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忙碌了一下午打听来的各种情报和消息已经整理成一份完整详细的清单送到了“血剑翻天”的手中。

“唔！行！就按照这份清单上的数据进行！大家都辛苦了，赶紧吃饭，然后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开始工作！”

“血剑翻天”粗略地看了一遍清单，简单地下达了命令，然后留下已经成竹在胸的阿拉伯商人和依然云山雾罩的犹太商人，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

吃完晚饭以后，这些犹太商人哪个也睡不着觉。很快便独自一人或几人一起，都去找比较熟悉的阿拉伯商人询问情况。现摘录其中一拨儿人的谈话记录如下：

“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刚才‘总领队’可说了：‘明天一早开始工作。’他也说过：‘不明白的问明白的，不知道的问知道的。’你们再这样装傻，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们，等出了事我们可不负责！！”

“其实我们也想早告诉你们，但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这事说起来挺多挺乱的！！”

“那就挑重要的和迫在眉睫的说！！”

“细说起来真的挺费劲的，干脆我给你们说个简单的实例吧！！”

“只要能说明白就行，况且有时候鲜活的案例更能令人清楚明白！！”

屋中的阿拉伯商人脸上都浮现出沉浸在回忆中的表情，其中一个以这种表情如同讲故事一般缓缓地说道：“那是在我们刚开始跟‘总领队’一起上路后不久发生的事。在两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中间隔着一片荒漠，荒漠中有一股强盗经常神出鬼没的劫掠往来的商旅。直线穿过那片荒漠的距离并不远，商队可以朝发夕至，但却很可能被那股强盗打劫；如果绕过那片荒漠往来于两座城市，虽然安全，却至少要多走三天！”

一个犹太商人笑道：“你们当然不会绕路，肯定直接穿过去。”

“那是当然！我们从东向西穿过荒漠的时候，‘总领队’顺手杀溃了那些来找死的强盗。那股强盗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几个被我们活捉的没有死。当我们顺利穿过荒漠来到西边的城市后，‘总领队’却做出了一个令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暂时停止继续向西行进的计划，留下来做一阵生意再走。”

“突然改变行程可是件大事，他一定有充足的理由和赚大钱的把握。”

“这两座城市不是很大，但却非常繁荣。虽然被荒漠隔开，但也隶属于同一个国家，生活习惯、宗教信仰和民生习俗都完全相同。当我们经过的时候，还正赶上快到了他们国家的一个传统的盛大节日。到了那个传统的盛大节日时，当地的人不分贫富贵贱，全都会共同大举庆贺。但是，由于荒漠加强盗引起的交通不便和地理环境导致的资源配置问题，两座城市各在节日期间有一些大量需求的东西会非常紧俏，这些东西在那短短的时间内会成为非常紧俏的高价商品。这些高价商品只在很短时间内非常紧俏，节日结束后价格便会一落千丈，但唯有绕远路走好几天才能有希望安全运到。因此，虽然利润很高，但两座城中的商人都不肯大量进货，以免砸在自己手里。他们宁可每年的节日都让商品供不应求，也不愿过多囤积货物。如果在节日将近时发现商品快卖完了，也来不及再进货补充了，大不了疯狂涨价，照样赚大钱。所以，每年节日都会出现有钱买不到东西的情况。”

“这帮奸商！！让人过节都不痛快，少赚一点会死呀？！”

“‘总领队’临时改变行程就是想趁这时候大赚一笔，顺便给那些奸商一点教训！”

“所以，你们就封锁强盗已被全歼的消息，然后在安全的荒漠中不断穿行，往来于两座城市中大量运送紧俏商品？！”

