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挽宁心里发苦的厉害,她胆敢这样说话,不过是仗着顾湛森的疼爱。而她,确实没有这个依仗,让她的底气由内而外的透出来。
顿时,她失去了所有谈下去的欲望。
回到家里,席挽宁觉得自己仿佛打完了一场仗回来,全身上下都在疼,她站在空旷的房间里,干净的大理石地面,照出自己的影子,冷清又寂寥。
她环顾四周,更加觉得冷。
她的眼眸暗淡无光,脸色苍白的吓人,本想补个妆,躺床上睡一会,醒来之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真实的让她的胸口发疼。
他们结婚虽然不是因为感情,可两年时间相处,席挽宁心底还是存了情分,她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结婚了便是一辈子,哪里想过离婚?
谁想,昏天暗地的来了这一遭变故,让席挽宁那颗热乎的心,凉的透彻,从来没有想过,这婚姻,会这么快走到了尽头。
她不是非顾湛森不可,也不是爱他有多深,只是,她不想离婚,一个人生活太可怕了,只要想一想,席挽宁觉得自己都会崩溃。
自己一个人瞎捉摸了几天,席挽宁决定向顾湛森摊牌,还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但是,等了大半夜,依然见不到那人身影。
顾湛森鲜少这样在外过夜,即便是出差,也会打个电话过来,席挽宁心头不安,按耐不住,给他去了电话。
接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声音柔媚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席挽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说;“让顾湛森接电话。”
那女人显然知道她是谁,低低的笑了笑,说;“顾夫人,湛森正在睡觉,他的起床气厉害的很,我可不敢叫他。”
席挽宁还待说话,对方却先一步挂断了。
她握着手机,浑身都觉得冷,看一眼满桌菜肴,更是一种讽刺,嘲笑她愚昧可及。
她是那天才知道,顾湛森的女人,不止那一个,而她,什么都不算。
席挽宁想哭,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厉害,她抹了一下眼睛,手上因为切辣椒的缘故,还存留着味道,一碰上去,眼泪便控制不住的下来。
她一个人坐下来,对着这满桌菜肴,吸了口气,看了一会,才开始动筷,她吃的很慢,每道菜都只是尝了几口,却也到了半夜,才停下来。
她想了一夜,脑子虽然混沌,却还是什么都明白,收拾好东西,一点没留恋的出了这道大门,搬回了自己原先的住处。
至亲至疏夫妻。
是过了一星期,顾湛森才找上门来,席挽宁那会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声响,出来一看才知晓是顾湛森。
她一愣,还没开口,倒听顾湛森说;“你跑来住着,与我闹别扭?”
他竟然以为她是在闹别扭?
席挽宁心口发闷,更加不待见他,转身回厨房去了。
顾湛森看着她背影,没说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子往后靠着,手搭在眉边,说不出的慵懒与惬意。
把饭菜端到桌上,席挽宁便自个吃自个的,也不问顾湛森,等吃得差不多,端回厨房清洗餐具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低沉,透着股无奈与漫不经心,“席挽宁,别闹了。”
水龙头的水哗哗的响着,席挽宁机械的洗着餐具,仿似没有听到这句话,等把所有的餐具整齐摆好,她在厨房呆站了一会,往窗户外看去,却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瞧不清。
她不自觉的嘲笑了一下自己,这才转身去看顾湛森。
他打量着她,眉头微皱,却也掩不住气度非凡。
席挽宁走过去,在他身前的沙发坐下,手里捏着沙发上的抱枕,头微微低垂,既不说话也不看他。
这样的场景,夜色渐浓,一男一女,破旧的房子,无声的对峙,安静的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如被人扼住咽喉,呼吸与气息都稀薄。
静了一会,顾湛森瞧见席挽宁这番架势,却不觉笑出声,见席挽宁抬头看他,顿了顿,才说;“席挽宁,别折腾了,真的。”
席挽宁抱住抱枕的手不自觉收紧,她这些天里想的很清楚了,这会听到这话,却有点懵,往深处想了想,又讥诮自己识人不清,看不到这人的道貌岸然。
她抬眼望向顾湛森,目光纯粹,眼底却暗藏汹涌。
“顾湛森,我不是在折腾,也不是在闹别扭,”席挽宁的声音很平缓,“我们没有感情,结婚只是因为你觉得我合适,可我也在努力,尽量让这个婚姻不至于太难堪,但是……”
中间略微停顿数秒,席挽宁有些说不下去,换了个方向,才继续;“顾湛森,这场婚姻开始就是错的,我不想继续耗下去,所以,我们离婚吧。”第二章
顾湛森由头至尾都没说话,眼光落在某个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席挽宁要离婚,才稍稍把视线挪回她身上,只盯着她发顶,却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过一会,他起身朝门外走去,开门之前又折回身,瞧着席挽宁,语气淡淡;“席挽宁,这次就当我没来,等你理智清晰了,我们在谈。”
说罢,一点没犹豫,关上门出去了。
两人便这样分居两地,不知不觉的过了小半年,席挽宁懒得探究顾湛森的意思,事实上她也没什么精力再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她每天每天都像陀螺一样围着公司事务打转,晚上回来,身体极度疲惫,自己一个人缩在黑暗的客厅里,大脑似乎停止运转,连思想都停滞不前,房租费要交,生活费也不够,她的工资又不高,这种状况,席挽宁无计可施。
她想过换一份体面地工作,舒舒服服的坐在办公室里,不用这么辛苦,但是,席挽宁伸手敷上眼,心里却在嘲笑,她哪里那么大的本事?
窝在沙发上,昏沉的睡去,再睁眼,已是天亮。
顾湛森也来瞧过她几次,专挑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