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个坏消息。老张不死,自己对他不好交代啊。张文秀眼睛一转,对这个张献忠的亲兵问道:“我怎么听说老万岁中箭了。他现在怎么样了?身边可有重兵保护?他受伤的消息还有谁知道?你们这些禁军是干什么吃的,让老万岁受险?”
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这个禁军亲兵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涨红了脸,深怕张文秀要治他的罪。
应该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张文秀故作大方说道:“不要怕,一个一个问题的回答。”
“老万岁是中箭了,不过现在已无大碍,由于鞑子兵突袭,咱们十来个禁军兄弟把老万岁藏到山后,虽然鞑子兵已经退了,不过这山上太过混乱,老万岁怕他受伤的消息会引起麻烦,所以没几个人知道这事。现在知道您带兵回来了,这才叫我请您带兵去见他。”小伙子不错,条理很清晰。
没几个人知道,这就好办了。张文秀让他带路,带着南姆喀的番族骑兵上山找张献忠了。
老张躺在草席上,脸色有些苍白,身天是十来个强壮的禁军士兵。老张看到张文秀带着这么多番兵,脸色一变,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张文秀身边的南姆喀早就一箭射穿了张献忠的喉咙,老张立时毙命。他身边的禁军被这个变故搞懵了,一向慈眉善目的抚南王翻脸了?不过已经没有时间想了,他们都被南姆喀手下的番兵给砍了,一个不剩。
张献忠真是死不瞑目啊,张文秀上去一检查,老张眼睛没有闭上。不过他脖子上的箭却是刚才南姆喀从战场上检来的满州鞑子的大箭,这下正好栽赃给鞑子,刚好他左肩还有一支相同的箭没有拔出来。张文秀之所以带南姆喀来,就是因为他们不用火枪,只用刀和箭,如果用火枪把老张崩了,不太容易栽赃给鞑子。老张的禁军亲兵都被自己灭口了,张文秀赶快派卢名臣去收拢大西的败兵。要说大西的士兵还是有比较强的战斗力的,只不过由于没有饷银士气低落。
山下到处都是大西士兵和一些鞑子的尸体,另外还有大西老营家眷也死了不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大西死了两万多人,比起历史上要少了很多。历史上鳌拜偷袭,大西老营死了近十万,马骡也被抢了一两万匹。不过张文秀对鳌拜的反偷袭,使得鳌拜的战斗成果大为降低,而且马骡也来不及抢走,大西损失不太大。
正在张文秀指挥人马匆忙埋葬这些战友后,再准备收编老营的数万兵马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了,老大可望,老二定国已经带兵赶过来了,就老四能奇还没有赶到。
一见到两位便宜哥哥,张文秀放声大哭道:“老万岁崩了,小弟我来晚了。我来的时候,老万岁已经被鞑子围攻。小弟我拼进全力才把这些鞑子给歼灭了。可惜老万岁已经活不过来了。”说完还擦了擦眼泪。
两人大惊,一看,老张死不瞑目,眼睛没闭。两大哥也掉了点眼泪,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实是满州鞑子的大箭。
“温浦,这一年怎么没有你的消息啊。你怎么到了这里,而我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老大可望问道,老二定国也在等待答案。
两人对张文秀在这个恰当的时间出现充满了疑惑,看张文秀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这也难怪,张文秀在建昌自己铸钱,有一年没有消息,现在却在满州鞑子偷袭老万岁的时候突然出现,虽然歼灭了大部分鞑子,可老万岁却死了,可望和定国只要不是弱智都需要张文秀给一个说法。
“大哥二哥,我也是碰巧到了。自从去年八月杨展在嘉定占稳脚后,我因为要对付西边的固始汗,根本就没有能力攻打杨展,所以就跟你们断了联系。你也知道杨展这厮也是个名将,我只好向东攻打泸州重庆,准备绕道川东跟你们会合。总算工夫不负有心人,在九月攻下重庆后,听说老万岁弃了成都,我就往北攻打那些寨子,希望跟你们会合。不过你也知道,川东的这些寨子十分难啃,所以进展缓慢。几天前,我在遂宁听说刘进忠那厮投降了满州鞑子,要带鞑子攻打老万岁。我思量往北去拦截他,而不是去告诉老万岁。因为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我想伏击他们,那就必须保密。没想到我还是晚了一步,让老万岁牺牲了。呜呜-------”张文秀乱说一气,给他俩个说法而已,信不信那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可望定国是聪明人,虽然不相信这一套说辞,不过也没有反驳,闹翻了并不一定能打得过张文秀。定国问道:“我刚才看到那么多鞑子的人头,估计有五六千吧。这些人都是三弟你的战果?你用多少人歼灭了这些鞑子?”
