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他心里非常清楚:作为一名坐镇一方的当地最高统兵军官,遇事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慌乱。即使只是表面上镇定自若,也一定要装得惟妙惟肖。自己心中就算再烦、再乱、再困惑,也绝对不能表现在脸上让别人看出来,否则就会使军心涣散!!如果真的军心不稳、人心惶惶,那就什么都完了!!
此时此刻,他虽然惊诧莫名,在心中不断的大声呼喊,而且焦急不已,但表面上还是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这也要归功于他心中多年抱定着的信念:无论何时何地出现何种状况,主将绝对不能失态!!
“大人!!所有人马已经到齐!!”
“好!!大队人马向卧虎山进发!!”
他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多年的军旅生活和沙场征战虽然给他带来了满身的伤痕,但也将他的身体磨炼得如同铜铸铁打一般。虽然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但他的身板却好像比二十出头的棒小伙子还要结实。灰黑的头发既干净又顺畅,两只眼睛如鹰隼一样锐利,就连他那修剪得整齐而飘逸的胡须也体现着他的威严和冷静。
刚刚行进了几步,刚才来禀报的那名“亲兵”就策马来到他的身边,然后低声问到:“父亲大人!!我按您的吩咐把能调动的三千人马全都带来了。但是,咱们真的去卧虎山的卧虎寨吗?!依我看,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许多地方都很不对劲!!咱们现在就这样贸然赶去兴师问罪,是不是太鲁莽了?!”
这名将领压低声音答道:“这次押运军饷的队伍有五百名官兵,但却被人将所有军饷全部劫走,而押运军饷的官兵则全部阵亡!!我是准时带兵来接应押运军饷的队伍的,可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而且,从现场可以看出:劫夺军饷的人在事发地点预先准备了落石、滚木、陷阱和路障。除了对本地地理环境非常熟悉,又因长期盘踞在这一带而无所不知的卧虎山的卧虎寨的人,谁能做得这么干净利索?!而且,在这一带,也只有近千之众的卧虎寨有能力做这种‘大买卖’!!另外,在你们回去搬兵的时候,我已经让探马去打探。探马回报:装军饷的马车留下的车轮印一直延伸到卧虎山,并且最终进了卧虎寨!!”
这名将领右边的另一名“亲兵”也凑过来低声问到:“父亲大人!!我也觉得卧虎寨的人嫌疑最大!!但是,卧虎寨明为盗匪聚集的山寨,暗地里不是您义父的一颗‘棋子’吗?!您平时跟卧虎寨的几位寨主、头目也很熟,难道咱们真要跟他们撕破脸皮而兵戎相见吗?!”
这名将领压低声音叹道:“唉!!我又何尝不是在烦恼这些?!但是,这次事件非同小可:被劫的军饷可不光是咱们的,那是要分别运往三地的,可在咱们这里的第一站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刚才也都看见了:一听说军饷被劫,所有的士兵连眼珠子都红了!!到了这时,就算现在立刻把失去的军饷银两都找回来,也不可能按时把军饷送到下一站了。如果这件事情处理得不好的话,另外两地的兵将也决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些军队可不归咱们管辖,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而且,一切的迹象都显示这件事跟卧虎寨脱不了关系,我又岂能在众军士面前装聋作哑?!另外,我一直不相信这些江湖黑道上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贼性难改才发生这种事情?!如果不立刻作出反应并以雷厉风行之手段处理,不仅日后难以回答朝廷和军方的质问,眼下就无法面对愤怒的将士!!”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这位将领有两个儿子,今年也已经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他自然也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参军入伍,就在他的军中服役效力。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他也决不偏袒维护。他的两个儿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关系而得到任何特殊的照顾,他反而对他们的要求更加严格。他们刚入伍时,并没有人知道他们与这位将领之间的关系,他们也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跟军中的兄弟们比武切磋和互相较量,逐渐建立起威信和地位。因此,后来这层关系被捅破了,军营中也无人说这位将领偏私、搞裙带关系。而他的这两个儿子就算表现得再好,他也不给他们升官,最后只是让他们两个作了自己身边的“亲兵护卫”。在这段时间里,他从不给自己的儿子实权,只是让他们跟在自己身边多看、多听、多学、多经历。所以,这位将领在军中的声誉一向都非常好,更是受到自己部下的衷心爱戴。
这位将领忽然问道:“咦?我不是派副将和你一起去搬兵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带着人马回来了?我还要问他刺史大人的回话呐!!”
