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玉东逛西逛,正无所事事,忽听见前面嘈杂不已。有人道:“傻瓜,再上去一点,马上能吃到了。”又有人道:“再加点火,把他的屁股烧一块下来。”
有一女声娇笑一声道:“烧他的屁股干嘛,难道你想吃烤屁股?”容小玉觉得这笑声如此的熟悉,不由得走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分花拂柳,走了几十步,来到发声处,不禁大怒。原来是管寸、古丈,和那紫媚儿三人围在一颗大树下,大树下生有一堆火,火的正上方倒吊有一人,却正是那白痴傻二,那傻二双脚被捆在大树上,双手被绑在身后,脚边却吊有一块烧鸡腿,那傻二嘻嘻而笑,把整个身子向上弯曲,去啃那烧鸡腿,啃一口,又笑一声,下面的火却越烧越大,他却不能把身子放下,只有努力向上弯着身子。
那管寸、古丈,紫媚儿三人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把那火越加越大,眼看就要烧到那傻二的衣衫。
容小玉心中发怒,脸上却笑嘻嘻的,走了出来,来到这三人身边,问道:“三位,在玩什么好玩的东西呢?”三人转头一看,其余两人没什么,那紫媚儿却脸色大变:她怎么还没有死?难道她有神仙附体?还是恶鬼附身?一时间心里越想越害怕,简直就想转头拔脚就跑,可转念一想,难道我跑得过神仙,还是恶鬼?却又不敢稍动。两腿吓得簌籁发抖,微微颤动。
这管寸同古丈早就知道师傅收容小玉为徒的事,虽然是新来的,容小玉现在的身份比他们还要高。马上恭敬的说:“小主人,我们在整治这白痴呢!”口中毫无愧意,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容小玉看见他们的态度,得知他们忌讳着自己,但自己新来的,也不可树敌太多。笑笑说道:“这白痴交给我吧,让我慢慢同他玩,一下子玩死有什么意思,你们可不许插手,放他下来吧!”
管寸古丈二人心想:小主人就是小主人,想法都比我们高明,难怪师傅会收她为徒。一边把火踩熄,放那傻二下树。
容小玉说道:“你们先走吧,师姐在前面正找你们呢!”
三人一听,急急忙忙,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容小玉解开那傻二被绑的两只手。又把那只鸡腿递给他,他欢天喜地接过,大嚼起来,容小玉怜悯地望着他,心想:在这个地方,他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整得连渣都不剩,自己又不能经常看着他,得想个法子才行。
她却不知道这傻二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每天不知经过多少场这样的捉弄和残害,说也奇怪,就好像有神仙附体一样,每次他就能化险为夷。在他刚刚被那金羽凤王练功,练坏了脑之后,金羽凤王见他傻头傻脑,口流涎水的样子,不胜其烦,二话不说,叫人将他投入深井淹死,谁知三天之后,他居然从深井中爬了出来,除了饿得捉完池塘中所有的鲤鱼之外,身体并无异常,又整天在后院之中游荡。被那管寸古丈看到,又将他埋入土中,哪知就是这么巧,当晚一场大雨,冲开泥土,将他又冲了出来。从此以后,金羽凤王的弟子们就把怎么弄死这傻二当成了人生一大乐趣,想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来折磨他。不过,以金羽凤王和他的门人的性格,当然不会痛痛快快一刀将他杀死,这么便宜于他,也因为如此,那傻二反而躲过了无数的劫乱,一天一天的长大。
容小玉想了半天要想个方法帮一帮这傻二,却黔驴计穷,怎么也想不出来。正在这时忽听那傻二说道:“姨姨,我要吃前晚你烤的鱼。”
不禁大惊失色,望了望左右,幸好无人,心想:这区婆婆的忘魂大法怎么回事,不是说所中之人不能记起发生的事吗?怎么这傻二还记得清清楚楚?难道我也要杀人灭口才行?
柔声问那傻二:“姨姨什么时候烤过鱼给你?你记错了吧!”
那傻二却不答话,只是反复说道:“姨姨,我要吃前晚的鱼,我要吃,我要吃!”
容小玉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这傻二除了鱼之外什么也不记得了。
见他眼巴巴望着自己,脸上表情与小狗小白有八分相似。不由说道:“好吧,我叫小白捉一条鱼来,我们烤着来吃。”
那傻二欢呼一声,跑上前来,猛抱住容小玉,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姨姨,你真好,你真像我的娘亲。”
容小玉愣在那里,半天都出不了声,心想:小子,你有没有搞错啊,虽然你是傻的,但我可是一个黄花小姑娘,哪里有被你这样吃豆腐的,哎,完了,初吻没了。又想,这小子虽傻,身上却带有一股清香,远不同乡间那些臭哄哄的傻瓜,也不知谁给他洗的?
那傻二却不明这容小玉这么多想法,他正等着香喷喷的鱼肉呢,见她半天不动身,在那里傻站,又弯下腰,望着她大声道:“姨姨,姨姨,鱼呢?”
容小玉猛然惊醒,看见眼前一张傻傻的俊脸,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怕这傻小子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出来。忙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等一下!”说着把两只手指放在嘴间,吹了一声口哨,这是容小玉新发明的与狗联系方法,这小狗也和主人一样,聪明无比,教了一次,就学会了。
隔了没多久,只听得小白汪汪欢叫着从远处跑来,来到脚边,伸长着一条狗舌,望着容小玉,仿佛等着它的命令一般,神情像极了这傻二。容小玉看见对面那一人一狗,两张面孔,带着同样的神情望着自己,强忍住笑,对小白说:“小白乖乖,去,捕一条鱼来,让我烤鱼给你吃。”小白像人一样,微一点头,又欢叫着跑了出去。
容小玉坐在一个大石之上等着那小白捉鱼回来,傻二知道烤鱼有了着落,也不再吵吵嚷嚷,坐在她对面的那块石上,两手托腮,也不出声,只是望着容小玉。容小玉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傻的,真的以为他的眼光之中带点含情脉脉的意思在里面了。容小玉也不理他,让他看一个饱,反正我们小玉的脸皮已练得厚过城墙,更何况对面那人是个傻子。
容小玉百无聊奈,等着小白捉鱼,无事可做,居然看起了蚂蚁搬家,不禁唱起了儿歌:“年三十晚摘槟榔,槟榔辣,摘葡萄,葡萄苦,斩猪骨,猪骨肥,割牛皮,牛皮薄,摘凌角……”正唱道此,有人接道:“凌角尖,买马鞭,马鞭长,起屋梁,屋梁高……”
容小玉一看,却不是那傻二又会是谁,不禁大奇问道:“傻二,你也会唱这首歌?”
那傻二傻乎乎一笑道:“娘亲唱过,傻二记得。”
容小二心道:他也傻不全。正在这时,那小白嘴叼一尾大鱼,呼啸而来,也不知这小白从哪个鱼池偷来。容小玉当然只要结果,不问出去。立刻架柴生火,烤将起来。熟了之后,两人一狗,吃得不亦乐乎。
#自此以后,那傻二就成了容小玉的跟屁之虫,附骨之蛆,容小玉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也不管容小玉躲到何处,这傻二都有办法找到,仿佛这傻二的鼻子比狗还灵,耳朵比小白还尖,除了睡觉之外,只要容小玉一现身,就看见傻二傻乎乎的面孔在面前晃动,容小玉甚至怀疑,连自己睡觉的时候,他都守在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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