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魏强让我当总经理

2004年的夏天，重庆特别热。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犹如针刺一般，晒得皮肤生疼。此时的面馆生意也差了，除了早上有一点生意，中午和下午基本没有人吃面。一般这时我和厨师刘菲三个人就坐在面馆里，大眼瞪小眼。看着熙熙攘攘的人在面馆门前走过，一会就钻进车里去躲太阳，你叫都别叫他吃面，除非叫他喝杯凉水，他可能会搭理你。

天气热，心情也就烦躁，更让我烦躁的是我面馆所在的位置由于江北区要修建商圈，我的面馆也就被圈进去了。有一天，有一个油漆工提着一桶红油漆，在我面馆的墙上画了一个圈，圈的里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我知道我的饭碗要被端了。我这人一向遵纪守法，既然政府要搞建设，我肯定得配合。所以我就把面馆要拆迁的事给刘红说了。刘红倒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说：“拆就拆吧，这样你就有时间带孩子了。”

“妈的，饭碗都没有了，还这样若无其事。以后我们喝西北风啊？”我说。

“那能怎样？你去坐马路啊，政府就不搞拆迁了吗？”

本来是想和她商量以后拆迁了怎么办，她却跟你扯拆不拆的问题，那个不知道这事是铁板钉钉，你就是去死，政府也照拆不误，还怕你去坐马路？现在的这些政府官员谁还管你吃不吃饭哦。天天宣传自力更生，难道他们吃多了没有事干，目的就是让大家别依靠政府，少给他们添麻烦，这样他们才有时间在办公室上上网啊，打打牌嘛。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就像商人夸你漂亮能干，就是为了把你身上的钱套出来，目的很明确，绝对没有其他原因，只要他一番夸奖之后，你也不掏钱，他就不会搭理你了。

后来面馆就拆了，刘菲非常舍不得，她说面馆虽然热天生意不是很好，但总比打工要强啊，我们一家三口吃饭是没有问题的，等天气凉快了，就可以赚钱了。听她的语气好像比我老婆刘红还要着急。

其实我也舍不得，一个是面馆，一个是刘菲。因为有她在，我出门做什么事都放心，她会替你把家里家外打理得紧紧有条的。现在面馆拆了，我也没有留她的理由了。

“现在面馆拆了，你就在重庆找份工作吧，这样你有什么事，也好相互照应。”我对刘菲说。

后来刘菲就真的留在重庆，而且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的一家餐馆里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听她说在餐馆里工作比在面馆里累，一天到晚腿都站的酸痛。可是她就一直在那里上班，没有再换过工作。我问她既然累，为什么不换个工作？她没有说，只是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轻轻地笑。

一个大男人，整天带个孩子在家里转，想出去找工作，可孩子小，随便交给谁我也不放心，心情极度郁闷，而且一家人都没有收入，面馆赚的钱也拿去还按揭了，弄得我心里有一些恐慌。有一段时间同学电话也不想接，最后连门都不想出，就怕遇见熟人问：“你在哪里发财啊？”每当听到这样的问话，我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你想啊，我跟他怎么说？说在家带孩子？一个家庭妇男有什么好说的。刘红更是人影都很少见，偶尔回来一趟也就小半天，洗个澡，换了衣服就跑。你问她，她就说去朋友家玩了。我不知道她的朋友怎么就这样多，而且好像都没有事做，天天都有时间陪她玩。还好有时刘菲会来家里逗逗孩子，和我说说话，总觉得有刘菲在，我的心情就好了起来，而且她说的鼓励的话，就会让我重新燃起对生活的热情。我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这样一个比我小七八岁的女孩怎么会让我心情愉快。也许是和刘菲在一起时，她没有给我压力。人其实在他失意的时候需要的并不是物质啊什么东西，他更需要精神上的鼓励和安慰。那时候听刘菲的话，就像是听她讲课，而且是数学课，她说一加一等于二，那就是等于二，句句在理。