他左边的“亲兵儿子”说道:“我们回到营中点齐兵马之后,副将大人认为:刺史大人事先也未必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所以要想得到准确的消息,恐怕还要等上一阵子。但是,父亲大人您这里形势紧急,而且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新的变化,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因此,副将大人让孩儿我先带着人马赶来与您会合,以策万全。副将大人他自己则赶到刺史府去禀报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然后等得到刺史大人的确切答复之后再赶来与我们会合。”
这位将领点头说道:“真想不到!他平日里那么鲁莽暴躁,今日遇到事情时却能如此冷静果断。看来,我要对他重新评价了!!”
右边的“儿子亲兵”也说道:“那当然!副将大人跟着父亲大人您那么多年,肯定得有长进!‘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这位将领严肃地说道:“行了!!别在这里拍马屁了,以后少学这些!已经快到卧虎山脚下了,大家要格外小心,可能会有埋伏!”
这位将领从不溺爱儿子,而且经常让儿子们接受各种磨练和考验。这次,他让刚才去搬兵的“亲兵儿子”,让另一个“儿子亲兵”带领先头部队和探马先上山探路。
对于这位将领来说,这座卧虎山和山上的卧虎寨并不陌生,他早就常来常往好几回了。因此,他知道从山脚下到山上的卧虎寨并不容易:除了十几个明岗暗哨之外,路上还有许多陷阱和机关。当然,他的两个儿子也知道这些。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卧虎寨的人干的,那他们现在一定是严阵以待。
但是,事实情况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应该是戒备森严的卧虎山,但却连一个放哨的人都没有,那些陷阱和机关也并没有布置好,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威胁。只有那些运送军饷银两的马车留下的车辙印非常明显,就好像是有意要把他们带上山去似的。
这位将领终于带着他的人马提心吊胆却又疑惑不解的来到了卧虎寨前。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平日里威风八面、守卫森严,如铜墙铁壁般的卧虎寨大门紧闭,而且连一个把守的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卧虎寨的大门忽然打开了。原来,他的那个“儿子亲兵”来到卧虎寨大门前之后,一见无人把守,便带着几个身手矫健的军士爬上高大的寨墙,然后从里面把寨门打开了。
卧虎寨的大门打开以后,他的那个“儿子亲兵”从里面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来到他的马前惊慌失措的说道:“父……父……父……父亲大人!!您……您赶紧进来看看吧!!”
其实,不用进去也看得见。透过卧虎寨敞开的大门向里看去,是一大片广场。广场上不仅有这次被劫的所有运送军饷的马车,还有许多卧虎寨中人的尸体。
这位将领的“亲兵儿子”在旁边说道:“军饷果然被劫到这里来了!不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些人将军饷劫回来以后,又因为分赃不均而互相残杀?!看这阵势,卧虎寨中至少死了三分之二的人!!”
“清点!!”
这位将领一声令下,此时正在寨中的几名军士立刻跑到运送军饷的马车旁边,逐一打开装军饷银子的箱子进行清点。
按道理说,要将十几车的那么多箱子逐一打开清点清楚,那肯定是一件非常耗时的事情。但是,按现在的钟表来说,只过了十几秒钟,这几名军士就清点清楚了:“回大人!!箱子里全都是石头,所有的军饷银两全都不翼而飞!!”
这位将领立刻对他的两个儿子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他的两个儿子便分别带着五百名官兵分头行动去了。不到一刻的时间,两个人回来复命。
“报告父亲大人!!卧虎寨内既无伏兵,也无易燃易爆之物和任何毒物!!”
“报告父亲大人!!卧虎寨四周并无任何人迹,我敢担保寨外并无伏兵!!”
