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统一了意见,把大家合力绘制好的地理图志交给了那位大人。不过那位大人是睡到中午才醒,然后才交到他手上。
“刮地皮”大人一行要走了,村长带人恭敬相送。
“你们住在这里真的不害怕?想没想过要迁走,或是对付那些……‘那什么’?”
“大人放心,我们按时祭祀,决不会有事。但如果我们不在这里,这里的‘朋友’要是觉得寂寞而溜达出来就不好了。不过,大人如果将此事上报,并亲自来此超度这些‘朋友’的话,一定是大功一件!”
“行了行了行了……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
“对了,大人。您如果下次也带齐祭品来参拜的话,也许以后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这个嘛……本官公事繁忙,以后未必有机会再来。而且本官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向无多少余钱,哪来的金银来填这个窟窿呀?”
所有的村民都在心中大骂:“你个刮尽地皮的狗官,居然好意思说这话?!”
看着这些官老爷们的背影,有一个人问道:“村长,咱们何必费神绕这么大的弯子!咱们人多,他们又无防备,把他们永远‘留下’不是更省事?”
“胡说八道!我们是善良纯朴的普通百姓,不是山贼!我们要的是过安宁的日子,不是杀人害命!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琢磨琢磨接下来怎么向祖先和山神们请罪上供!若无冥冥庇佑,怎会如此顺利?!尔等回去后都好好翻翻各家有什么好东西,都用来在祭典上献祭。你们将来就会明白,如此的做法才是最好的,而且是一劳永逸!”
……………………
送走了这些催命鬼以后,有人对那两个帮忙的青年赞叹不已:“兄弟,真有你们的,连那种东西也会画!以前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诸位过奖了,其实我们家老头子才是高手,我们兄弟二人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那你们家老爷子在搬进来之前是干什么的?”
“实在对不住!我们家老头子说了:‘这次能为大家出一份力、帮一点忙已经知足了’。至于他以前是干什么的,请恕无可奉告。低调!低调!”
在那个时代的人都很迷信,那些回去的官爷都对此次的事件深信不疑,但都不会轻易对外人说起,可一旦说出就有人信。再加上已经绘制好了地理图志,向上汇报者也极力强调自己此次视察的辛苦和地理图志的真实和准确性。所以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再去那里重新勘探绘图。即使那里开始征税,但是征的也是离山口近的二十余户的税,而隐藏在山中的居住者已达百余户之多!即使是再重的税,二十余户的税由一百二十余户来共同分担,也是可以承受得起的。
而此次事件造成了一个当事者始料未及的后果:在今后漫长的岁月中,这个地方即使在号称最准确、最权威的官方地图上,也只是一个环境恶劣,区域狭小的荒凉山区!而今后因此而发生的事,因此而改变或出现的人则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
某一日,从山外又来了一些背井离乡的落难之人。这些人都是互相有血缘关系的亲戚,男女老少加在一起正好二十人。他们自然也被收留,搬进了山中的那个隐秘的村庄里。而在这二十人来到之后,连续几年都没再有人流落到此,而这二十人在这村庄里也和大家相处得很融洽,并且有过婚嫁生养之事,亲戚的人数也慢慢增多。
但是,不来则可,这次再有人来时,一下子就来了八十多人!而且到来的方法也与众不同!
一般人进山,都是先询问当地或附近的住户,再按得到的指引而行。就算无人可问,也会循着山中的各条大路小径而行。因为普通人若在陌生的深山老林里迷路,不仅会遇到各种毒虫猛兽,还会遭遇毒雾瘴气的侵袭。常人很难在短时间内穿越茂密的山林,若准备不充分只会困死其中。即使是遇到猎人的捕兽陷阱,也够你一呛!
