的烤蓝技术了吗？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半晌周涛将自己的腕表摘下来，递到阿平手里，道，“如果我明天可以看到这块表机芯上的烤蓝螺丝，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阿平掂量着手里的腕表，感觉沉甸甸的。扫描了一下，与劳力士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相似度。通过水晶表底，裸眼都可以看出近乎完美的色泽、光洁度和光亮度，使得整个机芯散发着纯银般洁白的光泽。虽然阿平对表没什么研究，但也看得出制作这块表的人绝对费了不少心血。

“这块表比我上次看到的那块好精细很多，是你手工制作的？”

“嗯。这里面的机芯，无论是螺丝、擒纵棘爪、卡度、棘轮和齿轮都是经过我认真打磨，并进行抛光处理的。这块表我一共用了三年时间才打磨完毕。可是在我的心中它还是不够完美。如果在它的机芯中可以散发出眩目的蓝光，它才是完美的。”

听着他的话，阿平就知道他对表的钟爱已经到了发痴的地步了。

阿平将手又还给他，道，“明天再给我打电话吧。资料今天我没带来。你自己的梦还是你自己去完成吧。”

“这样啊。”那男子有些失望道，“不知道你住的地方有多远呢？我可以开车送你过去拿。”

“这个，”阿平转换话题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下价钱的问题？”

其实这些技术到目前为止还都在劳力士里面，怎么输出到现实世界里来，阿平还没什么头绪。

提到钱，那男子有些萎靡，半于才伸出一个指头。

阿平心里一阵激动，以为他出的是一百万，没想到周涛吭哧半天，才说一万块钱。

听到这个数字，阿平真想上去踹他两脚。劳力士是根据成品分析出来的烤蓝技术，肯定比地球上绝大部分厂家拥有的烤蓝技术要先进许多。这弱智居然只出一万块钱。他不是喝了，就是让驴踢了。

不过阿平是个文明人，教育别人孩子的好人好事儿，他从来是不会做的。

“至少多两零。否则也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

周涛的目光黯然，但充满了渴望。“我知道这个技术，绝对值你说的这个价钱，但是一万块钱已经是我可以拿出的极限了。”

“不会吧。你开山寨厂子的，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听阿平的话，周涛脸色更红，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我的积蓄差不多都投到了我的实验室里，最近两年基本上是入不敷出。而且我还有一个刚上高一的妹妹要养。后来一个朋友替我将实验室里的次品拿过去卖了，才免强有点收入。”

听了他的解释，阿平好像喝了一斤二锅头，没让劳力士吸收一样，晕的要命。

“以你的技术，如果在哪个厂子当个技术监应该是绰绰有余吧。相信年薪百万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国内的表行很不景气，过段时间我也许会到德国去碰碰运气。”周涛的言语中有些迷茫。

“那就祝你好运了。”阿平拍拍周涛的肩膀，其实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很多人都迷茫。不同的只是摆脱迷茫的手段不同而已。

“我可以先看一眼，你的烤蓝技术吗？如果值得，我用我的房子跟你换吧。”

“房子？”

“嗯，我的房子虽然不大，但也有一百三十多平，前后也花了我将近一百多万。现在就算折价，应该也能值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说实话，阿平对他的那些设备根本就不感兴趣。拿到手里能不能卖出去还两回事儿呢。

可是阿平居然鬼使神差的点点头。事后阿平总结一点，就是他妈的自己心太软了。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周涛异常兴奋地怼了阿平一拳，并招呼服务员来两瓶啤酒。

太他妈的抠了，两人坐到现在，才点酒，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阿平心里暗骂，不禁有些怀疑自己不会是被他算计了吧。别看他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没准是个狼外婆呢。他那个破烂实验室是不是真的值一百万啊。

“那个，留个电话号码吧，以后也方便联系啊。”

“不好意思，手机回国就一直没有再用了，国内的卡不支持。再说，也不出门，实验室有固定电话，所以，一去也没去买。”

这话又着实把阿平晕了一把。靠，搞了半天是没手机，怪不得一直用固定电话打给自己。还以为在故意玩谨慎呢。

看看腕上的劳力士，指针已经指向十点了，阿平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当阿平撸开袖子的时候，周涛职业性的瞅了瞅他腕上的表。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来。

“你的腕表这种款式我从来没见过，是什么牌子的，挺特别的。能不能把你的表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