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真相

我回到重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本来想给刘红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有给她打电话，可当我回到家，屋子里黑灯瞎火的，刘红的人影都没有。茶几上已经布满了灰尘，不知道她好久没有回过家了。我放下行李，把屋子打扫了一遍，独自坐在沙发上，心里好失落。拿起电话给刘红打过去，居然关机。我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安慰自己，想到我们结婚这样久了，我真心地对待刘红，一心为了我们的家，可在她的眼里，我好像就是她的一个玩物，她现在已经玩腻了，委屈，愤怒一下子涌上心头。看见床头的我们的结婚照，我一下就把它拿下来扔在地上，照着刘红的头踩去。可刘红依然笑咪咪地偎依在我的身旁。我意识到这样做是徒劳的，我得拿出行动来，我要和她离婚。我想好了，只要刘红回来，我就和她摊牌，我要和刘红彻底了断。可我都回来两三天了，刘红依然不见踪影，电话依然打不通。打通电话的是欢欢，当然是欢欢打给我。欢欢告诉我，茜茜的妈妈去世了，叫我陪她一起去一趟。我一口就回绝了欢欢，让她找别人。可欢欢说露露在云南，刘红也没有联系方式，硬要我和她一起去。我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和欢欢一起去一趟，毕竟我和刘红结婚，茜茜也来送了礼。

我和欢欢来到茜茜的家。茜茜的家确实如刘红所说，非常的穷，三间破旧的瓦房，家里除了一台电视算得上家电，其它就没有什么了。去的时候，茜茜的爸爸还躺在床上生病，急得茜茜和她的妹妹跪在堂屋中间她妈妈的遗体前哭。茜茜的家就是一个独院，村子里也没有人来帮忙，冰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凄凉。欢欢送了一千元钱就跑回重庆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她倒会安排，她叫我帮茜茜处理一下丧事。“妈的自己怎么不留下来帮茜茜处理丧事呢？”我在心里暗骂。欢欢丢一句话就把我堵在那里。我还能说什么？虽然对茜茜有看法，可我没有当她的面说看不起她。现在看见茜茜这样为难，我也就留了下来。

既然留下来，我就开始张罗了。我叫茜茜的妹妹去通知她的外公外婆。可茜茜告诉我她外公外婆家已经没有亲人了，外公外婆早过世了，有个没有结婚的舅舅去年也死了。“那你爸爸辈的亲人呢？”我问。

“也没有了，本来有个姑姑就嫁在本村，可几年前就跑到山东去了，听说又嫁人了，从此就没有联系过。以前的姑父倒在，可我们怎么好意思去通知他？”茜茜说。

妈的，为什么穷人穷得连亲戚也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恶性循环吗？看着茜茜母亲孤零零地躺在堂屋里，一个花圈也没有，那种凄凉看得我都想哭。我叫茜茜请来阴阳师，我也封建一把，让他给茜茜的母亲看一块好地，好让她的母亲在天保佑茜茜她们一家，某一天也发能发财。我又去请来专门为死人奏乐的锣鼓队在茜茜母亲的遗体前吹了整整两天。锣鼓一响起，茜茜她们村的人也知道了茜茜母亲病逝的消息，陆续有人来送花圈，虽然不多，可总没有先前那样凄凉了。

茜茜为她母亲守灵的那天晚上，我也没有睡，陪着茜茜坐在她母亲的遗体前。

“谢谢你！”茜茜带着哭腔说。

“没有什么的？你也别太难受了。”

这时茜茜哭得更厉害，我立即起身，摸了一张纸巾递给她说：“别哭了，你妈妈知道你的孝心，她也不想你这样伤心的。”

茜茜没有接过纸巾，却一把抱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肚子上‘呜呜’地抽泣。一边哭，一边说：“我该怎么办？妈妈走了，爸爸还病着，妹妹又小，这个家都要散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边说一边把茜茜抱我的手拿开。

