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北有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沙漠,在西北国境附近的沙漠地带有一块珍贵无比且占地极广的天然绿洲。
在沙漠之中,绿洲本身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天然宝藏——许多人到了沙漠里才明白: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生命更宝贵?而就在这天然绿洲中,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一些人为的建筑物,而这些建筑物又以一座名为“金钩蜃楼”的赌场为中心。
平静的海面、大江江面、湖面、雪原、沙漠或戈壁等地方,偶尔会在空中或“地下”出现高大楼台、城廓、树木等幻景,称海市蜃楼。古人认为是蛟龙之属的蜃,吐气而成楼台城廓,因而得名。实际上是大气由于光线折射而出现的自然现象,是一种光学幻景:海市蜃楼是光线在铅直方向密度不同的气层中,经过折射造成的结果。常分为上现、下现和侧现海市蜃楼。
发生在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就是太阳光遇到了不同密度的空气而出现的折射现象。沙漠里,白天沙石受太阳炙烤,沙层表面的气温迅速升高。由于空气传热性能差,在无风时,沙漠上空的垂直气温差异非常显著,下热上冷,上层空气密度高,下层空气密度低。当太阳光从密度高的空气层进入密度低的空气层时,光的速度发生了改变,经过光的折射,便将远处的景象呈现在人们眼前了。
在这大沙漠中出现绿洲本来就是一件令人欣喜若狂但又疑似海市蜃楼的事情,何况绿洲中还有许多人为的可以长久居住的坚固建筑物,更让人怀疑眼前景物的真实性。但是,这就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而且,这里既不是供穿越沙漠的商旅吃喝休息的歇脚之处,也不是哪个头脑精明的生意人大发利市的得意之作,而是当时天下首屈一指的“销金窟”。
这里位于人迹罕至的戈壁沙漠之中,不受中土管束,草原大漠各族的人只要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也都能到达,还临近“丝绸之路”,从遥远西域前来的商人也经常光顾,可谓是汇聚了众多民族的“融汇之地”。
“金钩蜃楼”的名字本身就给人一种疑幻疑真、醉生梦死的感觉,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周边环境更令置身其中者有一种仿佛末日将近和死里逃生并存的刺激和颓废感,从而对置身其中者激发出无尽狂欢的欲望。“金钩蜃楼”并不是一座大建筑物,而是十几座或相连或邻近的建筑物群的总称,而这里的其他建筑物则都是起着陪衬和补充“金钩蜃楼”的作用,招待和服务着从四面八方来到此处猎奇猎艳和寻求刺激的客人。这里的经营项目当然是以各种赌博为主,但这里也有价值连城的精致珠宝、各国各族能歌善舞的美女、品不尽的佳肴、饮不尽的醇酒……,所有的建筑物表面上粗糙沧桑,但它们不仅坚固耐久,内部更是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奢侈豪华和舒适,这里有最刺激诱人的豪赌、最奢侈豪华的享乐和最周到完美的服务,当然也需要支付最高档次的费用,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销金窟”。“金钩蜃楼”有当时天下间几乎所有种类的大众或特殊赌具和赌法,任何国家和民族的赌客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擅长和熟悉的赌法和赌具,更能够在这里领略到许多关于“赌”的新奇事物。
这深藏于沙漠绿洲中的销金窟不拒绝任何客人,外界的法律也影响不到这里。不管是哪个国家民族的人,也不管这个人的品行如何,只要有钱且遵守这里的规矩,即使是身犯重罪不容于世的巨奸大恶在这里也会受到礼遇。这里也欢迎出得起钱的外界执法者进入,但却禁止在这里执法,这里的秩序只能由这里的人来维持,这里就好像是一个独立的微型国家一样。