但这八十多人与众不同——个个穿山过岭、越崖过涧如履平地!悬崖峭壁、深沟广壑视若等闲!毒虫猛兽只是腹中之食,毒雾瘴气也属家常便饭!以常人难及的速度飞腾疾奔之时,即使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无所谓!而且各种经验丰富,准备的物品充足而实用!再加上这些人的后面还有同样可怕的高手在追踪围剿!综上所述,这八十多人会怎么走就不是常人常理能推断出来的了!
当这八十多人未经过进山必经之路的村庄,就已经到达了山中隐秘村庄边的山上,并由隐秘村庄中的一个幼童带进这个隐秘的村庄中时,确实让许多人惊呆了。但是,这些自称由“身手不凡的强捍猎户和生意失败的落魄商人”组成的外来者,很快就得到了闻迅而来的两位村长和各家户主的信任,并被允许留了下来。
“真想不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好地方!我们的和官府的地图都看不出这里的真面目,若非亲见,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二哥!你怎么从刚才就一言不发?想什么呢?”
“那个带我们来到村里的孩子对此地的介绍,比那两个村长说得还要简洁、精彩!天资如此聪慧的人实是我生平仅见!更难得的是,他的体质正是我们梦寐以求、却多年遍寻不获的,而且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好!真是老天开眼,让我们兄弟报仇有望了!可是……,他为何记不住自己的名字呢?我们问他的时候,他还说自己没有名字。”
“二弟,你又何必对这种小事在意呢。这已经是意想不到的好运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那两位村长见我们一次来的人太多,这里又已经住了百十余户了,条件有限,就劝我们再选一个村庄的旧址居住。哈哈哈!正合我们的心意,免得我们做什么事的时候被他们察觉。老三,这个你在行,选什么地方做我们的落脚处……不!是完成大事的地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二位哥哥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绝对万无一失!而且我看那个孩子也好对付,多给他点儿好吃的,多给他父母些好处,绝对没问题。”
“不然!那两个村长和其中几个虽然也是精明人,但还都不放在咱们兄弟的眼里。但那个孩子始终让我放心不下,从一开始他带我们进村并告诉我们此村的来历——他好像知道我们既然能到达那里,就已经看到了这个村子,就算他不带路,我们自己也会进来,自然也有人告诉我们这个村的来历。而当我们说出假身份时,那两个村长和其他几个人都相信了,只有他让人猜不透——既看不出他相信,也看不出他不信。”
“好了,二弟。我知道你一向足智多谋,我们三兄弟中就数你心思缜密。但这次你真的是多虑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对,我们现在也只能先走一步看看了。”
……………………
“这条计好么?咱们现在干这一行,那些村民们都高兴的很,现在对咱们是一点疑虑都没有了,咱们暗地里做什么都不会被怀疑了。不过,二哥也真会想,给那对夫妇送了那么多那种药,他们高兴的不得了!孩子留在咱们这里都那么放心。”
“世上的大多数人都有‘养儿防老’、‘多子多福’的想法。我给他们的药有的是立见成效,有的是缓慢滋补。都是我亲手诊过他们的脉象后,才开给他们调理身体用的。我们既然要带走他们的一个孩子,也要尽力想办法再让他们得到一个或几个孩子,我们能帮他们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不错!若非对手太强大了,这个大仇又非报不可,我们也不会用这种手段!二哥你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大不了将来我们再多多补偿那对夫妇和他们其他的孩子。……总不能把大哥舍出去帮忙吧?”
“你个臭小子!皮痒欠打了吧!……”“三绝魔圣”的老大笑骂着刚要去追老三,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二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忧虑呀?”
“嗯!第一,我想不通的是,即使想再添新丁,也断无舍弃旧儿之理。他们何以会如此相信我们,把这个孩子如此放心的留在咱们这里?”