“哪有那么简单？！‘总领队’让我们尽快拿到在两座城市中做买卖的许可，并立刻租下合适的店面，然后我们自己销售我们自己往来运送的紧俏商品——有钱就自己赚，何必分给那些奸商？！由于我们可以很快的往来于两座城市，货物源源不绝，所以我们以略低于那些奸商的价格大量抛售商品，赚取很高的利润！还能随时确认顾客需求商品的种类和数量，可以大胆的大量进货。如此一来，我们不仅大发利市，还令那些奸商货物积压。可笑他们还认为我们的商品很快就会卖光，到那时他们想把价格提到多高都不愁卖不出去。嘿嘿！‘总领队’让我们往来运货时不要张扬果然是对的——既骗得那些奸商团团转，还令他们不肯降低价格，使我们销售的价格虽然比他们略低，但利润同样丰厚的惊人，我们还受到当地百姓的称赞！这个时候，那些抓来的俘虏也开始发挥作用了。”

“这是当然的！虽然卖的价格很高、利润非常丰厚，但只要比其他商家的价格略低，还是会受到追捧！不过，那些俘虏能发挥什么作用？！”

“只有这些强盗自己才能找到他们的老巢，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抢来的财物都藏在什么地方！‘总领队’在一次带着我们大部分人往来运货时，特意少带货物，押着那几个俘虏到他们的老巢中‘寻宝’，把那里全都搬空了！——现成的金银财宝都归他，货物和牲口‘二八开’，药品、食物和水全部充公。”

“我并不对你们这么分感到意外，但那些强盗个个爱财如命，有些人甚至要钱不要命，他们肯说出老巢的所在和藏财物的地方吗？！”

“只要见过‘总领队’如何杀人，再凶悍残忍的强盗都会猛然惊觉原来自己一直是个比较善良、仁慈的好人，甚至完全能够有机会脱离黑道，成为一个正派的普通人。而且，总有聪明人会想到‘自己的命比不知道会属于谁的钱重要’。‘总领队’更已经提前分别审问过他们，还一直是隔离关押，他们也不知道彼此都说了些什么，你认为那些已经成为阶下囚的强盗有胆量耍花招吗？！”

“‘总领队’做这种事好像特别有经验，真不知道他以前在他的国家里是干什么的！洗劫匪巢确实会获利丰厚，这些俘虏果然有用，不枉留他们一命。不过，你们的商品总也卖不完，还不断翻新，那些奸商不会起疑吗？！”

“当然会，他们还发现我们经常往来于两座城市间大量运货。但这也没办法，我们毕竟不是隐藏的高手，往来运送的货物又数量庞大，也没必要为了躲避他们的监视而使大量的货物运输受到影响。这时候，那些俘虏就又有用了。你先想想：为什么这股强盗为祸如此之巨，更猖獗多年，但却没人能消灭他们，也没有任何往来的商旅在穿行荒漠时能侥幸避开他们呢？！”

“他们肯定在两座城市中都布有眼线耳目！不管是调动军队围剿他们，还是商队秘密出发，他们都能及时得到准确的消息，然后再从容做出正确的布置！”

阿拉伯商人点头道：“搬空贼巢后，‘总领队’开始问那些俘虏关于眼线耳目的事，有一个活腻味的家伙装傻，立刻就被‘总领队’一刀劈了，其他人立刻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们便把两座城市中所有强盗的眼线耳目都控制起来了，让他们为我们工作。”

犹太商人皱眉道：“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们一直安全的往返于两座城市间，可能会被怀疑与强盗有勾结！”

“所以当我们刚开始做这笔生意的时候，就一直在对外散布一个消息：我们的商队中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大魔法师。在那些奸商对我们的安全往返感到奇怪时，我们就对外宣称：我们的这位伟大的魔法师会许多种非常了不起的魔法！其中之一就是能令整个商队趋吉避凶的隐身魔法：只要商队中的人把魔法师给的护符放在胸前虔诚祈祷，就能使商队避过沿途强盗的耳目，就算从他们眼前走过也绝对不会被发现！”

“什……什么伟大的魔法师？！咱们这商队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吗？！至于那个什么隐身魔法的护符，那玩艺儿什么样？！真的有效吗？！”

一个阿拉伯商人笑着取出一张黄纸递给面前的犹太商人，另外几个犹太商人也赶紧凑过来看个究竟。可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这种符纸我们去中国做生意时倒是见过，但上面画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符号像鬼画符一样，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用啊？！”