定国在上午为鞑子偷袭,见识过这些鞑子的厉害,所以对张文秀歼灭这么多鞑子有些忌惮。
“是的,我早上正准备拦截他们,不过还是慢了一步,见他们向凤凰山杀去,我就从后面偷袭他们,然后把他们引到火炮阵地。最后还是让他们逃了三四百骑兵。这一战我也是赢得很侥幸。鞑子骑兵的战斗力实在是很强悍啊。”张文秀的话半真半假。
“这也是天意,看来老天不保佑我大西,所以才召唤老万岁上天。宁宇,温浦,现在我们大西何去何从,咱们要拿一个主意。你们都说说打算。”可望拿出老大的派头出来,就大西的前途来探讨。
正在这时,老四能奇冲了进来,看他满头大汗,应该是刚赶过来。看到躺在地上老张的尸体,痛哭了几声。正在张文秀准备去安慰他时,就挨了老四一季老拳。张文秀大怒,老四是中了风吧,一进来就打人。
“刘文秀,老子杀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叛徒。”张能奇咆哮道,幸亏被老二定国紧紧抱住。
张文秀怒极道:“艾能奇,你给老子说清楚,我怎么就是叛徒了?我辛苦跑来救你们,你却如此待我。”
“哼,老万岁在的时候,你就自己铸钱,不是跟咱大西离心离德吗?而且,你在川南一直扩大地盘,却从来不准备跟咱们会合,不是叛徒是什么?”
“云枝,不得胡闹,你三哥不能跟咱们会合那时杨展那厮把路切断了,现在咱们四兄弟不是会合了吗?不过,温浦,这个银币和铸钱是什么意思,这你也要给咱们一个解释。”大哥就是大哥,喝止老四,逼问老三。
幸亏张文秀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几枚银币,给他们看看。艾能奇看到这枚银币上有自己定北王能奇的印记,大为意外。
“哼,我不只为自己铸造钱币,也替你们铸造也钱币,都存在库房里呢。以后你们给士兵发饷,在辖地流通的就是这些有你们印记的钱币。不错,我在这一年发展的不错,不但打退了固始汗蒙古人,还打下了川南重庆、遵义等地和贵州。但是这也是为我大西保存实力开辟的第二战场。如果不是我开辟第二战场,现在哪有咱们兄弟的容身之地。”
“三哥,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好象鞑子的大部队马上就要来了,我们是战还是走?”老四能奇见到银币后就改变了对张文秀的敌视态度。
“依我看,不如投靠大明,让大明朝廷封我们为王,然后扩展势力,杀鞑子。这样咱么既占了民族大义,又能得利。”张文秀说道。
“我们跟大明作对了十几年,而且是还是老万岁的义子,前几天还跟大明打生打死。大明不可能相信我们,更不可能封我们为王。”老二定国首先就提出了异议。
“以前李过高一功不还是李自成的侄子小舅子,他们在北京可是逼死了崇祯,现在不也投靠了大明吗?投靠大明不是问题。不过咱们不能跟李过他们那样投靠,现在他们在湖南老受到何腾蛟的排挤,日子很不好过。咱们现在有钱有地盘,投靠大明不过是要一个大义而已,大明还管不了咱们。”张文秀侃侃而谈。
“不过李过他们也就被封为公爵,大明还是不可能封咱们为王爵。而且,咱们现在的地盘都是温浦你一个人的。”可望盯着张文秀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是我一个人的地盘,是咱们兄弟四人的。还有一个云南等咱们兄弟去收拾呢。现在沙定洲叛乱,咱们可以打着大明的旗号去平叛,就可以占领云南。云南是个好地方,可以做咱们的一个大基地,可以种马铃薯,你们也知道,我就是靠在建昌种马铃薯起家的。至于大明朝廷不可能封咱们为王爵,咱们就自称王,还是以东西南北王自称。他大明还能到处去辟谣说咱们是伪称?难道他们还敢来打咱么?他们现在被满清鞑子到处撵,管不了咱们。等过两年咱们实力壮大,就可以东出控制大明朝廷。等咱们打败了鞑子,收复了河山,天下就是咱们兄弟四人的,天子只不过是个道具罢了。”
“好,就按三弟说的办,先占领云南,照旧称王。老二,老四,你们有没有异议?”老大发话了。
两人无异议,不过需要张文秀给他们补充点兵力特别是火器和马匹。这个张文秀没有意见。最后张文秀作出了极大的牺牲,等明年正月开始让可望和定国从贵州去攻打云南,当然张文秀也会从会川县侧攻。等打下云南后,可望留在云南,而定国则接收贵州,云贵两省是他们俩的领地,而重庆以北的四川甚至以后打下的陕西都是老四能奇的势力范围。张文秀希望把可望困在云南,消磨一下他的野心。
“还有一件事,就是为了跟以前的大西彻底割裂,争取四川的民心,咱们最好恢复本姓,毕竟大西在四川名声不好。“老大可望心思缜密。
“对,恢复本姓,我艾能奇来当大明的定北王。”众人都同意,先跟张献忠划清界限,毕竟现在张献忠这个名号已经是负资产了。
不过大西还有不少将领如王尚礼、狄三品、马元利等手握重兵,自己兄弟四人不一定顺利控制他们,需要找个机会杀鸡敬猴、敲山震虎,震慑并收编他们。正在这时亲兵老报:“汪丞相到。”
四人一听,大喜,要杀的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