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
由于我什么也没买,我的床位上只是铺了一层报纸……看来还可以借此获得外面的信息。
没枕头,而且也只能脱掉上衣当被子……天恒说他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
我向他问道:
“你不是新生吗?怎么还在读高一?”
“因为考试不及格是要留级的,及格了才能升级。”
“那你留过多少次了?”
“好多次了……每一个月考一次试。”
我看天恒跟我的年龄差不多,估计他是上一年才被抓来的,我并不想问:“你是几年前被抓来的?”
――因为我觉得这个问题自己猜也能大概猜出来……确实,这个问题我只是靠猜的……
正如我上面所说的,我什么也没买,我只好向天恒借来牙膏。
“你没牙刷怎么刷牙?我看你还是用水涮个口算了。”
但我还是拿来他的牙膏,挤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继而说道:
“谢了。”
随即用手指当作是牙刷,上下左右地在自己的口腔里来回刷动。
他看了我一眼,眼皮扬了扬,说道:
“服了你……”
刷牙过后,我用自己的双手捧来一些自来水,在脸部上下摸动,再用自己的衣服当作毛巾,尽情地往脸上擦干水份。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有点怪样。
“我真是服了你……”他说道。
我换了个话题。
“我以前有个同学还用牙膏洗澡呢!”
“哦!这不奇怪,我以前也用牙膏洗过衣服。”天恒答道。
“他还试过用牙膏洗头。”
他笑着说:
“我只听说过只要剃个光头,还可以用沐浴露洗头。”
“哈哈!”我笑了笑。
我猜他想不到,那个用牙膏洗澡和洗头的人其实就是我……用完沐浴露或洗发水,我有时会用牙膏顶上。
刷洗过后,我上床睡觉。
平时自称大睡虫的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时,依然难以入眠,毕竟困扰着我的事情有太多,这一切确实来得太突然,我认为自己今晚是睡不着的了,而室友们则仿佛已经全都睡着,十二点以前我们还在聊天,十二点以后则全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天恒告诉我这是校规规定的。
又是校规,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怕校规……不过,七十二个小时确实是很可怕的……我想起了“主人”说过的话。
不知从何时起,我困意顿生,本来还躺在床上睁开双眼的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周围漂浮着白茫茫的一片浓雾,可视范围不超过三米,朦胧中,不远处的一个人影似乎在向我挥手――一个看上去很矮的人影。
我走了过去……眼前的人正坐着,他的样子,我看得不太清楚……犹如有一层雾水盖在他的脸上。
他伸出手示意我坐下――我们的中间摆了一副棋盘。
“你是周……”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他便开口道:
“你以后就叫我周大哥吧!”
“哦!好……”
我此时才发觉,我似乎是漂浮在空中,脚下踏的不是地面,而是空气。
他让我先,由于我确实不会下棋,我的棋子只有被糟蹋的份,毫无还击之力。
我讨厌下棋,因为下棋很麻烦,我一直都讨厌麻烦的事情,不过下棋确实对大脑的思考能力与记忆力有帮助,所以我并不特别抗拒。
――我想努力提高自己各方面的能力,但我又懒得去锻炼。
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反正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他让我赢,我随便就能赢,他不让我赢,我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因为梦境就是这样子,不能以常规思想去分析。
可是,我却越来越觉得这个梦真的很真实,脑海里的画面是连贯的,而不是断断续续的。
我赶紧给自己扇了一个耳光,脸上的炽热与疼痛却告诉我,这居然不是一个梦。
我惊讶地喊了出声:
“why”
周大哥一脸严肃地说道:
“notspeakenglish!”
“为什么你会说英语的……”
他并没有回答我,我只好说道:
“那好吧!反正我只会一两句英语……”
这一盘,除了“帅”以外,他把我所有的棋子都吃掉了,眼看快要被剥光猪……只有这个“帅”,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它。
我见自己的“帅”快要被逼到走投无路,正想使用釜底抽薪――用手把对方的棋子直接扔掉。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我从睡梦中惊醒,外面传来嘀嘀嗒嗒的雨水滴落声。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幸好,我没有被剥光猪……”
我环视一下周围,发现原来室友们都已经醒过来了,光管也早已打开,我看见他们的神色都显得不太自然。
“千万不要下暴雨……”天恒说道。
雨点越来越大,伴随的还有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天恒立刻从上铺跳了下来,大声喊道:
“准备抗洪!”
“抗洪?”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室友们已经全都下了床,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其它宿舍已经人声鼎沸,有瞎起哄的嫌疑……
室友们已经冲了出去,看他们快速的反应和有序的动作,就像是在进行危机演练。
天恒见我还像一根木头般地站着,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后肩,说道:
“跟我来。”
于是我跟他跑了出去。
来到物室,里面摆满了实心的沙包袋,校友们正努力地搬着。
只见天恒走过去轻易就背起两个沙包袋。
我鼓起全身力气,把沙包死命地往肩上扛,沉重的沙包袋一下子压得我连喘粗气,天恒递给我一颗糖,他的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盒子,我记得这跟余翠莹曾经拿出来的盒子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