有一天，刘红回家了，她进门就给了我一个拥抱，还在我的脸上啃了一口。我们之间好久都没有这样情热过了，让我感觉还不习惯了。她进屋坐在沙发上，然后给我讲魏强听说我在家没有事做，他就叫我去给他管理工厂，而且是出任他厂子的总经理。妈的，吓了我一跳。我生性就不是一块当官的材料，说俗一点就是碍于情面，特别怕处理那些棘手的问题，就是以前在学校，老师叫当个班干部，自己都要推脱。我只适合做普通员工。

“不会吧？我去做总经理？”我疑惑地问刘红。

“是啊，魏强说我们和露露是好朋友，叫你去管理他放心。”刘红有些高兴地说。

“我可从来都没有当过什么官，这下一来就是总经理，我恐怕不会做哦？我去他那里当个员工就行了。”我说。

“你这么没有用啊？别人想还想不到呢？”

“我本来就不是当官的料，再说魏强这样仗义，要是管不好，怎样对得起他呢？”

“魏强说了，你去不要你做什么，只是负责每天跟他回报一下生产情况就行了。”

“总经理这样好当啊？”

“是啊，魏强还说，露露也跟着去。”

“那还叫我当什么总经理，露露当就行了嘛？”

“你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露露是女的，有一些应酬还是要男人才行嘛。”

“哦，魏强是想当翘脚老板了，自己钱赚够了，想轻松轻松了。”我猜想。

“魏强说了，给你每月两万的工资，比你开面馆强多了。就凭你，在重庆做什么能挣两万一个月啊？”刘红说两万的时候，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那我试试吧，你跟魏强说清楚哦，管不好别怪我。”我虽然答应了，可心里还是悬吊吊的，也许还是我在家呆太久了，实在是需要这样一份工作。

“嗯，这才是我的好老公。”刘红说完，又在我的脸上啃了一口。

刘红就是这样，她就是特别的喜欢钱，但自己又好吃懒做。她把我只是当成一棵摇钱树，只要我有足够多的钱给她用，她真的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贴在你的怀里，什么甜言密语她都说给你听，而且让你一次爽个够。她就象一个商人。

那天下午，刘红就迫不及待地抱起孩子，拉着我到露露那里。我们到的时候，魏强不在。

露露看见我们去了都非常高兴，忙去沏茶，泡咖啡。妈的，有钱人的家就是不一样，虽然只是一个跃层房子，可装修得象皇宫一样漂亮。墙壁全用米色大理石嵌的，屋子中间有一根柱子，面上图得金黄金黄的，十分耀眼。电视也是五十四液晶屏，那时的液晶应该三四万吧，顶上的灯一直从楼上吊下来，照得整个屋子完全是金碧辉煌，唉，我喜欢的太多了，说都说不完。我当时也开始做梦了，也想哪一天自己也要享受享受，坐一坐这样的房子。

露露端起一杯咖啡，用勺子搅着。“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去的。”露露说。

“他刚开始就是不同意。”刘红说。

“我只是怕做不好，愧对魏强。”我说。

“哦，我还要去嘛，这个你放心，我说的是地方比较远，怕你不答应。”

“魏强的公司在哪里啊？”我问。

“在云南。”露露说。

“哦，其实我倒没有在意地方远不远，真的是怕做不好。”

正在这时，魏强也回来了。

“这有什么做不好的，你这样老实一个人，你去做总经理我很放心。”魏强非常豪爽地说。原来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老实人哦。

后来魏强告诉我，他的公司就是一个生产厂。说是生产一种药，具体什么药，用来治什么病，他没有说。

说魏强豪爽，还表现在工作上，他要求我马上动身，第二天就走云南去。我休息了一两个月了，自己都耍够了，所以也就马上答应了。那天晚上我们一家在魏强家吃的晚饭，魏强说是为我践行。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了。席间我也和刘红碰了一个杯，我们都没有说什么，看得出刘红很高兴，是因为我又要找钱了。那时的我还是对刘红有一些感激。虽然她伤害过我，可现在这份工作是她的关系去给我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