“这个我知道!我总算想明白为何我们与那孩子第一次见面时,他偷偷在那里烤野味了——这小子天生食量就大,但他力气也比同龄孩子大。但毕竟对一个普通农户来说也是个大无底洞,平时肯定吃不饱,能在咱们这里吃饱,也省了他们自己家的!……”眼看着“三绝魔圣”的老二脸色有点难看,老三赶紧接着说“……其实呢,问题还是出在二哥您身上——现在两个村子的村民都把您当成包治百病、妙手回春的活神仙了!想把孩子送来或是自己来跟您学医的人多了去了!当您说您第一次来就遇上这个孩子、与他有缘、看着高兴、想把他带在身边多相处些日子的时候,周围多少人的眼睛都红了?!多少人恨都恨不来呀?!而且那对夫妇服了您给的药后,自己最了解自己身体的情况,而他们的那个破房子又小又不牢靠,放个屁都能给崩塌喽。如果继续让小孩子跟他们住在一起,会让他过早的知道一些他本不该太早知道的事。而与其跟其他亲戚住在一起,倒不如跟您这位包治百病、妙手回春的活神仙住在一起好。再说了,跟他们比,咱们这里的伙食确实不错。”
“三弟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这里缺医少药,而且这里特殊情况的形成,起因就是那一场大瘟疫!”“三绝魔圣”的老大表示支持。
“勉强说得过去。但这第二,就是三弟你的问题。这里确实适合进行我们的计划,但这里的地形不适合隐藏和防守。若有外人进入,我们会很容易被发现;若是有人偷偷溜进来,我们也难以立刻觉察,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二哥,我这也是没办法呀!别的地方都不适合进行我们的计划,只有这里最好,实在是没法子呀。我知道二哥你小心谨慎,但您也不用太担心:正常进山的路有村民‘把守’,一般不会有问题。而像我们这样进来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巧就正好从这里进入、又正好发现我们吧!在所有的地图上都不会正确记载这地方的,谁会到这里来?要不是我们这次贪赶路程、又想隐匿行踪,我们也不会来这里。再说了,天下间能让我们兄弟心烦的就那么几个人、几批人,不会那么巧的。换了是别人误打误撞的溜进来,我当场就放翻.他!!”
“三弟说得没错,我也把这里的环境和地形都考察了一遍,确实没有两全其美的地方!好在咱们人手充足,让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一点,多派岗哨和巡逻,提高警惕。只要等再过几个月,咱们的计划顺利成功,那咱们就谁也不怕了!”
“唉,既然大哥也这么说,那就只好如此了。不过大家确实要提高警惕,这几个月是最关键的时期。今后的一切,就都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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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绝魔圣”此时躺在地上,听了这个孩子刚说完的话,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想着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真是百感交集!但是好像还有什么事依然不清楚似的,此时,这个孩子又开始说话了。
“几年前,我的父母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我,跟其他亲戚一起来到了这里。不知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好像还恍恍惚惚记得当时的情景,感到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那时,我的父母对我很好,虽然在这里还是不太宽裕,但对我非常关心。可是后来,随着我一点点长大,他们却说我‘不像他们的儿子’!他们和其他的亲戚有时会在认为我听不到的时候议论这件事,也有些人认为我年纪小、不懂事,当面就对我评头品足。除了说我的行事作风、思维想法跟正常人不一样,‘不像他们的儿子’外,我也由此知道了一些以前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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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在一个靠近边境的空地上,各种各样的背井离乡的贫苦百姓聚集在这里。这里是这些不知将来要向何处去的可怜平民的暂居之地,每天都有许多人来到这里,交换着各自的情报和物品;也有许多人在了解了其他地方的情报或交换到了需要的东西后,就决定了接下来的目标,而永远的离开了这里。每天都有新的人来,每天都有人永远的离开,在决定了心中向往的地方后,人们就会义无反顾的踏上征途,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这里了。而还没有决定的人,则继续等待着新的消息和物品。但是,有多少人真正活着到达了目的地?又有多少到达的人在当初选定的目的地得到了梦想的东西?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一天的早上,又有一群新人来到了这里,其中还有一对抱着小孩的夫妇,而妻子又怀了身孕。这里是荒凉的不毛之地,风沙很大。为了抵御风沙,人们的衣着都很相似。男人们在互相打听着各处的消息,交换着各自的物品,也有少数人会拿出钱来购买;女人们也凑在一起各自叙述自己的经历。有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席地而坐,互相聊得很投机。她们还把各自的孩子放在铺了毯子的地上,比较哪个孩子长得高一点,哪个孩子长得壮一点,哪个孩子长得漂亮一点……