听了两个儿子的汇报,这位将领微微点头,然后立刻带人进驻卧虎寨。一进寨门,立刻下令将寨门紧闭,所有人处于警戒状态,将卧虎寨守得是密不透风,随时准备应付任何突发事件。——这是这位将领的习惯:必须先立于不输不败之地,然后再作打算。而这卧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墙高沟深、坚固无比,正适合他的领兵作风。
进寨之后,这位将领亲自对运送军饷的马车和装军饷银两的箱子进行了仔细的勘查,但却没有什么收获。接着,他带人来到了“聚义分赃厅”进行察看。对他来说,这条路可说是轻车熟路。但在这一路上,又发现了不少卧虎寨中人的尸体。而在“聚义分赃厅”内的四把虎皮交椅上,更是坐着已经死了的卧虎寨的四位寨主!——如此算来,在这一带声势浩大、拥有近千之众的卧虎寨从上至下已经死得是干干净净!
就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这位将领忽然注意到“聚义分赃厅”里的那台“分金大秤”上有一个大麻袋,而且这个麻袋还在动!根据多年的经验,他立刻断定麻袋里装得是一个人!他立刻命人将麻袋打开。但是,当麻袋里的人露出头来后,却把在场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现场所有的人对这个麻袋里装的人都不陌生——他就是这位将领手下的副将!只不过,这位副将现在被蒙着眼、堵着嘴、捆着手装进了麻袋里。打开麻袋的士兵一看是副将,赶紧把他彻底从麻袋里解救出来。这时众人才发现,这位副将的双腿两脚也被人捆得结结实实的。——端午节也就是这几天了,许多人都在考虑到时候吃什么粽子,可这时他们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活人粽子”!!
“咦?!副将大人,你怎么比我们还早到这里呀?!是谁把你抓起来扔在这里的?!刺史大人都说什么?!”
问的都是现场的人想问的问题,但这位副将大人却一脸的茫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这位将领踏前一步大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谁把你抓起来的?!”
听到顶头上司动问,出于军人服从命令的本能,这位副将马上立正行礼答道:“回大人的话!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什么人捉来的!现在天都亮了……昨天晚上,我在城中巡视查岗之后,就回去休息了。可我刚一进门,就被人打昏,醒来后就感觉到已经被人装进麻袋里了!后来…………”
“等等!!你说你是什么时候被人暗算的?!”
“就在昨天晚上!具体时间应该是戌时二刻或三刻的时候!”
“坏了!!中计了!!上当了!!”
其他军兵一直听着两位大人的对话,虽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总算听明白了一点。可突然就见主将大人大呼不妙,让这些军兵们心中也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通报:“启禀大人!!您的家眷都来了,已经进了寨门,正往这里走来,而且说一定要见您不可!!”
正说着,从外面乱乱哄哄的进来十好几口子,全是这位将领的亲属家眷。这些人一进来就直勾勾的看着这位将领,然后一个个全都争先恐后的过来看他。本来家人相见是好事,但这位将领此时的表情却无比凝重。
“娘!!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唉!!我们听说你们爹中了冷箭的暗算,被就近送到这里来治疗!但由于伤到了要害,估计是没救了!所以,我们才让府上的亲兵们护送我们赶来看他最后一眼!!”
“啊~~~~~~~~~?!这是谁说的?!谁这么缺德?!不过,娘啊,您们也是,怎么什么谣言都信啊?!”
“如果是别人说的我们当然不信,但说这话的是…………咦?!你也在这里,你怎么比我们先到了?!我们这一路上没看到你赶上我们呀!!就是他说的!!”
母子三人正在一起谈话,诉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可这位母亲却突然指着那位副将大喊,吓了那位副将一大跳,而且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纷纷谴责那位副将胡说八道、谎报军情、寡廉鲜耻、不知所谓!!
就在那位副将不知所措时,那位将领突然像解围似的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就是刚才!!我们接到这个消息以后,就马不停蹄的往这里赶!!只不过,我们没想到他居然能变得那么快,眨眼间就已经跑到了我们前面!!”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确实显得非常喧闹,但总算是把事情的前有后果都搞清楚了。
那位将领又说了一句:“坏了!!中计了!!上当了!!”然后,他就飞身往后寨跑去。
他的两个儿子、那位副将和其他的许多亲兵护卫一时之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到这种情况,也立刻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站在卧虎寨后寨的寨墙上,正好可以远远的眺望他们负责驻守的那座省城。当人们赶到时,只见那位将领站在寨墙上,面向省城方向站着,双拳紧握,全身不住的颤抖!众人一见就知不妙,赶紧也跑过来顺着那位将领注视的方向观看。这一看:可了不得了!!!!——只见远处的省城里黑烟滚滚、火光冲天,就好像被军队攻入一般!!!!
