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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蠢蠢欲动
博古思密达带领的蒙古人大军终于毫无章法的撤退了，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迅速。如同一片黄色的浪潮向着天边
继续作一脸慵懒样的路易终于从心中常常的出了一口气，汗水差点就从额头上掉下了。却被他迅速的，用一个旁人根本无法察觉的动作抹去。
是的，此时此刻他不敢，也绝对不能冒这个险。哪怕仅仅是一滴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所散发出的光辉，也极有可能被敌人看出某些端倪，从而前功尽弃。使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这近一万多人的部队就此烟消云散。陷入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的境地。
“也许敌人仅仅只需要一两次冲锋！就足以让他训练了一年多的守备卫所就此土崩瓦解，彻底崩溃了。”路易苦笑着恨恨的心想道：“真他娘的见鬼，亏着自己为了这帮小子还死皮赖脸的缠着李文忠要军费，而现在的结果呢？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脸去号称什么“大明三杰”。就这样的三杰纵观中原大地只怕是要多少有多少。”
等路易离开桥中央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被太阳烤了一下午的他回到指挥所的时候脸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衬衣。甚至铠甲上的金属叶片也水兮兮，雾蒙蒙的。
没有人掌声，也没有人喝彩。士兵们为自己整个下午的表现脸红不已。毕竟关键时刻让主将一个人孤身犯险对于一个战士，一个军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甚至包括骆雨城、慕容雪和林立等人也都因为羞愧不已而深深的把脑袋埋藏在自己怀中。
“明天怎么办？”刘青的语调依旧冷冰冰的，仿佛从来都不会有丝毫的生气。
霎时间，一束束炙热、激动的目光投向路易。慕容雪和林立的小脸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的缘故，顿时绯红一片。
作为军人，他们现在多么希望从作为主将的路易口中听到“进攻”这两个字。让自己用鲜血和生命来洗刷耻辱。
“继续……。”路易有气无力的呻吟道。他实在不想多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了。一下午的暴晒使他差点成了肉干。现在最需要，最希望得到的并不是部下的忠心或者别的什么。而是水，一杯冰凉的、可口的、沁人肺腑的……水。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路易继续披上了他那副沉重的银白色战甲。骑上着白色的战马来到了桥中央。一切都是哪么的相似。还是那副笑容，还是哪么的慵懒。甚至还有他背后不远处士兵们脸上那些惊慌的、惶恐不安的神色。【当然，这些显然是人为的】除了时间稍有不同，其他的仿佛和昨天一模一样，毫无差别。当然，如果说有不一样的地方，那么就是在他的马背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支硕大的水壶。
“妈的，老子得站整整一天呢。没有水喝铁定变肉干。只希望今天的太阳不要那么毒才好。”路易一个人喃喃自语道。
“……”
路易仿佛迷恋上了这种每天骑着马站立在桥中央的日子，并且乐此不疲。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早出晚归，毫不知倦。搞得对面的前锋大将博古思密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果说这是陷阱，哪么一味的这样做岂不是非常明显的告诉世人，这里有埋伏。千万别过来哦。但是如果说对方在故弄玄虚，却又不像，先不考虑对方士兵们脸上露出的惊恐神色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是那个站立在桥中央，露着一脸该死的、白痴般笑容的光头少年也让他有些茫然。他不敢相信对方是在故弄玄虚，否则又怎么会自信满满的样子。
最终，博古思密达决定要试探一下了。自己作为元顺帝钦点的前锋大将军本来就和自己的主帅扩廊帖木儿（王保保）关系不是很好。否则自己也不会拒绝了扩廊帖木儿（王保保）在兰州城内休整的命令，独自带兵来到此了。毕竟战争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个怪胎。打胜了，毋庸置疑，自己会轻易的变成万众瞩目的人物，所有人眼中的英雄。反之，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不说别的，光是扩廊帖木儿（王保保）给自己砸一个抗命不尊，导致……。自己已经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里，博古思密达已经是浑身上下冷汗直冒了。扩廊帖木儿（王保保）能成为一代名将，其手段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想到此处，博古思密达觉得自己不能在犹豫了。他尽量的在马上坐直了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加威武一些。随手招呼了一个副将来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用手用力的指了指河对岸那些几天以来一直都表现的惶恐不安的大明士兵。用力的挥了一下手。
这一切都看在了还伫立在桥中央继续装模作样的路易眼里，他忽然有了一种非常想笑的冲动。默默的把手放在自己背后，打出了一个很多人都看不懂的奇怪手势。随后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静静的继续注视博古思密达。
当然，那个手势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不懂，至少有一个人看懂了。而且此刻他正向着军营后面的树林中飞奔而去。刘青此刻正好在哪里躺在树荫下指挥。呃……，不，他是在睡觉。
至少却并不代表一定或者说绝对。除了那个跑向军营后树林中的传令兵以外，其实在军营中还有两个人也看懂了。骆雨城不动声色的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说了些什么，之后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士兵们原本不安的神情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原本苍白的脸上逐渐变的红润起来。兴奋的神态溢于表面。
而慕容雪毕竟是女性，除了对着自己身边的传令兵下达命令以外自己也难以自抑的兴奋起来，粗重的呼吸让她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苍白的脸上现在一片绯红之色。
看到自己军营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路易这才掉转马头，小心翼翼的返了回来。站立在指挥所门口，轻轻的拔出自己的佩剑。镇定自若的看着对面。
蒙古人开始进攻的。在湛蓝色马刀的辉映下，一队蒙古骑兵渐渐的靠近了桥头。他们的速度并不快。而且显得有些慢。但是只要有过战场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速度才是最可怕的。杀气和心里压力会击溃士兵们心里的底线。最终导致彻底的溃败。进攻一方甚至不用怎么费力就可以轻易的品尝到胜利的果实。或许古人的兵法里那句“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这个道理吧。
果然，在蒙古人不快不慢的速度下，站立在最前面的大明士兵中有些人的表情由兴奋逐渐转变为恐惧、不安。也许是因为转变的过快，脸部肌肉来不及适应，就此显得极为怪异。
路易对那些人的表情变化有些不满。狠狠的看了那几名士兵一眼。却是毫无办法。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这种情绪会犹如传染病一样快速的传播，但是毕竟蒙古人已经开始进攻了。即使再有能力和经验的将军，也只能先打完这一仗再想办法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