阿拉伯商人笑道：“确实像鬼画符一样，但也确实有用。”

“有什么用？！”

“吓唬人呀！”

“就这用处？！那些奸商能信吗？！”

“谁不信谁可以买一张试试呀！”

“买一张……你们还卖这种符啊？！”

“不错！但符跟符不一样，要隐藏的人数越多、货物越多，符的威力就需要越大，自然画符时耗费的法力就不同，价格自然要有所不同！”

犹太商人点头道：“噢~~~~~~！！我知道这位伟大的魔法师是谁了，这符也都是他画的吧？！”

阿拉伯商人笑着把符收回来小心藏好，然后答道：“猜对了，就是他！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用这种国内带来的纸画符，后来因为求符的人太多，这种黄纸远远不够，他便开始用当地的纸和颜料来画符。我们几乎都有一张他用本国带来的纸画的符，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但你们再去求可能就要不着这样的符了。”

“我没问这个！！我的意思是：这符管用吗？！不会出事吧？！”

“强盗都被一网打尽了，你说还能出什么事？！既然什么事都不会出，谁敢说这符不灵？！我告诉你们：这符卖的贵着呐，几乎是论笔画收钱，就这样还是供不应求！！”

“如果有人看到这种情况心存侥幸，想不带符穿过荒漠地带怎么办？！或者他求来一张只能‘隐藏’一个人的符，却打算带领一支数十人的商队穿过荒漠怎么办？！这些事情都极有可能发生，难道你们没遇到过吗？！”

“何止如此，还有人恬不知耻的跟在我们商队后面想混过去，意思好像是‘不给我们符，我们就跟着你们。强盗若是发现了我们，你们也跑不了’——可不要脸了！但这些早已都在‘总领队’的计算之内，并且早就有了对策。——这时候，那些俘虏和耳目眼线就又派上用场了。”

“他们还有这作用？！”

“符是我们这里出的，强盗的耳目眼线是运行多年没出过错的，只要谁不带符或不带符合规格的符想穿过荒漠地带，还能逃过我们的算计？！那些不老实的人还没出城，我们就心里有数了。他们刚一出城，那些俘虏和耳目眼线就在他们周围较远处来回晃悠，只要他们不是瞎子、聋子，立刻就能猜到自己被强盗发现并一路跟踪。而且，‘总领队’还安排那些俘虏和耳目眼线吹哨、打鼓、点烟火、放响箭……真的假的有的没的什么招都用，直到把他们吓回去为止！”

“这能行吗？！如果那些奸商就是不放弃，你们难道还真劫了他们？！”

“‘总领队’交待过：一定要不遗余力的把他们吓回去！但如果他们不管不顾强行通过，那就算他们走运，咱们不能真顶了那股强盗的差事！不过，虽然开始‘总领队’和我们都有这种担心，但由于那股强盗太过凶残且在当地为害多年，当地人没有不害怕的，所以最终没人敢冒险挺进，都是稍一吓唬就连滚带爬的逃回去了。就连那些恬着脸跟在我们商队后面的家伙，一看那些吹哨、打鼓、点烟火、放响箭的不理我们，完全冲着他们去，立刻逃得无影无踪，回去之后还盛赞那符实在是太神了、太灵了！”

“那他画的那些符好卖吗？！卖符的钱怎么分？！”

“好卖！！怎么可能不好卖呢？！开始的时候还卖一些零散的符，价钱不是很高，但总共也就十几张，主要是为了扩大影响造声势！后来立下规矩：三十人以下的符不卖。在节日到来的前三天，符的生意达到了高峰！不管是来往运货的商队，还是走亲戚、串门子的普通人，那求符的人都在门口排成了大长队！收费也有区别：来往商队是赚钱的，收费就高一些，因为除了要保人平安外，还要保着他们的财货嘛——几乎就等于跟他们抽数提成一样；至于探亲访友的人，收费就低一些。如果是达官贵人，收费就高一些——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假如是一般老百姓，收费就低得多。那些紧俏商品在节日到来后就卖得差不多了，但求符的人却到了节日结束两天以后才开始减少。至于卖符的钱，因为也要我们指挥那些俘虏和耳目眼线对不老实的人吹哨、打鼓、点烟火、放响箭，所以也跟正常做生意一样——‘二八开’！”