这时茜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就接过我的纸巾，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嫌我赃。可我有什么办法，眼前的这个家你也看见了，我不这样，谁来担起家的担子？”

“难道只有这样才能担起家庭的担子？”虽然看见她很可怜，但我一点也不同意她的观点，“你可以去做其它工作，虽然苦点，但没有人看不起你，抢劫犯一样是为了钱，或许他们的家庭一样有他的苦衷，为什么法律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有些错误是不能原谅的，你走上了那条路，谁会瞧得起？”我语气有些重。

“你以为你的刘红就好，她还不是一样。也许她还不如我。”这下激怒了茜茜，好像要在我面前寻找一种公平，可她哪里知道现在这世道，哪里有公平？茜茜一股脑把她和露露，欢欢，倩倩，刘红大学期间到夜总会做‘小姐’的事全都给我说了。她告诉我当时她们五个家里都无力供她们上学，就连一个月生活费都没有来路。没有办法才去做‘小姐’的，刚开始也只是陪酒，陪唱，但那个太费神，有时喝酒黄疸水都吐出来了，还得陪着客人喝，最后就陪睡觉。刘红毕业，因为大学里的男朋友知道了她做‘小姐’的事而分手，打击太大，所以才去找了工作。露露，欢欢，倩倩却是离不开钱了，过不了那种平淡的生活。茜茜却极力说她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如果不是家里爸爸妈妈生病，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说。

“好，我在我妈妈的遗体前保证，我以后再不做‘小姐’，你要是再看见我做‘小姐’，我就在你面前撞死。”茜茜的母亲安葬以后，茜茜真的就没有做‘小姐’了，在一家商贸公司找到一个文员的工作。她很坦然地告诉我说她再也不用上晚班了，她说虽然生活清苦了，但活得有尊严。但愿她真的能重新做人。

“生活由你自己掌握，为什么要向我保证？”

“我想和你在一起。有你在，我就觉得有了依靠。”也许茜茜真的需要一个依靠，可我怎么可以。

“只要你不做‘小姐’，你会有好的归宿的。世上男人好的很多。”我还是不想和茜茜又有什么瓜葛。因为刘红已经让我伤透了心。

“能象你一样有责任感的男人不多了。我以前在学校也有过一个男朋友，还到过我家，看见我父母都病在床上，就跑了。”茜茜叹了一口气说。

那天晚上听了茜茜的话，我想起了刘红的一些举动。

2002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小弟弟受伤，她拿起医生开的消炎药说：“这个还有一些用。”之后她又给了我一元钱，说是什么规矩。后来听去过夜总会的朋友说，‘小姐’遇到一个处男，不但不给钱，反而还要给一元钱，算是开处费。

我去小诊所拿药回来，敲门进去，刘红光着身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茜茜第一次来我的出租屋时，我问茜茜做什么工作，刘红和茜茜互相看了一眼，刘红说：“你问那么多干嘛？”

欢欢带陈涛来我家那次，刘红抢我手中的烟来抽。

欢欢被陈涛打的那天晚上，欢欢说：“妈的，今天又少赚几百。”我问欢欢做什么工作，欢欢和刘红对视了一下，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们搬新家那天，我去劝邻居吵架回来，我说：“那些‘小姐’也是，害人家妻离子散的。”刘红骂我说：“日你先人，你睡不睡啊？”

我们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我没有钱买奶粉，向刘红拿钱时，刘红叫我每天晚上给她一百元。

……

所有的这些都印证了茜茜说的话是真的。刘红也是‘小姐’，而且茜茜告诉我，刘红现在又在做。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怒，我不停地在茜茜家堂屋里转来转去。刘红这辆自行车且只被人偷去让人骑一圈，完全是被人骑烂了就剩一个车轱辘还还回来。

哪个男人站出来说不在意自己的女人是‘小姐’？《第一次亲密接触》中阿泰誓死唾弃处女情节，可痞子蔡说阿泰吃饭时，老说菜很好吃，自己却夹肉一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