世事的变幻就是那么出人意料,许多情况就是那么巧。在众位母亲在一起品评孩子时,警钟响了起来。有人说是强盗,有人说是叛军,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快些逃离这个地方!流寇、马贼、土匪……各种不法的武装力量都曾到此抢掠,遭难的人们和现场都是惨不忍睹!这种事在最近发生的越来越频繁!各位母亲也立刻抱起自己的孩子,去寻找自己的亲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那一群新人还算幸运,大家都平安无事的逃了出来,并且在混乱的人群中又聚集到了一起,这也许就是血缘的力量。有些事来的快,去的也快。到了下午的时候,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回那里。可是,那里又发生了更惊人的变故!由于这一段时期,各种不法的武装力量经常来此骚扰,本地的封疆大吏决定取缔这个本来就不合法的聚集场所。而原来的地方划为军事禁区,并且开始派遣和驻扎军队。
许多人一下子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目标,今后该怎么办?!那一群新人也陷入了困境,今天是第一次来,还没有交换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和物品呀!最后,所有人把今天得到的消息凑在一起,最终决定:往南走!究竟是去哪里、要走多远、要走多久、目的地是什么地方?都没有答案。如果还活着,就只有一直走下去。
决定之后就立刻启程,至少还有希望。在旅途之中,为了不拖累大家,为了照顾怀中的婴儿,这对夫妇咬紧牙关挺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可付出的代价是:早产生下的男婴没过多久就死了,这对夫妇的身体状况也不太适合再生育。但无论多么悲痛,前方的旅程还是要走下去。
终于,疲惫不堪的旅人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乐土!不会再有恶人的抢掠,也不会有弄权者的欺压。这里有如画的风景,有只要付出劳动就会回报你的大地和山川,有纯朴善良、乐于互助的有着相同经历的人们!旅人们在这里几乎找到了梦想的所有东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慢慢的成长却未曾给父母带来相应的喜悦。食量大证明他身体健康,力气大证明他很强壮。但是,那奇异的眼神,那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话语和做事方法却让人担心。早学会说话是好事,但他说的话有时却让人费解;做事的方法实际而有效是好事,但谁也没教过他这么做,这里也没有人会这么做!当时的人不知道,一切的根源是:这个孩子的想法与众不同,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此后,母亲想起了在那个遥远的聚集地跟其他母亲比较孩子的事——是不是当时慌乱中抱错了?这不是我的孩子!?旅途上的痛苦回忆又复苏了——如果当时没有特别照顾他的话——我的孩子也许不会死!各种情绪和猜测,在知情人中不断的蔓延和滋长。但连这些知情人都不知道的事是:这个孩子知道你们所有人想的是什么!!!!
“听人把话说完,这是一种礼貌,但这只适用于一般的庸人。真正的智者,之所以会听完对方的话,是为了了解对方的真正心意,而免于因为曲解对方的意思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并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还可以争取时间,想到一些应该想到的东西,目的同上。但在此过程中,冷静是最重要的,否则毫无益处。这才是这种礼貌能流传于世,并存在至今的最重要的原因。至于通过对对方虚假的尊重来彰显自己的涵养和德操,只是次要的原因。纯粹为了礼貌,更是末节。你们三人也是统帅众人的领导者,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
咱们前文书说过,“三绝魔圣”也有秘法可以暗中沟通、交流,此时有些犯嘀咕:“我们三人都没听说过这种理论。他说完过去抱错婴儿之事后,突然转而说出这番话,不知这孩子是故意挖苦讽刺我们,还是真的有奸雄之才。”此时,这个孩子又开始接着说。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昔日传国玉玺曾引起轩然大波,多少英雄豪杰、精兵猛将为其肝脑涂地!只是其本身价值,也是价值连城。但若落到不识此物的人手中,也许你给他几两散碎银子,他就会卖给你。庄子曾有一位笨朋友,以为庄子觊觎他的权位,后经解说才知是一场误会。由此可知:你自己认为珍贵无比的无价之宝,也许在别人眼中根本值不了几个子儿。”
“三绝魔圣”有点儿糊涂了:“这孩子怎么了,东拉西扯地说什么哪?”