这里虽然常有以性命相搏的血腥比武杀戮赌赛举行,但却禁止进入这里的客人互相私斗搏杀。如果双方真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非要了结不可,那只有两个选择:一、用“赌”来解决;二、请双方离开此地范围后再自行解决。
在当时的赌界,“金钩蜃楼”可称得上是至高无上的“圣地”和“世外桃源”,许多赌徒都以一生中能到这里来赌一把为荣,这亦是绝大多数知道“金钩蜃楼”存在的赌徒不惜为之奋斗一生的最高目标。能得此殊荣,自然是因为“金钩蜃楼”有许多独到的特点和达到其他地方的赌场无法企及的高度。除了已经提到的一些少数赌场也能做到一定程度的特点之外,还有一些是当时其他赌场所根本无法比拟的。
在“金钩蜃楼”赌赢了,赢的钱和物立刻就可以带走;如果赌输了还想赌,一切有价值的物品均可以作价抵押。在一般的赌场作价抵押时,需要将物品带到现场或拿出具有法律效力的契约。但在“金钩蜃楼”里,已经将要抵押的物品带来自然好,但也可凭参赌者以往的信用和在这里的口碑而将暂时无法带来的物品作价抵押,“金钩蜃楼”同样可以接受。但是,不要以为“金钩蜃楼”只是占据偏处一隅的此地而心存侥幸动歪脑筋。“金钩蜃楼”不仅有足够的实力接收存放于任何地方的任何物品,也能令想耍花招的无德赌客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重的代价。除了赌资输光后用物品抵押的情况外,在“金钩蜃楼”中还有直接以物品参赌的情况,这是由于“金钩蜃楼”能够将“抵押”运用到极致而衍生出来的一种特殊赌局。有的时候,一张赌桌上的十几名赌客都不是以真金白银做赌本,而是各自以自己手中掌握的物资来折价换筹码开局——可能是棉花,可能是铁器,可能是粮食,可能是船只,可能是牲畜,甚至可能是藏于某处的私盐、兵器之类的违禁品。这些未必是那种价值很高的物品,但由于数量巨大,总体算来仍然有很高的价值。因此,只要参赌的赌客互相认可,这样的赌局照样可以顺利进行。在“金钩蜃楼”中,有专门组织和联络这种赌局的服务,亦有许多赌客非常偏爱这种赌局。当赌局结束后,赢家可以根据自己的“战果”提出要求:可以要求输家以事先讲好的价格以真金白银支付,也可以要求输家交出抵押的物资物品。输家也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赢家要求以真金白银支付,能拿得出来的话可以直接结算,若没有足够的钱支付,可以把自己的抵押物交给“金钩蜃楼”,由“金钩蜃楼”支付赢家赢的钱;如果赢家要求输家交出抵押的物资物品,输家可以直接把事先讲好抵押的物资物品转给赢家,若输家不愿或无法交出自己的抵押物,可以按事先讲好的价格支付金银给“金钩蜃楼”,再由“金钩蜃楼”筹措足够数量的物资物品交给赢家。这种支付方式能令输赢双方都有选择的余地,双方自然都会感到满意,而且,一切都按照事先讲好的价格换算,不收任何手续费,只按赌场的规矩在每一局结束后抽取一成的费用——这种“抽数”是所有赌场中的赌局都有的规矩,也是所有赌场的主要收入之一,自然很容易被这种赌局的参赌者接受。但是,如果输的人既无真金白银结账,又不能交出事先讲好的抵押物,“金钩蜃楼”仍然会按赢家的要求支付金银或物资物品,但“金钩蜃楼”会跟输的人慢慢的算这笔账,只不过那时就不会再当你是客人了。可既然能到“金钩蜃楼”来赌,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这种人通常既有雄厚的赌本又爱惜名声面子,很少会出现赖账的情况。但如果真的出现了赖账的情况,不管你是什么人,“金钩蜃楼”都不会轻易放过你,几十年来从无例外。这种特殊的赌局吸引了很多人,有些人手中的物资只会令自己感到后悔莫及,但却可能是其他人大感兴趣甚至极其需要的,所以,虽然在折价时会比市价低一些,但依然有许多赌客对这种赌局趋之若鹜。由于这种赌局推出后发展很快且大受欢迎,“金钩蜃楼”甚至专门为这种赌局制做了专用的筹码:这些筹码不仅可以显示价值多少,还能够一眼就看出抵押的物资物品是什么。所以,有时候赌局结束后,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各种有趣的变化:有的人开赌前面前的筹码只代表了一种常见的日用品,赌局结束后,他的筹码总价值可能没有多大变化,但却全都已经变成了可以兑换兵器战马的筹码;有的人开赌前只拥有一种货物,赌局结束后,他赢来的筹码如果全都换成实物,可能会足有十几种之多。“金钩蜃楼”中的赌局都很大,以此类不如奇珍异宝、古玩字画价值高的货物下注,数量自然非常庞大。