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胤轩倒是让她淡定自若的模样再看过来一眼,眸子里的疑惑散去,换上冰冷鹰隼。冷道:“温祺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绝不饶你。”
“我……”映雪后退一步,抬眼看他,素手中的帕子捏得死紧。如果真是煞气克了小王爷,她难辞其咎,所以硬是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宁太妃看着,也劝解不得,遂道:“轩儿,刚才何事这般匆忙?”
连胤轩这才将阴沉的视线从映雪身上移开,对母妃道:“母妃,并无大事,只是云坤的生意出了些周折。母妃不必为此事操心,安心养身子便是。”再对亚父道:“亚父回来得正好,胤轩有要事想请教亚父。”
“王爷,亚父先去看望小王爷,稍后再与王爷饮酒可好?”亚父捋着胡子,倒是泰然。
“好。”
看完沉睡中的连温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尤以连胤轩为甚。他阴鸷的看了映雪一眼,负手稳步走出房间。
随后命令便下来了,王府所有的人,包括新过门的王妃和京城来的阑歆公主,在小王爷转醒前都不得出府。
映雪即被送回了竹清院,依旧没有得到王爷那边任何接出景王妃的话。她倒是不在意能不能真正得到王妃位置的,已将这个竹清院当成自己的安身之处,喜欢这里的清净,隔离自己的煞气,所以她无怨无求。
只是男人临去那一眼,让她胆战心惊。她不去招惹他,却让那冰冷的眸子灼伤了。因为他的眸子告诉她,她是罪人。这个罪人,无关乎就是致使小王爷昏睡的罪魁祸首。
她是逃不掉的。
再望一眼小楼外的一片灯火,她静静坐到了绣架前捏起绣花针,一针针绣起绣布上的半朵白莲。最近恋上刺绣,不为女红,只为绣花能让她清净。
心里慌乱的时候,可以将那烦乱一针针缝进绣布里,缝成一朵朵娇艳的花儿,然后豁然开朗。她希望等到这朵白莲完工,小王爷便能醒来,只是希望这个男人能给她一处容身之处。
可是,能如她所愿吗?
素手一抖,绣花针扎进肉里,血珠在指尖绽放成一朵血花。她捏着指尖,陡然没了绣花的心情,不得不站起身重新走回窗边,心头万分低迷。
她想念师父了,想念那个给了她两年关怀的男人,想念他用草绳给她扎脚铃的日子。这个男人,是他将她从黑暗中拯救了出来,治好她的怯光症,为她身上的胎记采遍奇珍异草,授她医术,让她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有颜色的,也让她知晓少女情犊初开的甜蜜。
可是……
远处灯火依旧,依稀可听得丝竹乐器的声音,想必是歌舞升平的。王府毕竟是王府,定是有它的挥霍之处。她将窗子关了,告诉自己不必再暗自饮泣。此刻的低迷,也许只是深藏心底的悲戚。过一会,便好了。
告诉自己,现在这样,足以。
一室的静谧,风娇水媚两个小丫头去抬热水还没有回来,只是将她换洗的衣物准备妥当了,放在架子上。她轻轻走进内室把外裙脱了,穿着亵衣水裤坐到镜子前放下盘起的发丝,取下耳环。
正把长发披散肩头拿起梳子梳理的当会,内室的窗子突然“吱呀”一声被人开启,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轻身飞进来,二话不说,迎面就是一阵掌风。
“咚!”她大吃一惊,却是来不及躲闪,背靠在梳妆台上,发钗胭脂盒散落了一地。
那一掌直接击在她的左肩上,内力将她的身子震飞摔在地板上,她躺在地上,只觉得体内五脏六腑全移了位,口中腥甜,“你是谁?”
黑衣人不说话,接着又要一掌袭来,却在她的罩门前停住。因为此刻,木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似是有人上了楼。
[正文:023]
木板一阵咯吱咯吱响,脚步声沉稳有力,却不是抬着热水的风娇水媚。
“王爷?”映雪虚弱躺在地板上,被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他换了藏青锦袍,软靴,肩宽腿长腰健实,手指修长干净,正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王爷。”黑衣人这才扯下墨色面巾,恭恭敬敬走到主子身边,贴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静静退守一旁。
听罢,他面色暗沉下来,剑眉挑了一下,“起来。”他冷道,在她面前负手站定,眸子异样冰冷。
“为什么这么做?”映雪扶着桌角撑起虚弱的身子,看着他和他身后的黑衣男子,冷笑了一声:“既然王爷想杀臣妾,又为何停了手?咳……”
一开口,鲜血便从嘴角流了出来,胸口处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不得不取了帕子捂住,另一只手则撑着桌角稳住身子。
“杀你?”他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双手依旧负在身后,一身戾气,“本王不会杀你,本王会如你所愿,留下你的小命给胤韬复命。”
(bsp;“那你想怎样?”映雪用帕子捂住嘴,冷冷看着这个阴沉的男人。刚刚那第二掌下去,她就可以下黄泉了,可是为什么要停手?是想慢慢折磨她吗?
“将解药交出来。”他再冷道,并朝她走近了两步,却陡然俊颜压低,用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眸子噬血:“温祺的解药只有你和萧阑歆有,你们胆子倒是够大,在我景亲王府也敢乱来。要知道本王现在要杀你和萧阑歆,比捏死两只蚂蚁还容易。”
“那你为何不去找萧阑歆要?”虽被男人的气势压迫着,但也总算明白了一些。原来这个男人认为她和阑歆公主同为致使小王爷昏睡的罪魁祸首,毕竟新婚那日只有她和萧阑歆最后接触过小王爷。但,如果真有人暗算小王爷,又为何只怀疑她一人?
“解药!”听她如此一说,男人更冷了,似是没了耐性,一把将她抓起毫不怜香惜玉摔在地板上,“别再给本王玩这套把戏!你和萧阑歆的把戏还没玩够么?在本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