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潜在的敌人

尼洛神京，尤里西施伯爵府。

“父亲，听说费尔南多家族那个小纨绔回来了，昨天一早有人看到他去皇宫。孩儿不大相信，亲自去佣兵工会查看了那个a级寻人任务，果然已经取消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死了，现在他回来了该怎么办？”说话的豁然就是费尔南多西山打猎遇到的那个年轻人。

“弗尔曼恩，别害怕，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上次赫伯三子的失踪跟你有关？”尤里西施伯爵强自镇定。

“上次奉父亲之命，半路‘巧遇’从精灵族回来的尤利娅。一路上，尤利娅都对我好好的，没起半点怀疑，印象也挺好。没想到就在快到京城的时候，西山郊外，碰上了费尔南多家族的那个白痴。当时看他对公主轻佻的紧，好像公主也不太喜欢他的骚扰，我做为男人当然就出来护花了，想我五阶神圣骑士档住一个小孩问题不大的。没想到那小子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出动了两个六阶剑师，我措手不及，根本无法反抗就被他们狠狠的羞辱了一顿。也许是公主看他们来头不小，不想节外生枝，也没出手帮我。”

“回来越想越不忿，找了家里一个机敏能干的仆人帮我送信给他，以尤利娅的名义约他去了两百里外的西亚森林峡谷见面。我杀了那送信的糊涂虫，又一面找了当时正来家里找您的神圣帝国的凯恩斯，以他的私人隐秘要挟出动了三个护卫，听说那小子深受多处致命伤，还被逼下悬崖。听说那悬崖有好几百米深，他们就放心回来交差了。之后，事成之后，凯恩斯连夜从鲜花之城回国。。。”

“本来行事这么缜密，不该出问题的，可如今还是让那小纨绔回来了。自从上次陛下携尤利娅进联邦调查局我才明白，费尔南多家族历千年历史，不是谁想对付就对付的了的。”福尔曼恩虽然一直话音平静，但失魂落魄的眼神清楚地折射出他的恐惧。

“我不觉得怎么缜密啊，当初你虽然杀了送信的，你确定他没接触过任何其它人吗？还有啊，你以私隐要挟凯恩斯，你难道就不怕他杀你？什么隐私让他这么忌惮，敢于袭杀费特拉迪斯？”尤里西施伯爵阴沉着脸问道。

“父亲大人，送信的我确认过了才杀的；我的确害怕凯恩斯杀我，但我留了书信在房间里啊，只要他杀了我，父亲也会给我报仇的，我一说，他就乖乖地接受我的要挟。至于隐私内容，我也被迫跟他订了神圣契约，以他击杀费特拉迪斯及保密对换。为了不致让人怀疑，我特地在三个月前去神圣帝国得到费特拉迪斯的准信才安下心来的，所以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凯恩斯了。您看，我没疏漏什么吧？”福尔曼恩流露出一丝得意。

“看来你的确成熟了，规规矩矩做人吧，将来你的成就一定在我之上。至于费尔南多三子的事情你也别管了，安心呆在家里练下武功，也不至于老受人欺负，跟你童年的费尔南多的二公子已经是六阶了。那小纨绔就算回来了，也不用怕，白痴一个，估计找不出什么异常。至于其它的，你已经做的很谨慎了。即便他们怀疑到你头上，也死无对证，我们伯爵府也不是软柿子，不是谁想捏就捏的!”尤里西施宽慰自己般宽慰着自己的儿子，缓步离开。

不过心头始终留下了一丝阴影，这些年来，尤里西施伯爵按撒雅十六的意思，大肆抨击三大家族，积极培养敢作敢为的年轻人行阳谋，利用年轻人的一腔热血，有意引导他们对三大家族展开有针对性的调查取证。三大家族本就权倾撒雅，家大业大，难免良莠不齐，所以这帮年轻人在尤里西施伯爵的带领下，在撒雅十六的暗许下，取得了政治上的成功，很受老百姓的爱戴，也因此成立了新的政治机构――谏议台。

这谏议台专管时弊，一切对撒雅帝国不利的影响和举措俱在他们的谏议职司范围内。几年来，这谏议台衙门越来越大，在撒雅十六的默许下，每城都设了分司，这些人平时啥都不做，就只管挑刺，专找大家族大贵族毛病。老百姓纷纷拥戴，再加上撒雅十六的支持，谏议台的权势也就越来越大，虽然不能直接对贵族做出判决，但是能上达天听，所以身为谏议台执政的尤里西施伯爵隐隐成为帝国第四大势力。

不过皇帝陛下自己也成立了新的特务机构――联邦调查局，以此来牵制帝国各方势力，所有的案件调查和秘密处决直接对撒雅十六负责，而今的联邦调查局长乌尔海曼是撒雅十六的亲弟弟，帝国亲王，九阶盗圣。

帝国的形势有了很大程度的好转，但是帝国各大贵族人心惶惶，草木皆兵。这年头，贵族是有特权的，谁没犯点事啊，人命案绝对不少，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案底留在谏议台或联邦调查局。也因为这，帝国的色情业倒是发展的挺快，这些惶惶不可终日的男人需要女人和酒壮胆。

但另一方面，贵族们也不愿坐以待毙，一面反省自己的过失规范自己的行为，另一方面对平民百姓进行联合打压，他们是最大的领主，封地是他们的资本，为了打压这些不听话的平民，他们提高了税收。虽然皇帝陛下出面介入过几次，试图统一调整税收，但是遭到了全体贵族的一致反对。他们唯有拼死抗争，压不下自己封地内的平民，他们就没有活路，再加上贵族在帝国根深蒂固，撒雅十六还没有本事杀光所有贵族前，自己的统治多半到头了。

军队并不是万能的，在这剑与魔法横行的堪培拉大陆，什么都有可能。要想实现绝对统治，这是不现实的。显然，撒雅十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凡涉及到三大家族的直接利益的时候，均由谏议台密奏，联邦调查局秘密调查，至于怎样处置，就只有那位皇帝陛下心中有数了。

撒雅十六也很矛盾，一方面他需要政治清明，天下归心；另一方面，他又没有绝对的把握完全清除三大家族。这三大家族都不是傻子，积淀上千年，谁都不好对付。再怎么挑唆，他们也只是做戏给他看，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三大家族俱都忠诚于帝国，但那只是帝国，不一定就是撒雅十六，真要逼急了他们，这皇位说不得就要换人。

虽然皇帝陛下还有一张王牌――黑龙，但是那是以皇位为代价的，而且只有三次机会，而撒雅帝国曾经在抵御外族入侵的时候已经使用过一次，于今就只剩下两次机会了。任何迷恋权势的帝王都不愿以皇位为代价驱使黑龙。而且，皇族遗训：任何帝王不得铲除三大家族，有违者，将失去黑龙的守护。

所以，撒雅帝国虽然局部暗流涌动，但局势始终在撒雅十六和三大家族的相互妥协控制中。也正是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如今的撒雅新贵、谏议台执政的尤里西施伯爵非常无奈，权势再大，他都只是一枚棋子，根本无法与三大家族相提并论。权势越来越大的他隐隐觉得，他的权势巅峰就是他的死期，一旦皇帝陛下触到了三大家族的底线，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不甘心于此的他，试图寻找外援，神圣帝国正是他的外援，但这一切一旦被撒雅十六知道，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但他觉得自己是个智者，不愿坐以待毙，与其等死，不如趁早奋力一搏，何况神圣帝国为大陆第一强国，将来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怀着这样的念想，他行走在黑暗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