“行！！拿颜料往纸上胡乱画画就赚钱！！那些走亲戚、串门子的人肯定都买符吗？！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些人胆大而令这个计划穿帮吗？！”

“怎么可能没人心存侥幸呢？！但根本逃不过那些强盗布署多年的耳目眼线，然后我们就安排那些俘虏和耳目眼线吹哨、打鼓、点烟火、放响箭……”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你们就这么做生意呀？！啊？！你们如果一直这么做买卖，那你们可真是…………要发大财了！！！！”

“所以，我说你们命好：刚一来就赶上这笔大买卖！！按照这次的情况和收集来的情报：这附近的强盗凶名更甚，但这个地区的经济和贸易还是非常繁荣的；这一带最近还挺热闹，大大小小的活动还不少，因此各地需要的紧俏商品也很多。说实话，要是这次没有你们加入，由于人手严重不足，这笔大生意我们还真做不圆满。做这种大生意，一般人根本干不了，雇多少人都难应对，碰上一点点突发事件就出问题，就得要真正内行的精明商人才能胜任！”

犹太商人凑过去小声问道：“那你说明天咱们怎么办？！”

阿拉伯商人也凑过来小声答道：“经过了这么多次，我们都已经轻车熟路、得心应手了，‘总领队’早就把这些事情交给我们的几位首领了。现在咱们双方的首领应该也正聚在一起研究明天的行动，到时候咱们只要听命行事就行了。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天的主要任务应该是：‘总领队’押着俘虏亲自带领大队人马去各个匪巢搬东西，并把附近所有以前强盗安插的耳目眼线都控制起来；一小部分人到各个指定的城市乡镇去申请经营许可并租好店面准备营业。未必在所有的城市乡镇都要开设店铺，应该是选那些比较繁荣，但彼此之间相距较远且来往道路上有凶恶盗贼出没的地方。不过，所有强盗安插的耳目眼线都要控制起来，一个也不少。这次可是宗大买卖，光是搬空那些匪巢恐怕就要一整天的时间。所以，这次才包下了相邻的好几家大旅店，还提前租下了几个大仓库。”

“搬空匪巢和控制那些耳目眼线真能如此顺利吗？！”

“据俘虏招认：由于感到咱们这支联合商队庞大且油水丰厚，这次他们是本地区所有的盗匪齐集作案，没有不到的。在他们的心目中，这次是肯定成功，唯一担心的反而是分赃的问题。分赃的时候，谁出力多当然就会多分，来的人数多少就是重要标准之一，更能趁机显示和炫耀自己的实力。而且，这些强盗没有什么道德情义可言，随时都可能因分赃不均而翻脸动手，不多带人能行吗？！所以，此次的各路强盗土匪几乎都是空巢而出，贼窝里能留下一两个人就不错了。至于那些强盗在各地安插的耳目眼线，当他们得知自己的大靠山已经被埋进土里，他们自己也已经完全暴露，立刻就会像被打断脊梁骨一样。再加上那些亲眼见识过‘总领队’出手杀人的俘虏劝降，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会乖乖听话。否则的话，只要把他们的真实身份抖出去，光是当地的老百姓就会把他们大卸八块！”

“看来接下来要好好忙碌一阵子了！！这么大的一笔大生意，真是想想都令人兴奋！！不过，按你刚才说的，当‘总领队’带人搬空匪巢和控制那些耳目眼线后，咱们就开始大做生意了，那‘总领队’他自己做什么？！好像一切事务都交给咱们了，他自己无事可做了吗？！”

“这你可就说错了，‘总领队’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就算是把做买卖的事情都交给了我们，眼下他还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开始做了。”

“什么事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