此时这孩子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三绝魔圣”,过了一会儿才问出了一句更不着边际的话:“你们有一百两一张的银票吗?”
“有!”
“你们当然有。如今在道儿上混的都知道:这保镖的怎么也没有劫道儿的发财快。而你们三个即使是现在,每人身上的银票都不会少于五、六千两。另外,我不太清楚我的父母如何才能给我再添几个弟弟妹妹,但我知道这跟你们给他们的药有关。这样的药你们有多少?”
“虽然配制复杂、比例保密,但原料都不是什么稀罕物,大一点的药铺都可以一次买齐。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
“好极了。那你们想过没有?一对普通的夫妇,在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一些出乎意料的利害人物看中后。既没有连夜赶回自己的村子向众人求救,也没有在知道儿子住的地方的情况下,趁黑带着儿子逃走。而是两人一起在深更半夜来到这些厉害人物的三个首脑的房中大吵大闹的理论,你们认真想过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这个……”突然间,一个荒唐而又疯狂的想法几乎同时闪过三个人的脑海!!但这可能吗?!!
“那种药……加上一百两银子。”
“这、这、这、这可能吗?”
“当时我出来找东西吃的时候,怎么可能正好经过你们的屋子?你们是这里最厉害、最警觉的人。我亲眼见到了我的父母走来、亲耳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然后目送他们进屋和你们理论。有了那种药,他们又可以生许多自己的亲生孩子;有了那一百两银子,足够让我的这些弟弟妹妹生活得很好。而且他们还商量好,第一个出生的男孩子,就叫他‘某某某’……”
此时“三绝魔圣”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虽然眼前的这个孩子说的话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但却又好像无法理清头绪,什么也不知道——就像那个晚上一样:当那对夫妇最后说出“你们说怎么办吧”的时候,三个人都只有一个相同的想法:事情败露了!但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这个计划绝对不能停止或失败!谁挡道,就杀谁!!!
“三绝魔圣”三人联手的全力一击,当今天下能以一人之力接下而不死者决超不过五人。以前“三绝魔圣”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招对付两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当时好像又什么也没想。而此时,那个孩子的声音还在继续。
“……接着,你们为了免除后患,立刻连夜召集手下精锐,并定下多条计策,要让那五户二十九人永远消失。”
“等一下……”“三绝魔圣”的老三忽然大叫道:“既然如此,那五户二十九人跟你岂不是……”
“连父母都不是亲的,那些亲戚能是亲的吗?!说实话,如果你们当时拿出那种药和一百两银子的话,我的父母可能会亲自作主:让我认你们三个做干爹、干爷爷,甚至是干脆过继给你们。这并非不可能,一百两对你们来说算得了什么?一千两又算得了什么?一万两又算得了什么?如果真的变成那种情况,连我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了。”
“我们跟村里的很多人都很熟,为何没有打听到这件事?”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除了我父母和那五户二十九人之外,村里无人知道这件事。而且,这还是近一年才有的事。”
“所以从那以后你就开始为自己打算,除了继续装做被我们控制之外,还配制了专门的毒药来对付我们。只有我们都死了,你才能够算是报了仇和恢复自由,而且也会得到很多东西。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打算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我确实有过这种想法,而且也想去亲眼见见那个真正的‘某某某’。”
“咦?你有线索吗?”
