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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节 成都(2 / 2)

最后由刘道贞跟内江王去见蜀王,这个吝啬鬼还是以祖制不肯捐一文钱。内江王怒道:“祖制祖制,现在国已破,眼看家就要亡了,闯逆献贼一个从北,一个从东就要打进成都来了。成都一破,到时候咱们就是福王第二。”

蜀王听说福王第二时,打了个哆嗦,许诺再出银三万两。刘道贞道:“府中金银如山,历世不用,这与粪土何异?现先帝驾崩,太子被掳,天下义士思贤王而事之。大王何不乘势疏财练兵,以图中兴大业。”

蜀王一想,现在北京一破,南京虽有五府六部,但南直隶却无藩王,自己现在何不乘机早做准备,只要自己率先乘帝,先打几个胜仗,到时南京也无可奈何。于是马上表示要愿意疏财救国,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小声问刘道贞:“城中文武是否真的愿意拥立我?”

“我们商量了很久,先由全城官员请王监国,只要打了几个胜仗就可即位称帝。到时各人都是兴国元勋,何乐不为?”

“可是刘之勃为人方正,他真的愿意拥立本藩?”蜀王还是有点不放心。

“现今北京已陷,南京无君,四川无钱,刘巡按作为方面大员,眼看四川不保,只有求助于大王,现在已经基本不反对了。”

蜀王听这么一说,大喜,连忙表示由刘道贞全力掌管府库。

刘道贞屁颠屁颠的跑到内江王府招集众官,说道蜀王已经同意疏财,但一定要监国,当然如果太子逃出贼窟,被人拥立,蜀王就辞去监国之位,如果太子已死,蜀王就将即位。

沈云怍道:“刘巡按为人古板,恐怕不肯啊。”

好友吴继善(两人是同榜兼同乡)道:“这是大势所趋,他不得不从,此事于国于川于各位同僚都好,全城官民都愿意,刘巡按只能同意。”

于是众官就监国后官职分配吵作一团,最后拟出了一分名单:巡抚陈士奇、巡按刘之勃进位大学士,分管军民两政;吴继善、沈云怍两个老乡也以侍郎入内阁办事;王府官员刘道贞、齐琼芳、赵芝等进位尚书,其余各官都升三级。

这份名单由蜀王世子朱平栎上报蜀王,蜀王当然准了。最后这些人联络全城官员到按署请刘之勃领衔(陈士奇正在重庆跟张献忠斗法呢)劝进。

刘之勃大怒道:“先帝刚崩,太子存亡未知。北都虽陷,南京尚有五府六部。立君大事,自有南京代劳。蜀王散材募军,为国讨贼,只可称勤王,不能监国。蜀王乃皇室远支,断断不能继承大统,就算能继承大统,也要南京拥立。”

“先帝驾崩,太子被掳,都以证实。南京虚设五辅六部,并无储君。南直三江,都无藩王。今先帝诸子无一逃出,神宗诸子,不是被贼所害,就是弃国出逃。今江河上游形势,非蜀王监国,不足以资号召。拒贼军饷,非蜀王给资不可。为国为蜀,非蜀王监国不可。老大人拘守常节,是惜此名号呼?”吴继善针锋相对。

底下的文武各官高声附和,声势振天,特别是那些武官更是汹汹作势,都觉得是刘之勃抢走了他们成为复国元勋的资格,在底下不依不饶,恳请老大人不要为了自己的名号败坏国事。

刘之勃就不是个事,也不甘示弱,大呼道:“今天下强兵,在淮南有黄得功、刘泽清等,在湖广有左良玉等,在北有吴三桂、唐通等(信息不通,还不知道两人已降清降闯)。天下藩王数十,难道就没有逃到他们军中的,倘若都称监国,讨贼未行,内乱先起。现今强寇两路压境,吾辈不图消灾弥祸,却欲以不义陷蜀王,而图片刻之富贵耶?再有请蜀王监国者,请从老夫尸体上踏过。”

众文官都不敢言语了,但还有几个武官在那里叫嚣。刘之勃也不敢得罪武官,只好大呼道:“公等执意如此,老夫先请自杀,以报太祖高皇帝。”说完就跑出大厅,抢到池塘边,跳水自尽。众人大惊,参将杨展立马把他救上来了,所幸无事。

众人回报蜀王,蜀王大怒,一文钱都不出。王府官员如刘道贞等更是散布谣言,说巡按是陕西人,与闯逆献贼是同乡,早已准备降贼,所以如此。

刘之勃无奈,只好请在顺庆的巡抚龙文光(龙文光本是川北兵备道,因崇祯最后一个首辅川人陈演不喜欢四川巡抚陈士奇,就在年初时将他升任巡抚替换陈士奇。但陈士奇正在重庆督战,并未卸职。)回成都主持事务。

龙文光只好弃了川北,带着总兵刘佳胤来保卫成都,结果闯将马科攻占了保宁。川中已无强兵,龙文光和刘之勃商量,委任成都府推官刘士斗为建昌兵备道,前去调兵。

刘道贞听说后,马上对蜀王说建昌险远,正是避难的好场所,不如把王府财富和家眷转移至建昌,蜀王也觉得成都守不住,所以就叫刘士斗派兵保护蜀王府财富家眷去建昌。

龙文光听说后,怕蜀王出逃影响城内民心,命令刘士斗暂时不要去建昌。蜀王是铁了心要逃跑的,见刘士斗推推脱脱,一咬牙,自己招募民夫运送财物。成都城内乡绅听说蜀王要出逃,纷纷应募,只愿王府顺便捎带自己的财物,付厚利给蜀王。

到了七月底,蜀王和众乡绅带着一千多车金银财宝准备出逃,还有许多民众也纷纷出逃,龙文光下令阻止,结果暴民突起,乘机抢劫,蜀王也损失不少。最后巡抚出动官兵弹压,谁也没走成。

刘道贞觉得成都现在这种状况,根本守不了几天,再加上这次蜀王监国不成、跑路也没跑成,把他一顿好骂,遂劝说内江王和庆符王归藩,蜀王同意。刘道贞遂悄悄带者家眷随二王出城跑路了。

两位郡王刚一出城,张献忠的部队已经到了成都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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