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方向忙扯出茶几上的面纸，轻轻地替贺孜擦拭着脸颊，“您也别太担心了，爸不是还有几年就可以退下来了吗？到时候，您书也甭写了，您二老呀！就好好呆在家里享享清福，没事儿一起出去旅旅游什么的。呃……我呢，争取快点儿给您二老娶房儿媳妇儿，好让你们早点儿抱上孙子！您说好吗？”

“这孩子！”贺孜终于破涕为笑，宠溺地看着方向有些绯红的脸，“净会逗妈开心！以前催你找女朋友，你不是说以事业为重，就是说缘分没到，那么多主动追求你的女孩子，你又硬说对人家没感觉，怎么？现在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了？跟妈说说！什么时候带她回家让妈瞧瞧？”

“呵呵！”方向不置可否地笑笑，但随即脸上却浮起了一丝阴云。

病房外，沈母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后脑倚着墙壁闭目养神。病房里，余枭杰正在喂沈沁禅喝着补骨汤，两人轻松地谈笑着，对视的目光中满含着亲昵。

这时，沈沁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余枭杰替她拿过手机，扫了一眼屏幕，按下接听键，贴到她耳旁：“马达呀！……嗯！好多了！……”

“呃……”沈沁禅瞟了瞟正盯着自己的余枭杰，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的。”

……

“马达，你工作那么忙，就不用天天来看我了，真的，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下床活动了，没事儿的，你放心吧！……呃……他公司不是轮休吗？这段时间不正好轮到他休假吗？”说着，再次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余枭杰，见他正埋着头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话，她才略略放心些，“嗯——那好吧！再见！”余枭杰替她挂了电话，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手机又响了起来，余枭杰再次瞟了一眼屏幕，无可奈何地将手机贴到她耳旁：“是方向呀！……哦！不用了方向！你公务那么繁忙，就不用老惦记我了！医生说我恢复得挺快的，应该很快就会好的！谢谢你了方向！”

“呃……”沈沁禅又看了看余枭杰，然后含糊其辞地低声应了一下。

……

“哎——！不……”沈沁禅话刚说到一半，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余枭杰把沈沁禅的手机放回茶几上，脸上显出些郁闷，默默地喂沈沁禅喝完了剩下的汤药，两人便都闭了口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压抑，彼此对望了几眼，却都欲言又止。

“呃……沁禅，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该午休了，我明天熬好了药再过来看你吧！”余枭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试探道。

“哦，那……你先回去吧！没关系！呵呵！”沈沁禅强笑道。

“那我……走了？”余枭杰不死心地再说了一遍，那神情明显是在期待着沈沁禅像上次一样给他一个意外的挽留。

“嗯。”可是这一次，他却没能如愿，沈沁禅埋下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余枭杰只得闷闷不乐地收拾好装药器具，极不情愿地朝门口走去，转身准备关门时，他突然看到沈沁禅正张着口，似想说些什么，但当看到自己恰好望着她时，又连忙闭了口，别了脸，有意回避了他的目光。

余枭杰轻轻叹了口气，关上门走了。

余枭杰苦着张脸，捧着装药罐的纸盒，正要挤上公交车，没想却看到方向恰好从后门挤了下来，他感到有些意外，与此同时，方向也看到了他，两人一时愣住了，但对视的目光中已没有了往日的热情，余枭杰尴尬地强笑了一下，方向回以一抹牵强的微笑后，快步朝医院大门走去。

看着方向的背影，余枭杰咬了咬嘴唇，满脸的不甘。

“哎——！”“叭——叭——叭——！”“你还走不走啊！”巴哥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催促道。

“哦！”余枭杰这才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我……还有点儿事，等下一趟吧！”

“神经病！”巴哥忿忿地嘟哝了一句，关上车门，把车开走了。

余枭杰刚要转身朝医院门口走去，却看到一辆熟悉的奔驰正从不远处驶过来，忙躲到公交站牌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