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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钱已经不能算是资产了。”迈尔怏怏不乐地说。“这些是我在你父亲放在马雅圭斯的资料中找到的。就我所知,这是你九年前借给那个在圣路易的甘锡德的钱。虽然他仍然欠你这笔钱,可是你却不能告他或采取任何法律行动,因为法律上的追诉期——七年早已过了,你无法向他索讨这笔钱。”
“这笔钱已经付清了。”瑞蒙耸耸肩说。
“可是,我却找不到付清的纪录。”
“如果你查的够久,就会发现这笔钱已经付清了,不过你不必浪费时间再去查那些资料,你要做的事太多了。”门口响起敲门声,进来的是葛西蒙优雅的女秘书。
“纽约的查账员已经到了,另外有两家报社的记者想约期采访你,还有一通从苏黎世来的紧急电话。”
“带查账员到会议室等我,告诉记者访问可以订在下个月,这可以让他们不要再来烦我;苏黎世的电话我等一下再回。”点点头,她退出去,裙子在修长的美腿上轻轻一摆。
看着丽丝离去,迈尔的棕眼里盛满赞叹。“至少你父亲对女秘书的品味颇高,丽丝真是迷人。”他以一种客观的审美眼光评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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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漂亮女人,”迈尔毫不在意地问,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准备离开。“你什么时候让我瞧瞧那位杂货店老板的女儿?”
伸手按右边的通话器,瑞蒙下达指令给丽丝:“叫大卫和瑞明上来,他们上来之后叫他们和查账员一起到会议室去。”看着面前成堆的档案,他说道:“什么杂货店老板的女儿?”
迈尔转动眼珠,有趣地说:“就是那位你从美国带回来的女孩,艾迪说她长的还算迷人。你知道艾迪最不喜欢美国女性了,他都这么说了,我可以想象着女孩一定是美若天仙了。他说她是个杂货商的女儿。”
“杂货商?”有一会儿瑞蒙的表情象是有些不悦,然后他下颌刚硬的线条逐渐柔和,眼底的冷漠也逐渐融化,嘴角泛起一抹不可解释的微笑。“凯蒂,”他大声吸口气。“他是指凯蒂。”他缓缓靠向椅背,合上双眼。“我怎么忘了我已经把凯蒂带来这儿呢?”自半闭的双眸下看着迈尔,瑞蒙稍带幽默地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很有钱的美国人,拥有一些超级市场连锁店。我昨天把她从美国带来这儿。她将在碧莉和艾迪家住上两个星期,然后我们要结婚。”
当瑞蒙一边解释他是如何误导凯蒂,和他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时,迈尔已慢慢地坐回那张他刚刚离开的座椅。他摇摇头。“老朋友,我还以为你要纳她做你的情妇呢。”
“艾迪知道她不是,他不相信所有的美国女人,他宁可以为我会改变注意不娶她。只要他一了解凯蒂的为人,他就会喜欢她了。还有,基于对我的尊重,他会待她如客,而且也不会和她讨论我的过去。”
“可是,你回到镇上的事早已成为镇上的话题,我想你的凯蒂迟早都会听到那些风言风语的。”
“我知道她会听到,可是她一个字也听不懂,因为她不懂西班牙语。”
迈尔站起来,担忧地看着瑞蒙。“那我的家人怎么办——他们都会说英语——尤其是那几个年轻的可能在无意间泄露出来呢。”
“只是你的父母,碧莉和她的丈夫还记得点英语,”瑞蒙淡淡地说。“你的兄弟姐妹们只记得西班牙文。”
“瑞蒙,经过这些事之后,不管你说什么或做什么都吓不倒了。”
“我希望你能当我的男傧相。”
迈尔严肃地笑着。“我一点也不惊讶。我一直都期待着能当你的男傧相,就象你大老远从雅典飞回来当我的男傧相一样。”他伸出手向瑞蒙热烈地道贺。“恭喜你,我的好友。”一面向他表达溢于言表的惋惜,惋惜他财务上的巨大损失。“我回去继续审核你父亲的资料了。”
这时对讲机响起,秘书说瑞蒙要她召开的公司的两名律师现在已在会议室等待查账员。
瑞蒙坐在桌后,看着魏迈尔走过大片的金色厚地毯。等他关上门,瑞蒙四下大量他的办公室,好像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它,不自觉地想记住它安详的美。
他自一个私人收藏家以重金购得的雷诺瓦风景画挂在聚光灯下,颜色与醇厚的胡桃木墙形成强烈对比。在发现父亲失败的实际情形前,他把自己所有的财产全拿来当抵押,以取得一些贷款。随着其它的拥有物,这件作品也快被怕卖掉,他希望买者会象他一样珍惜它。
头靠在椅背上,瑞蒙闭上双眼。几分钟后他将走进会议室,将各种纪录交给查账员,并指示公司律师对法庭申请并在商界宣布葛氏国际公司破产。
四个月来他努力想挽救,试着以自己的资金注入公司——用尽各种挽救方法。他失败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确定它可以死的快而有尊严。
他每晚躺着无法入睡,害怕这一刻到来,现在它终于来了,他却不象两个星期前所预想的,会以极度痛苦面对它。
因为现在他有凯蒂。
他会将自己贡献给公司,现在他要把余生献给凯蒂。只给凯蒂。
多年来,瑞蒙首次感到笃信宗教。这就好像上帝决定要拿走他的家人、财产、地位,然后了解到瑞蒙已一无所有,于是对瑞蒙怜悯而赐给他凯蒂。凯蒂弥补了他所失去的一切。
凯蒂用茶色口红擦起双唇,以配合她纤纤十指的明亮指甲油色。她检查了一下眼睫毛膏,然后以手指梳弄两边闪闪动人的头发,把它弄成飘逸的飞扬发型。对自己的外形感到满意后,她的目光自梳妆台的镜子移开,望望时钟。都五点半了,天还这么亮。今早瑞蒙是告诉碧莉他会在五点半到六点之间来接凯蒂到拉斐家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