即使赢了,但接手这么一大批货物,别说脱手转卖,就算暂时存放看管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商场亦是风云变幻,一个不好,大批货物可能会砸在手里。自己将赢来的货物变成金银,对经商者的眼光和手腕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这绝不亚于另一个豪赌。就算能够顺利脱手,但如果获利不高,跟直接在“金钩蜃楼”兑换成现钱的金额没有太大差别的话,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因此,即使是能来“金钩蜃楼”闯荡的赌客,一般人赢了以后,亦通常选择比较稳妥地立刻换成现钱,虽然价格较低,但风险很小,落袋平安。但是,依然有许多胜出的人敢于选择接收实物,自信或疯狂地彻彻底底赌下去。不仅要有信心、有能力将货物高价出手,还要先在赌桌上战胜对手,甚至连自己和别人筹码的走向也要关注,以免赢来一些自己不想要的货物——这种种的因素令这种特殊赌局的难度和风险成几何倍数的疯狂增长,既令许多人望而却步,也招来许多疯狂且有雄厚实力的赌徒沉迷其中,亦成为“金钩蜃楼”的独有特色之一。
经营赌场非常重要的其中一点便是:确定抵押物品的价值是一门大学问。而这一点在这种特殊赌局中则更加重要。要确定的抵押物资物品价格肯定比市价要低一些,还要从数量、质量、交货的时间、物品所在地、眼下的局势……等许多方面来估值。例如,虽然肯定是违禁品,和平时期和紧张时期甚至战争时期,兵器、弓矢和战马的价格就相差很大,半个月后才能收割的稻谷和三天后才出窑的瓷器肯定不能算现货的价格,沿海地区和已经偷偷运进内陆秘密囤积起来的私盐价格更是天差地别。另外,“金钩蜃楼”虽然不拒绝贼赃,但折价时仍然要考虑是否是贼赃以定出最合适的价格,因为赃物毕竟有一定的风险,且销赃的价格也要按规矩办。——估价时,其中的因素可谓是千丝万缕,算错一项就可能蒙受巨大的损失,而这项工作更要在短时间内迅速准确地完成,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金钩蜃楼”敢一枝独秀的大开这种特殊赌局,除了实力雄厚外,更显见其中有一大批经验丰富、眼光犀利的评估高手。
想在“金钩蜃楼”和绿洲范围内的场所享受各种本地的服务和娱乐,只要有足够的钱付账就可以,但如果想在“金钩蜃楼”里豪赌的话,那这名赌客就必须持有“金钩蜃楼”特制的“号牌”才可以。
“金钩蜃楼”的“号牌”分为金、银、铜、铁四种,代表不同的等级。虽然用料和等级不同,但四种号牌的外形和大小都一样,均是椭圆形的小圆牌,大小正好可以握在成年男人的掌中,每块号牌上面还刻有号码。只有持有号牌的人才能在“金钩蜃楼”中兑换筹码和下注开赌,一人一牌,不可共用。
每个想到“金钩蜃楼”中赌钱的人,都可以领到一个最低等级的铁牌,但要交纳一百两银子的押金。当你决定“不赌了”,要离开“金钩蜃楼”时,这块铁牌可以带走,也可以换回自己那一百两银子的押金。
如果你在“金钩蜃楼”一年之内输或赢累计超过一百万两银子,“金钩蜃楼”就会将你持有的铁牌免费升级换成铜牌。但假如随后一年内输或赢累计不能达到五十万两银子,铜牌又会降级换成铁牌。
如果你在“金钩蜃楼”一年之内输或赢累计超过三百万两银子,“金钩蜃楼”就会将你持有的铜牌免费升级换成银牌。但假如随后一年内输或赢累计不能达到一百五十万两银子,银牌又会降级换成铜牌。
如果你在“金钩蜃楼”一年之内输或赢累计超过一千万两银子,“金钩蜃楼”就会将你持有的银牌免费升级换成金牌。但假如随后一年内输或赢累计不能达到五百万两银子,金牌又会降级换成银牌。
计算赌客一年之内输或赢的累计数值是号牌升降的唯一标准,达到一定的标准,号牌的等级就会上升,也代表这名赌客在赌场上的气魄和手笔,最高能升到金牌。但如果这名赌客在接下来的一年内输或赢累计总额达不到升级数额的一半的话,便会自动降一级,直到降为铁牌为止。在号牌等级的升降过程中,号码是无法延续的,只能随机领取不同号码的号牌。从铁牌升级换成铜牌的时候开始,赌客就会开始关注自己手中号牌的号码,但只有当升到金牌时,赌客才在机会到来的情况下,有资格选择自己持有金牌的号码。
“金钩蜃楼”中的赌注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号牌虽然分为金、银、铜、铁四个等级,但不管持有任何一个等级号牌的赌客都可以下任何数额的赌注,号牌的等级和赌注的大小没有任何关系,赌客在赌场受到的待遇也几乎一样。号牌除了能体现这名赌客过往的“战绩”外,只在那种抵押物品的特殊赌局中为持有者的信用做出相应的佐证。但是,所有来“金钩蜃楼”的赌客还是对高级别的号牌趋之若鹜。
