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昀竹也不见身边有任何动静,估计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们必然是在计划能自己一败涂地的行动。
下朝后,昀竹没有立即出宫。而是往内宫走去。
鸾槲宫本是皇后所住的宫殿,却也是锦妃娘娘所在的宫殿。因为武德以来一直都不曾定下后位的人选。即使是三位皇子的母亲锦妃也只是进驻鸾槲宫未得封号。
昀竹走到鸾槲宫门口,有些许犹豫。她真的该去质问奴心吗?毕竟奴心是母妃身边的人,她去质疑奴心就说明了她对母妃的不信任。
宫侍看见走近的三皇子,便急忙上前请安,并进内寝回禀锦妃。
“孩儿见过母妃。”昀竹见宫女扶着锦妃出来,便上前行礼。自她成人礼后,就不用再向母妃行跪拜之礼。现在的她只跪天地,跪皇上。
“晗儿好久都不曾来母妃这里,忙不过来吗?”锦妃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却风韵尤存不见霜华。
“让母妃担忧了,是孩儿疏忽。早该过来向母妃请安的。”昀竹恭谨地说。
“在外面不比宫内方便,要住得不惯就回宫吧。你的芸兆宫一直保持着你原先的摆设。有时间回来住住,陪陪母妃也好啊。”锦妃笑着看昀竹。
“孩儿知道了。这奴心好久不见,越来越标致了。母妃要不要作主给她许个人家呢?”昀竹故作无意地看向奴心。
“奴心看看晗儿还挺关心你的,不谢谢三皇子吗?”锦妃略有迟疑,笑看着奴心询问。
“奴婢谢三皇子体恤,但奴婢自进宫后,就一心只为主子,陪伴着主子。不想离开主子出宫嫁人。还望娘娘成全。”奴心跪下向三皇子道谢后,又跪向锦妃娘娘。
“起来吧。本宫答应你就是。”锦妃依旧微笑着。
“母妃能有奴心这么忠心的奴婢,真是好啊。”昀竹也笑应着。
“奴心确实很贴心,要真有一日不见奴心,还真不习惯呢。”锦妃拉过奴心的手,笑着说。
“娘娘夸奖了。奴婢全仗娘娘恩德才有幸伺候您。”奴心恭敬地说。
“孩儿想到府中还有些事,就先告退了。母妃也要照顾好您的身体呐。”昀竹见看不出来什么端倪,那些话她也不好询问,便起身行礼。
“晗儿也要顾着身子,别太操劳。”锦妃也起身准备相送。
“母妃就不必出来了,外面挺寒的,别着凉。”昀竹说完,就转身离开。
见昀竹走远了,锦妃才进了内室休息。
昀竹站在鸾槲宫的宫门下,看向里面。她终究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可能的真相。算了,还是再让步一次吧。下一次她绝对不会留情。
立夏,天气渐热,昀竹抱着一本书,躺在晗园内磬馨小筑竹楼的凉塌上假寐。想来是她多虑,这几个月来一直不见有什么动静,连朝中也没什么事发生。
“公主?”郝雷突然出现在一旁,轻声叫着。
“说吧。”昀竹坐起身,将书放在矮几上。能让郝雷进到磬馨小筑来传话,必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北胡正举兵南侵北疆。不日即将开战。”郝雷简要的禀报。
“北胡?这么快?他们怎么敢?”昀竹惊吓,虽说胡虏一向骄蛮却也不至于敢胆大妄为到举兵南犯金德。怎么说金德也是一大国,攻打金德绝对非明智之举。
“这是探子刚刚传来的消息。去年秋后北胡就动荡不安,流民尽涌向北胡皇都,时有暴动发生,朝纲紊乱,胡帝是三天前才下令起兵南侵,敌军近边最快还要六天。”郝雷将属下传来的消息如实转达。
“他们不懂得向金德借粮,就大胆冒犯,必是受人挑唆。马上派几个有能力的人,进到北胡皇都查清楚是谁在其中搞鬼。再派人打听领兵的是何人?要快。”昀竹知道这消息必然还未传到宫内,惊风楼的消息走得一向很快。
“是。属下告退。”郝雷退出门外,运起轻功迅速离开。
“风,你猜会不会是内贼?”昀竹脑中闪出这个念头来。北胡一直以来土地贫溃,粮食时有不济,加上去年天灾不断,连金德都有些影响,更何况是北胡。
“有这个可能。不过,皇上必会派兵驱逐,不知会派谁去呢?金将军必然会被派出,为振军威皇上应该还会在三位皇子中选出一位前往北疆。三位皇子文武相当,到时必有一番争夺,若立战功将有助于以后继位。”风立即现身在屋内,很现实的分析。
“但是派出的皇子,也会是最危险的。想要推上他们支持的皇子,必然会派人劫杀,让这位能出去立战功的皇子有去无回。”昀竹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她知道风也想到了这点。
“所以,我希望晗儿不要揽下这个差事。”这是风第一次叫昀竹“晗儿”。
“那我要帮谁去呢?”她若不去,那么就要在大皇兄与二皇兄之中选出一位。而不论选谁她都不放心。
“大皇子。大皇子前次遇刺说明他不是那些要推崇的皇位继承人,那么他想要登上皇位背后的人一定会阻止,也应该有能力阻止。若大皇子能有赫赫战功,就不可同日而语,他们即使想阻止大皇子上位也师出无门。”风知道昀竹无心皇位,但他不要她去冒险。
“从目前的迹象来看,他们是要上推二皇兄。你应该知道我曾在惊云山上遇刺。这就说明他们要为二皇兄登基扫除一切障碍——我和大皇兄。”昀竹相信他知道那次的事,因为就是发生遇刺事件的当晚,他潜进她寝宫给了她惊风楼的楼主信物——游龙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