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小强带我去地安门外吃爆肚,在那家店里,我们正吃着,碰见一家三口,父母带着小女儿,小强又跟人家侃上了,我则坐在小女孩叫她慢点吃,别烫着。小丫头冲我调皮地眨着眼睛,“谢谢叔叔!”她说。
“小强,将来,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那时,我还跟他说。
小强,没办法,如果对我没利益的话,我也不会这样做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窝囊了。
也许,你永远不知道,狼的思想和行为准则。你更不知道,年三十那天,我跟你说那些话意味着什么。我的心里没有谁再值得我战斗了。我为我自己而战。
只是,以后再也不能去你家吃饺子了。
你包的饺子,满好吃的……
老总一从香港回来,就问我最近的工作情况。他问一句,我答十句。
“你笑什么?”老总看着我,不自觉地也笑了。
“没什么,哈哈。”我笑得更开心了。
最近,怎么看他怎么顺眼。
一看到他,我就想起去年的我。一样试图用感情来团结别人,一样想为员工争取些利益,一些被上面压着,下面也不服他。这时候再抽身来看,才发现,原来,那时的我多么愚蠢。
他说,他没想到他那次找我谈话,会给我这么大的影响。
他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谢谢他啊,他说的话我都记着呢。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小强的。不过,毕竟,是他带我入行的。所以,这一天,能免则免。我看着他,几乎错以为他要跟我开口说:爬吧,踩着我往上爬吧……
这几天晚上,我睡着睡着突然就醒了。
往往只在凌晨2、3点钟的时候。
翻身起来,点上根烟。
无梦。
不,有梦,梦见自己在芍药居宿舍的那片小篮球场上。旁边的楼上,阿锋和胖子探出头来看着我笑。突然,画面一转,自己一个人坐在芍药居后面的那片公园里,竟是第一天到北京的时候的风雪,白茫茫的一片,我走啊走啊,穿过大都酒吧街,却走回了申港,集团的那块大招牌就放在上面。我站在牌子下,马路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吧。(详情见去年写的长篇系列)
我不知道,只知道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像没头神一样整天乱晃。
初来北京时,阿锋还说,意志力差的人在北京是待不下去的……
再次坐车经过芍药居的时候,仿佛前世一样。
那门口摆摊卖烤腰子的老板夫妇还在那里,我看到老板馒头大汗地摆弄着烧烤,老婆在旁边把饭菜都摆在他身后,等他歇着了,自己再来弄,老板放心地吃着饭,他们目光接触时,眼睛里的那丝温情,真的让我很羡慕,很羡慕……
天地所达之处,都是我们蒙古人的牧场。
走到北海公园里,登上白塔寺,放眼望去,大半个北京都在我眼中。心胸一下开阔了很多……
有一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家,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中午好象只啃了包方便面。一回到家里,妈妈就把饺子端上来了。
我大口大口吃着饺子,妈妈说别急,都是你的。
我到现在,还记得妈妈在我身边看着我的目光……
妈妈,我长大了,我终于长大了。
你老说我依赖心强,吃不了苦,没上进心,我终于做到了。我一个人撑下来了。
妈妈,你放心吧,没有人可以伤害我了。
因为,我不再相信任何人。
我的心中,唯有一梦。
我知道,和那些动辄就是买个岛屿渡假,或者遨游太空,环游世界的梦想来说,我的梦想真的是渺小得可怜,也难怪他们会笑。
花店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小沛花屋”吧。
凌晨时分,我把整个人包在被子里,这让我有种安全感。
我的头脑不是十分清晰,脑子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百合、玫瑰、康乃馨……我仿佛已经闻到它们的香味了。
还有店门外,熟悉的吴侬软语。
我精心地包着那些花,旁边的一个角落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为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