“不,我什么线索也没有,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真正的‘某某某’也许活着,也许死了,也许生活得很快乐,也许生活得很艰苦,也许有一天我们两个能见面,也许……那个真正的‘某某某’就是我。”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在短时间内,“三绝魔圣”已经多次因为这孩子的惊人话语而大吃一惊,但这次依然不能幸免。
“不错。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以为这里的人都是什么人?这里落后得很。所有的情况都只是猜测,并没有进行过真正的验证。我认为:一个思维再怎么与众不同的孩子,都应该会有自己的父母,而他的父母也许只是两个很普通的人。所以我一直抱有希望。我仔细分析过,觉得两种情况的可能性各占一半:第一种,当年确实抱错了,我和我的父母并无血缘关系;第二种,真正的事实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复杂,所谓的‘抱错’和‘没有血缘关系’,都只不过是不切实际的无谓猜忌,毫无虚假的至亲血缘才是真正的真实。”
“难道你是一直抱着这种想法,背负着父母和亲人们的各种猜忌,在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在等待着一个验证真假的机会?”
“不错。对了,那天晚上,你们三个是不是心里很乱,只想着不让任何人妨碍你们的计划,甚至因此可以不择手段?”
“是的!你,你连这个也看穿了?!”
“不,我没有这种本事,我是事后才想通的。当时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很明朗了: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不是很有钱吗?你们不是很会用钱来解决很多问题吗?当时只要你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双手捧出你们身上面额最小的一张银票,接下来的事只要三言两语就可以彻底解决,而且结果必然是皆大欢喜。当时我好像已经看到了这一切的结果,我当时也很混乱——我拼命的在想我以后要怎么办?就在这时,你们三个动了。但不是掏钱,而是索命。你们三个果然厉害,一瞬间就结束了,连尸体都被化没了。当我的脑子反应过来时,你们已经吩咐人去算计那五户二十九人了,我也马上沿原路回到我的屋里的床上躺下。你们知道吗?我当时躺在床上想:今天夜里,这里有许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傻瓜。”
“三绝魔圣”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的,那是身后的手下牙齿打架的声音!这些人都是久经大敌,刀压脖项不皱眉的“死硬份子”。可是此时,他们也都因为这个面容、眼神和声音都没有任何变化的孩子而感到无比的寒意!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知道这世上有可以检验血缘关系的方法。我一直在等待,等有一天我可以掌握这种方法,再偷偷的试一下。但我又有些犹豫,我期待着出现我想看到的结果,但又怕最终见到的是残酷的现实。不过,我很快就摆脱了这个忧虑。因为我还要很久才能长大,何必让将来才见分晓的事烦恼现在的我?但是,后来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意外。现在再想进行验证,再想解开那个谜,这一切都不太可能了……”
这个孩子慢慢的抬头仰望,仍旧用那个声音慢慢的说道:“天——不——怜——我——”
在极短时间内,“三绝魔圣”的心中对眼前这个孩子的看法已经翻了几个来回——他究竟是天理不容,泯灭人性的冷酷魔王?他还是天不怜我,迷途无依的困苦孤鸟?
但是,“三绝魔圣”他们三人却忘了可怜可怜自己的处境!
当这个孩子慢慢的又把头低下,依旧毫无改变的看着这八十余人一会儿后,又开始说道:“细想起来,你们这八十余人只是下属,而且这段时间对我不错。而那五户二十九人不管是不是我的亲戚,对我来说都很淡。况且我身后、你们对面还有三十余人要找你们,我就不为难你们了。”
“三绝魔圣”心道:“全是废话!说的好像挺不错——不跟这八十余人计较了。可是如果这孩子呆会儿转身把那三十余人的禁制解了,无异于用一张大红纸封了一包大大的人情,连同这八十余人一起送给了‘乾坤五老’他们!”
这时,这个孩子又慢慢的将目光落在“三绝魔圣”身上:“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所以,你们这三个老家伙的三条老命,——说书人醒木落下——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