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来北京吗？”一晚，我问她。

她躺在床上看了我一眼，没理我……

小汤，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我坐在店里，看着小汤……

小汤开心地告诉我，她年底回去结婚，那乡下的“丈夫”虽然人老实，嘴巴不甜，对他也没感觉，可是他不会骗她，脾气也好，不会打她，只有她欺负他的份。

我突然意识到，叶子叫我尽量留她不要因为大刘的事随便把自己的终生处理了，或许，没有这个必要。也许，小汤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与其找个爱人，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人。

我是个好男人吗？我问小汤。

小汤看了我很久，一下抓住我的手：你是的，只是有时候你太固执，你总说爱一个人要负责，要爱一生一世。其实，你开始刚搬过来的时候，我们只接触了几次，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有女朋友，我……有些喜欢你的，真的。

我吻了她的手。

谢谢。我说。

起身走出门外。

手机响了，俊萍兴奋地说：我骂了！很过瘾！她居然没反应！靠！

你说，如果我去年的时候就果断些，狠心些，是不是就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我问她。

是啊！你当时跟她上了床，了不起扔点钱给她，也就没事了！她气愤地说。

俊萍，你老公爱你吗？我问。

爱啊！他很爱我。她说。

那么，请你珍惜他好吗？不要因为他有缺点，或者他现在没多少钱就嫌弃他，好吗？我说。

恩！我不是那样的人！俊萍肯定地说。

我是个好男人吗？我又问她同样的问题。

你是呀！你怎么不是？！你比我老公好多了，他老和我吵架呢！你对女孩子又温柔、又浪漫、心又细，会照顾人。她有什么呀？不就是个……刘沛！我告诉你，你要是我的朋友，以后就不要再去想她了！我认识的刘沛，还是去年那个开朗、活泼、善良的刘沛！她说。

“越南人”下周来北京了。我说。

是吗，知道了。她说。

他们一直都有些不愉快，这次为了我的事，第一次走到一起，第一次一起吃饭。

答应我，以后常和我联系好吗？我很孤独。我说。

好啊！一定！她答应着……

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去江阴了。我说。

我明白，这是个伤心地。牡丹姐说。

我问牡丹姐：我是个好男人吗？请原谅，我突然对自己很怀疑，我是不是个好男人，不然，为什么她会不爱我。

你是啊！她神经！她以为她是什么？学历又低，你好歹还是个“海龟”。她说。

是不是男人对女人太好了，女人就不珍惜？我问。

……她也说不上来。

你说，我能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女人吗？我问牡丹姐。

那当然！肯定！比她好的人太多了！她说。

我本以为我尽力保护她，除了弥补以外，还有就是担心她学坏了。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早就学坏了。人家女孩子都无所谓，你这样做什么？牡丹姐问。

你失去了什么？付出了什么？钱吗？牡丹姐又问。

不，是感情。我不在乎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说。

牡丹姐，如果有人看了这些我和她的故事，会有人相信吗？我问她。

呵呵，你不如写个故事，就写一个“海龟”和一个打工妹的故事，不过，估计相信的人也不多。她笑。

是啊，谁会相信呢？我说，可偏偏就是这样，故事的男主角正在和她说话。

东升说得对，泡妞的最高境界就是泡到后甩掉她，让她痛苦。我说。

别听他的，他怎么怎么不做？牡丹说。

不过，我觉得，他说得真有道理。

我是不是有太多缺点，所以才让她无法忍受，不爱我了？我问牡丹姐。

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她的问题。她说。

我觉得我很失败。我说。

是很失败，她说：就像一个老师教一个学生，怎么也教不好一样。

她文化太低，我不是说看不起她，但是，一个人做的事情的确和她接受的教育有关。牡丹姐说。

“你爱我吗？”或许，她走时，我真的有预感，我问过她。“不爱你，我就不来北京了。”她没好气地说。

我只是忘了再问她一句：“那你现在爱我吗？”……

当她离开后，我求，当我稍微平静时，她发短信，我想，如果她只是一时糊涂，她回来我还是会爱她。原来，我真的很贱。

在这段日子里，我除了反思自己和愧疚外，同时也在想：是不是因为男人对女人太好了，女人认为是应该的。而一旦有了一些不如意的地方，就把以前所有的好都推翻了，忘记了？只记得了坏？

尽管前段时间，我很不舒服，可我仍想，她对自己在北京没有自信，怕在北京找不到工作，时间长了我会嫌弃她？才这样做的？

我心软了。

她问过我，我以前是不是很“花”？

我笑而不答。

她说：她爱我，这辈子只要我做她唯一的老公。

是的，当她把电话本上的“老公”改成“沛沛”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了。只是那时，我还沉浸在幸福中而已。

你了解她吗？父母问过我。

我说：我了解，她不是坏女孩，你们相信我……

好吧，我想回到我和她的系列的开始：当我尝试着玩弄感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接受了上天的惩罚。

我一直想把这个系列写下去，一直写到结婚、生子、一直写到老。

我和她在一起时，我只希望，和她长厢厮守，恩爱一生，做个好老公、好兄长、以后，真的成为一个好丈夫，直到做一个好父亲。

一往情深，原来，真的是她一往，我情深。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应该早有准备的。

只是，当她真的说出这些话时，我突然觉得冷，突然觉得她很陌生，好像，我第一次才认识她。之所以我要问她那些问题，只为了求一个“死也要死得明白。”网上有人问我：你真的爱她吗？爱她为什么不去找她？你连问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吗？就算分手，也要分得清楚吧？

我承认，我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坚强。

我生她的气，只因为她有什么事不跟我商量，出了问题只会逃避。我一直从心里不愿意承认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原来，是我在逃避。

我也想过，就算她回来又如何？我还能真的像以前一样对她吗？

而实际上，她并不知道，我已经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包括照片都扔掉了。除了我自己。我没对她说。是因为我想给她留点尊严，人的尊严。

这是我对她，最后一点爱了。

以后，没有了。

这一夜，我走在街上。

今天晚上，真的还有月亮呢！

是一轮弯月。

叶子说得对，这时她的离开，总好过再过两三年，甚至我们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再走要好。

老天对你算不错的了。小汤说。

我知道了，原来，老天对我真的不错。

“谢谢你。”我抬头看着茫茫夜色。

虽然，我看见过许多人分离，可我仍然相信，只要我拼出全部来爱一个人，用心去爱，会让她爱我的。可惜，我错了，错得很离谱。

……

我犹豫再三，还是把她生日时送她的小猪留了下来。她总爱抱着小猪。

她走后，我几乎每晚都好像能听到小猪说：你这个大坏蛋！你把妈妈气走了吧？哼！我要妈妈！

于是，我只好把它丢在床下。

现在，我又把它搂在怀里。

我吻着它的脑袋：宝宝乖，走的不是你妈妈。爸爸，会给你找个好妈妈的。

我说。泪水流在宝宝的头上。

这是我为她流的最后一次眼泪。

这也不是眼泪。

这是忘情水。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6年10月31日周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