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霍世荣又激动的敲击了一下桌面,震动使得桌子上茶杯盖都轻微的颤响。也难怪霍世荣激动,自他85年开始任洋河区副书记以来,一直低调做人,六年过去了,终于开始吹响反攻的号角,心里真是舒服透了。看着对手不甘的神色,心中还默想“不用急,咱们从现在起就慢慢玩”。
“。。。同志们啊,这仅仅是工程质量问题的事情吗?我看未必,在今天会议上,我就不具体点名了。但是我们个别同志放松了自己的世界观改造,是轻率,是渎职啊。”说道这里,霍世荣话语停顿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眼睛先徐徐在会场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才慢条斯理喝了几口茶水。
接着道:“从省气象局专家那里得到的消息,今年的汛期形式很严峻啊,老天爷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剩下的时间,我们刻不容缓要赶紧迎头赶上,争取在汛期来临之前将护堤大坝修缮完工。经过和强盛公司商议,工程还是让这个公司去做,但是要由他自己筹集这部分款项来弥补以前的过失。希望这次他会吸取教训。我现在提议,修缮护堤大坝的工程就由这次立功的柳书记做总指挥,区政府,水利,财政,交通,包括苇荡乡等相关单位要紧密配合柳书记的工作。。。大家看看有意见没有?”
曹贤泰眼睛眯眯的象是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心里却亮堂,听霍世荣说到这里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声“你把几个人的把柄都攥在手心,还能有个屁的意见?”。
霍世荣左右巡视一圈:“同志们都没有意见?那好,就这样。”转头看向柳文翰道:“文翰书记,你给同志们不说两句?”
“我简单表个态吧。这次霍书记及区委,区政府一干领导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不是一棍子将人打死,这个方法我认为很好。。。”
对面的王怀明听到他这样说,气得快崩溃了。硬生生忍下一口气,暗中将满嘴的牙齿咬的咯咯挫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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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王怀明家的客厅里,王怀明垂头丧气的挂掉手中的电话。
电话是他打给一个联系一贯密切的市领导,这个领导对他一向还是比较关照,当然王怀明平时逢年过节的去‘看望’领导也是非常殷切。
“唉”领导在电话中叹了声气,“怀明啊,今时不同往日啦,现在省委季书记,李副书记几个人对霍世荣都是支持的,我们市委市政府不能和省委唱反调吧?谁让这次你家小子又碰上这事情?怀明啊,要是在洋河区干的实在不舒服干脆就到市里面来吧。霍世荣这次也是考虑洋河区委区政府整体的稳定性。再有下次,我怕你。。。”
“我刚才说的到市里来,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好位置,但总比被他将你。。。”
市领导很多话都是点到就没往下继续,但王怀明心中也是知道的。“那。。。谢谢老领导了,我。。。我再仔细考虑一下您的建议”
挂了电话的王怀明满脸颓废的瘫坐在沙发上,焦躁的点起平日自己并不抽的香烟,脑子里急速的默想着事情。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客厅都是烟雾缭绕。
一身酒气的王守强回到家,看见客厅里老头子的身影,蹑手蹑脚的想溜进自己的房间。
“你回来了?”王怀明冷冰冰的语气将王守强吓了一跳。只好勉强走到他老子面前:“爸,你找我有事?”
“前两年,你接的护堤大坝工程捞了多少?”王怀明叹息的问道。
王守强愣了一下,隐约预感不是很好:“爸,没。。。没多少,你今天怎么了?好好想起问我这个?平日里你从不问我生意上的事情啊?”
“你还在骗我?你知不知道,现在人家已经把这事情捅出来了,你再不把这个钱全部贴进去,就等着坐牢吧,老子我也要跟着你进去吃牢饭。”
“谁?在区里谁敢跟你作对?让我把钱全贴进去,我不干”,王守强激动的大叫。
想到这几年挖空心思积攒的钱,就这样被人一朝全拿走,心中不禁一阵肉痛。没有钱,就没有他王总平日的纸醉金迷,没有那灯红酒绿,无论如何他也不舍得割舍。
“啪”一声清脆的耳刮子。
“你想把自己弄到牢里,想把老子也弄进去,你就把你那棺材本收好。你以为人家只是要你的钱?要不是看你老子手中还有几个人,这次你以为还能赔钱了事?人家是要你老子手里的几个位子。”
“苇荡乡姓罗的那女人家里出事是你让仁桥所干的吧?结果呢?姓李的那家伙和你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把别人整到,自己到给打的不轻。。。还有这护堤坝,不是你将把柄给人家攥住了,我会这样被动?”
“好好想想吧,人家不会给我多少多余的时间。”
看着老头子撂下一句话,慢腾腾的挪动脚步进了房间。脸色灰败的王守强一下子泄气的坐在客厅的地面上。嘴中轻微嚅嚅着:“钱,钱啊,我的钱啊。。。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