那位副将大叫一声:“啊!!!!糟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这都怪我!!!!若不是我一时大意被敌人所擒,大人您也不会带兵来救我,那就不会中了敌人的奸计了!!!!大人您放心,这件事末将我会向上面据实禀明,所有的责任由末将我一人承担,决不会连累任何人!!!!”
那位将领苦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不必自责。这件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也不必谢我,因为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你被人抓走的。”
那位副将此时还是大惑不解:“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同来的一名亲兵护卫小声说道:“副将大人您不用抢着承担责任了,这件事咱们谁也跑不了!!而且,您也不可能顶下所有的罪名,因为您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
那位副将更不明白了:“我?!我有责任是不假,但我自从昨天晚上就被人抓起来了,我怎么可能是当事人之一呢?!”
还没等这名亲兵向他详细解释,那位将领已经大声传令:“传令下去:全军立刻整队,全体返回城内!!!!”
“哈哈哈哈…………!!不用去了!!去了也晚了!!去了也没用了!!”
“谁??!!什么人??!!”
一阵狂笑和狂妄至极的言语让在场的众人同时大吃一惊!但是,虽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说话发笑之人。这时站在卧虎寨后寨的寨墙上的至少也有五十多人,虽不敢说个个目光如炬,但也不可能看漏任何一个地方。可就是找不到说话发笑之人。
“各位果然都‘眼高于顶’的‘贵人’!!想找我,往下看!!”
“啊!!!!在那儿呢!!!!他在下面!!!!”
经过提醒,终于有人发现了,众人终于看到了这个说话发笑之人。
卧虎寨的后寨没有路,而是一片陡峭的悬崖峭壁。光是这片陡峭的悬崖峭壁就有三十多丈高,再加上高大坚固的卧虎寨后寨的寨墙,那就更是险要无比。而在悬崖峭壁之底,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而在一个靠近崖底的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的粗壮树枝上,站着一个倒背双手、仪态逍遥悠闲、满脸笑容的人。这个人笑得那叫一个阳光、那叫一个灿烂、那叫一个得意、那叫一个狂妄,笑得连眼睫毛都乐开了花儿了!!
那位将领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咬着后槽牙说道:“果然是你!!”
这个人笑道:“不错!!就是我!!”
“我真后悔:追杀你的时候没把你置于死地!!!!”
“哈哈哈哈…………!!如果当时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你能放得过我吗?!现在倒来说便宜话!!也正因为你也在我重伤逃亡之时带兵参与过追杀我的行动,所以你们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夺得“鬼剑滴血骷髅”、现已恢复痊愈的小血魔!!
那位将领咬牙沉声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安排布置的吧?!”
小血魔得意地笑道:“不错!!正是我一手策划、安排布置的!!”
“我就知道:只要你不死,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不过,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吗?!”
“这没问题!!我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才来的!!不过,我只说一遍,你们可要听好、记清楚了!!”
后寨寨墙上的五十多人立刻全都竖起耳朵倾听,生怕听漏了一个字。其实,就算不留意也没关系。在崖底的树上说话,声音传上几十丈高的悬崖和寨墙,还能让在场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附近却没有回声,也没让人感到他是在大声叫喊,五十多人都感觉他就在身边悠闲自得的说话一样——这肯定是小血魔有意为之。所以,你就算不认真听,也会让你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光凭这一手,就令在场的众人无不在心中暗自惊叹小血魔果然了得!!
“其实很简单:为了安全起见,每次运送军饷的队伍何时启程、走哪一条路、在何处与当地的军队会合都是机密,而且每次都不一样,必须由可靠的传令兵临时送来密令,一切均按密令行事。——这你应该比我清楚。而我就是在这些传令兵送信上作文章:昨天下午你接到他们带来的密令,其实已经先过了我的手!!”
