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寒死去，众妖魔鬼怪都松了一口气，转首看向张天杰。张天杰趴在逆天身外化身的背上，心里五味俱全。

出师未捷身先死，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这些为他卖命的妖魔鬼怪们，七百多，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二百，他眼睛湿润了。

“对不起——”张天杰哽咽着说道：“我对不起大家——”

“不！”众妖魔鬼怪齐声道。声音坚定、有力。

一个鹿妖上前，站在逆天的对面，深深的望了一眼他背上的张天杰，缓缓却执着的说道：“老大！你没有对不起我们，我们——也不是为了你而卖命的——”他不理张天杰的错愕，接着说道：“我们，是为了生存——更好的生存——没有威胁、危险、压迫的生存！”他抬头看着张天杰，深深的说道：“而你，是给我们这个信念以坚定的人，你让我们看到了，神，并非不可战胜的！所以，你不用内疚，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会走下去，哪怕是灰飞烟灭！只要你活着——”眼中，赫然闪烁着泪光。

谁说妖怪都是嗜血成性凶狠残暴的？

谁说魑魅魍魉都是无情无义的？

这一刻，张天杰幡然醒悟。

他见证了一切，妖怪的本性。

妖怪嗜血，因为那是它们的食物。人类吃饭、吃肉、能吃的都吃。羊吃草，狼吃羊，狼为什么要吃羊？因为羊本就是它们的食物。人类可以随便吃，填饱自己的肚子，羊可以吃草填饱自己的肚子，狼呢？就该饿死吗？

妖怪不吃生灵，吃什么？既然宇宙中存在这种东西，就不该把它们饿死！

妖怪都是恶的？谁又见证了这一幕！如果看到了这一幕，还说妖怪是凶残的，那么除非这个人是瞎子聋子！

魑魅魍魉为何无情无义？

那是被逼迫的！它们被逼迫的怕了、也累了！不再相信任何的仁义道德。

——直到张天杰的出现，他将改变历史，宇宙，并非神界主宰！

泪水再次流下，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流泪了。

张天杰抿了抿嘴唇，沙哑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会死！我要你们也好好活着，见证者——传说的诞生！”说到最后一句，顿时豪气万丈。

“传说——”鹿妖忽然大喝一声！紧接着，身后二百妖魔鬼怪爆发出一种声音。

传说！

张天杰趴在逆天的身外化身耳边，喃喃道：“去——看看哪吒和猴子——”

逆天的身外化身答应一声，“嗖——”的一下忽然就出现在哪吒身边。“放我下来。”

张天杰爬到哪吒身边，看着哪吒犹如孩童般的脸庞。此刻，他仿佛正在熟睡，安详的带着一丝浅笑。

胸前，那柄短剑赫然露出半截。剑穗，随风飘荡着——飘荡着。

血已流尽，血迹已干。

张天杰颤抖着手，放在了哪吒的心口。

触手冰凉，没有一丝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