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门开了,苏非墨衣服穿了一半,木愣愣的看着安筱走进来。
动作僵硬,衣衫不整,表情狰狞,整个人像是摁了暂停键,安筱被他吓到,忙放下饭盒,“你怎么了?”
苏非墨深呼吸一口,那颗悬着的心才算归了位,开始慢吞吞的穿衣服,语气如常,“没事,做噩梦了。”
做恶梦了,醒来没看见她,所以才这么惊慌的要去找她么?安筱走过去,给他一粒粒扣好衬衫,仰起头,很乖的样子,“我下次出去一定记得告诉你,不让你担心。”
苏非墨低头印上她的唇,眼里隐隐有埋怨,“老婆,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安筱看着他渐渐模糊的脸,有些狼狈的去捂他的眼睛,“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没关系的,安安,”苏非墨握住她的手,冰凉,他蹙起眉,亲亲她的额角,“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勉强,不去忍耐,这不丢人。”
每个女孩子的生命里,都有那么一个人,让她偷偷欢喜让她暗自神伤,没关系的,他愿意做那个为她擦眼泪的人。
安筱低头蹭眼泪,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买了两份牛肉汤,你饿不饿?”
苏非墨拍着她的背,眼里有淡淡的温情,“安安,我们明天回去吧。”
安筱动作一滞,而后点点头,“嗯。”
15、戏里戏外。。。
会议室气压低沉,两军对垒,硝烟弥漫,突兀的铃声短而急促,惊了所有人,成易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有些咬牙切齿,“是谁说要关机的!”
苏非墨扯开领口,卷起袖边,不急不缓的拿出手机,打开,默了几秒钟,他偏过头,藏不住笑意,“抱歉,忘了。”
成易愣了,所有人都愣了,都说苏少爷天生媚骨,一笑倾城,何时这样温淡如水,沾了烟火气息。其他人不了解,成易知道,他老板从来都笑里藏刀,不经意瞥见那锁骨处的淡痕,他忽然就明白了。
苏非墨起身,看也不看寒清,“成易……”
成易再次咬牙切齿,“你敢走我立马写辞职报告。”
苏非墨凉凉的看着他,语气更凉,“两个月的假,我先打个电话。”
成易捶胸顿足,红颜祸水啊祸水,这才第一天,就不想上朝了……
苏非墨走到落地窗前,窗外厚重的云层压下来,大雨倾城,砸在玻璃窗上,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心里有些慌乱的甜蜜,脑子里想着她孤身坐在高处,像绽放在峭壁上的花,隔了万丈红尘,冷然孤傲,拨了电话过去,没一会,他听见海风的声音,浪花的声音,还有她的声音,轻轻地,“喂。”
苏非墨不自觉就放低了声音,“有没有好一点?”
那边顿了半晌,恼羞成怒,“你就为这个打电话?”
想着她瞪圆了眼气红了脸,苏非墨轻轻笑了,“有人给我送了今天的第一缕阳光,我想跟她说声早安。”
她似乎别扭的撅了嘴,期期艾艾的,“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苏非墨倚着玻璃,闭着眼,语带委屈,“大舅子不待见我,成易威胁我,他们都欺负我,不让睡觉,不给回家。”
身后此起彼伏一阵咳嗽。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恶人先告状杀人不见血,请参考上文。
寒清垂着头,指尖颤抖,心里好似被针扎了下,尖锐地疼,早已偏离了初衷,已经不敢再想是对是错,他们走得这样艰难,即便是错了,他也必须坚定的走下去。
“程洛,我下午回去,这儿交给你了。”寒清起身离开。
程洛对这个新上任的上司有些敬畏,他坐在这里,面容沉静,周身却似笼了冷然的气息,他不过来,他们也过不去,那是天生的王者姿态,不怒自威。两大集团的高层都聚在这里,他的这一决定,可以说荒谬至极毫无道理,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他不要双赢,他要两败俱伤。
两大boss离席,剩下一桌人干瞪眼,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没承想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苏氏,谁都明白,这是一场恶战。
新来的官是个面瘫,擅长冷暴力,苏家的代理掌门是个笑面狐,绝杀一哭二闹三上吊,共同点,不讲理。
成易开始清理思路,寒清的开场白非常直接非常劲爆,中止唐氏与苏氏现有合作项目,没有理由,这就是答案。他家boss回答更直接更劲爆,ok,他没意见。稀松平常的好像一个说我今天不想请你吃饭了,另一个说呵呵没关系我没胃口。这个项目投资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马上要收尾了坐等财源滚滚,居然现在喊停,这感觉就像你房子买了车子买了连聘礼都下了,结果到了民政局人姑娘突然说不嫁了,这种搞内部分裂不利于人民团结种族延续的事情万万要不得啊。
苏非墨挂了电话,一桌人齐刷刷的盯着他,他看着自家助理殷切的小眼神,善心大发,“大家累了一夜,散会吧。”
成易退一步,拦住他,“你怎么想?”
苏非墨勾了他的肩,哥俩好的亲密姿势,“这事不急,我饿了。”
成易几乎呕一口血,“吃饭有这事重要吗,搞砸了你就喝西北风了。”
苏非墨连连称是,“成成,你属兔子吗?”
成易一个趔趄,满脸的不可思议。
苏非墨自顾自的开口,“我今天才发现,你和安安挺像的,难不成我对你……”
成易猛地回头,面色狰狞,“非常遗憾,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苏非墨将钥匙扔给他,“开我的车回去吧。”
“那你呢?”成易有些不好的预感。
苏非墨依旧一脸玩笑,“再不走我就去陪老婆度蜜月了。”
成易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非墨叹一声,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他的特助都开始耍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