“这我倒要请问一句了。这些密令都是极其机密的!!密令写完后,就要当场放入专用的信筒中密封,再以火漆封盖、印章做记。然后立刻交给传递双方都熟识的可靠军士,由他们身背信筒、快马加鞭送到目的地。即使只是送到的时辰晚了,那都要受到怀疑。而接令者必须当场检视信筒无任何可疑后,方可开封拆阅里面的内容。我知道:你以前扮成过‘左臂追魂’,制做同样的物品、自刻印章和模仿笔迹是你的拿手好戏!!但是,我实在想不通:那五名传令的军士我都认识,我在检视信筒时还有意装成不经意的与他们闲谈了几句,确定他们都是本人。而且,他们几个都是真正的军人,不管你如何威逼利诱、严刑拷打都不会令他们屈服!!另外,信筒和密令都没有问题,时间也差不多。但是,你又是怎么在这密令随写、随封、随送、随接的过程中做手脚的呢?!是你易容改扮的可以以假乱真?!还是你能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从密闭的信筒中隔空取物?!”
“这件事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确!!让那五个传令兵跟我合作是有点儿困难。但是,在这盛夏酷暑之际,骑马飞奔在路上时,突然有些头晕恍惚之类的情况并不为奇,也没必要特意通知禀报别人。还有一点你错了:我不是‘扮成’过‘左臂追魂’,应该说‘左臂追魂’是我的另一个身份。”
“你是说:他们几个以为只是短暂的头晕恍惚,其实你已经对他们所携带的信筒和里面装的密令作了手脚?!而他们自己却根本什么也不记得?!”
“对了~~~~~~~~~!!孺子可教也!!”
“哼哼哼哼哼!!江湖上传说小血魔武功盖世,想不到也对一些旁门左道有兴趣!!但不知您究竟是用毒下药的高手,还是摄魂夺魄的行家?!”
“我全是!!我是全才!!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哼!!!!果然是‘天纵奇才’!!!!”
“过奖过奖!!客气客气!!”
“你就是趁他们神志不清时,把信筒和里面装的密令调包了吧?!”
“那倒没有。我知道:你们之间传递密令和消息的信筒都是专用的,而且都自己做了独特的暗记。比如说,有人就在信筒不起眼的地方,用指甲划了几道作为识别的标记。而且,你们在密令上用印也越来越狡猾——每次盖印的位置都会有细微的不同,只有事先商量好的人才会知道。虽然如果我细心去查,什么也瞒不过我。但是,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在这些事情上做游戏!!所以,我还用原来的信筒,还用原来的密令,做完手脚后,火漆和封口的印记也恢复得丝毫不差。我唯一的行动,就是把原来的密令修改一下。”
“不对呀!!密令上没有涂改的痕迹呀!!”
“当然没有了!!因为,我是让密令上的墨迹彻底消失,然后再补上我的字。”
“什么?!你能让密令上的墨迹彻底消失??!!”
“不错!!我能!!”
这位将领表面上只是有些惊讶,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震惊不已。
要知道,那时的密令可不是用毛笔在竹片竹简上写字,而是用毛笔把墨汁写在纸上!可现在居然有人能让墨迹从纸上消失,这可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这位将领苦笑道:“呵呵呵!!原来写在纸上的墨迹也能消失,难怪我看不出一丝破绽!!”
这位将领心中暗想:过去都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还说:“口说为虚,落笔为实。”可这小子居然能让墨迹消失!!唉!!从今往后,不知这世道要变成什么样子了!!
小血魔得意地笑道:“那当然!!而且,我只修改了一个字!!”
“什么?!你只修改了一个字?!…………你修改了时辰!!”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一个。不错!!我就是修改了时辰!!我刚才说过:现在是盛夏酷暑。因此,天比较长,天亮得也早,天大亮之后又会太热。所以,这次运送军饷的队伍启程的就比较早:这次你接到的密令上让你来会合接应的是‘辰时’,而密令上原来写的是‘寅时’。你收到密令后会在传令的军士拿出的公函上用印,但这只证明你收到了密令,没人知道你看到的密令上的内容。而他们五个在手续完毕之后,又去下一站送密令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字之差就晚了两个时辰!!我焉能不败??!!”
“你知道就好!!”
“那你后来是怎么做的?!”