当许多持银牌、铜牌、铁牌的赌客围在一起赌大小时,如果突然有一个持金牌的赌客过来下了一注,即使他下的注最小,甚至最后输了,但还是会引来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和羡慕嫉妒。如果两个人发生矛盾争执,周围的人肯定会偏向于所持号牌级别较高的那一方,而号牌级别较高的那一方不仅本身就感觉自己要压对方一头,就连号牌级别较低的那一方自己也觉得心虚气短。——在以财富、信用和赌术衡量一切的世界里,这种不成文但却被周围所有人承认的等级和极度的虚荣亦是许多赌徒疯狂追求的目标,甚至有些赌徒是在自己没有这种意识的情况下就已经本能的接受了这种“潜规则”。
第一次来到“金钩蜃楼”的赌客肯定是花一百两银子领用铁牌,如果当他结束这次的“金钩蜃楼”之旅时,输或赢的累计数值没有达到一百万两银子,又认为自己在一年之内不会再到这里赌钱或达不到一百万两银子的标准时,通常会把铁牌再换回成现银。但是,如果他离开“金钩蜃楼”时,认为自己有能力在一年之内再次回到这里且输或赢的累计数值能够达到一百万两银子,他则会在离开时保留或带走这块铁牌。因为,一旦铁牌被换回,之前所有的输赢数额就会清零,下次再来时又要从零开始计算。值得一提的是,有些赌客来到“金钩蜃楼”的第一天,他输或赢的钱就已经达到了一百万两银子,当天就从铁牌升级成铜牌,拿到铜牌之后,就更舍不得换回去了。因为,不光是铁牌,任何等级的号牌一旦换回成现银,以前所有的输赢数额都会清零。今后不管你出多高的价钱,原来的号牌不仅再也换不回来,输赢数额也要从零开始计算。
领取一块铁牌的价格是一百两银子,输赢数额累计到一定标准时,升级成高等级号牌则不需要再支付任何费用,但“金钩蜃楼”回收各个等级的号牌的价格却并不相同:回收一块铁牌的价格仍然是一百两银子,回收一块铜牌的价格是五百两银子,回收一块银牌的价格是三千两银子,回收一块金牌的价格最高——白银一万两。“金钩蜃楼”回收各个等级号牌的金额明码实价,永远不变,同时也从侧面显示出“金钩蜃楼”对不同级别客人的重视程度。
虽然号牌的等级在实际的赌博中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因为级别观念在这里已经深入人心,所以来“金钩蜃楼”的赌客都希望自己能持有较高等级的号牌,最好自然是一块金牌。因此,凡是持有较高等级的号牌或有望提升等级的铁牌的赌客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号牌换成现银,而且一定会小心谨慎的保管收藏,以免遗失或被盗。而“金钩蜃楼”就为此提供了一项服务:替赌客保管号牌。不管是什么样的赌徒,都不可能长年累月的在这近乎与世隔绝的绿洲中玩乐,总会有离开一段时间的时候。与其提心吊胆的一直将号牌带在身边,还不如寄存在这里,下次光顾时再取出。虽然享受这项服务要支付一定的费用,价格还会随号牌的等级和寄存的时间有所增加,但却非常放心:把号牌寄存在“金钩蜃楼”里,就算出了什么意外,最坏的情况也能给自己补一块同号码、同级别的新号牌,绝对不会蒙受损失。而且,这笔在别处的人看来不菲的保管费,在这里玩乐的人只当它是个零头。不过,就算身份地位极高、身边随从如云,赌客们还是会亲自去做托管寄存的事情,若是底下人一不小心把“寄存”办成了“回收”,那就连哭都来不及了。
不要小看“金钩蜃楼”中的“号牌制度”,这不仅是“金钩蜃楼”的一大特色,更使“金钩蜃楼”成为赌界的圣地和神话。
在赌场里打拼搏杀,既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一夜赤贫,百万富翁和穷光蛋的转换非常频繁。而像“金钩蜃楼”这种绝无仅有的顶尖销金窟,更能令人感叹世事无常。不管你身家如何丰厚巨富,也不管你的赌术如何出神入化,在这经常上演“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金钩蜃楼”中,稍有差池就可能立刻变得一无所有。但是,即使输得最惨的人,也不会真的绝对“一无所有”,因为,至少你还有手中的那块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