“我也要看你的安排呀!!你确定今天是‘辰时’才会合接应后,就安排你的副将昨晚寻城查哨的时间较晚,而且命令他今天‘卯时’点齐人马来向你报道就可以。所以,昨天晚上我就把他装到麻袋里运出城去了。”
“今天早上,你就在大约‘寅时’的时候杀了运送军饷的官兵,劫了所有的军饷。然后带着你的手下把车赶到卧虎寨中,这样就可以留下车辙嫁祸于卧虎寨。你再把卧虎寨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把箱子里的银子换成石头!!”
“这你就猜错了!!我是先杀光了卧虎寨中的人,再把装着你的副将的麻袋放在‘聚义分赃厅’中的‘分金大秤’上,然后才下山去劫杀运送军饷的队伍。我知道:如果处理不好,很难骗过你这种行伍出身的人。因此,我确实让我的手下把装满银子的十几辆马车往卧虎山的卧虎寨方向赶。不过,在途中的一条小路上,还有我的一批手下在等候。那里道路狭窄,两边都是野地。这么热的天气,地里的野草有半人多高,而我的这批手下就带着石头等在这里。载着军饷银两的十几辆马车一到,他们就出来将银子和石头对调。然后,赶车的那批手下继续向卧虎寨进发,直到运到卧虎寨的广场上为止,另一批手下则徒步穿过野地赶往别处。只不过,这时他们身上带的就不是石头了,而是银子。如此一来,连你也被骗过了,一路上都认为载着军饷银两的马车就是来到了卧虎寨。事实上,银子既不是在案发现场被调换的,也不是在卧虎寨里被调换的,而是在半路上被换成了石头。而这些事情都是我预先计划好的,因此,我在劫下这批军饷之后,这些事情就交给我的那些手下去办了,而我自己则易容成你的副将返回城中。我的那些手下就算再笨、再没用,搬搬抬抬的还做得到,而守城的兵丁一看‘副将大人’回来了,自然也不会盘问我。——两头都做得很好。然后,我立刻点齐人马并准时在‘卯时’向你报道。而且跟你一起出城去接应其实已经被劫的运送军饷的队伍,并且在看到案发现场后,主动劝你‘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多调动兵马以防不测’。接着,我就带着你儿子回城去调兵了。”
这位将领铁青着脸问道:“你帮我儿子将城中的军队都调来后,就找借口留在城中。我们大队人马小心翼翼的开往卧虎寨时,你就在城中继续你下一步的阴谋诡计!!对不对?!”
小血魔惊叹道:“哎呀!!!!你也挺适合干这个的,有没有想过要改行??!!”
“你继续保持着我的副将的容貌,将我的家眷都骗来这里,也是对我栽赃嫁祸的一部分吧?!”
“你已经想到:我要找的‘冤大头’不是卧虎寨中的人、而是你了吗?!啧!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错!!这一路上,已经有数不清的人看到:你府里的亲兵保护着你全部的家眷往现在抢劫军饷嫌疑最大的卧虎寨方向去了。而现在卧虎寨里的人都因为‘贪心不足,分赃不均’而被你的大军‘剿灭’了,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向别人解释你为了那么多箱石头而大动干戈?!你说实话:箱子里没银子,全是石头。——这话有人信吗?!而且,你怎么解释你连家眷都接到这里来了呢?!另外,就算你真的能自己拿出那么多银子来填补亏空…………那也必须是那种朝廷统一铸造、上面有统一印记的新铸银锭才行。你有吗?!哈哈哈哈…………!!你当然没有了!!银子全都在我那儿呢,你上哪儿找去呀?!哈哈哈哈…………!!”
寨墙上的众人一个个听得咬牙切齿、目眦尽裂,连五官都挪了位了!!而且,在他们说话之时,又有一些人凑过来听,连这位将领的家人也全都到了,还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就在众人眼看都要爆发之际,这位将领又冷冷的问道:“你把我的家眷都骗出城之后,又作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跟你几年前重出江湖开始,这些年作的事情一样?!这次的作案对象是什么人?!作了多少案?!”
小血魔微微一笑:“也许是因为你还知道职责所在,也许是因为你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头,但是,你既然能想到这一点,确实应该早点改行!!你说对了:我这次的‘路线’全程都在这座城市里。我这次要对付的是退隐之后的贪官污吏、奸商恶贾和金盘洗手的武林败类、江洋大盗!!一共是七十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