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微叹口气,看着若兴奋的琥珀眸,实在是难说出拒绝的话,低头思忖一阵,反正庄内也没什么大事,整日都呆在这里确实让若很不适,且他也不曾出门过,也好,就借机出门一趟吧。不知江南那边风光如何呢?是否与以前相似呢——思绪略远,似想起什么旧事,嘴角泛起淡淡笑意,很快又黯了,转回头向若,“如果你的身子在五日后能完全恢复的话,有何不可。”代表了交易成立。伸手拉紧若身上的狐裘,弯腰连人带衣地抱起了他。
“寒,我自己走就可以啦。”被他的意外举止吓了一呆,才会意过来,躺在寒的怀里,若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嘴微扁,脸上却飞起一层红晕。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淡淡地警告着怀里不安分的人,然后回头,云淡风轻地微微一笑,“尹屏大主管,五日后我与若去京城,此后顺带下江南视察各地的业务,这庄子的大小事物就交给你处理了。你听明白了么?”
什么?这不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尹屏原本的轻松写意生活从此告别,湖畔边传来一阵阵的哀吼。不过,那也是无人需要去在意的事了,不是么?
因为有着目的,不管是好还是呃——另有所图,总之,若的身体的确是好得异常的快,他也变成了一个很配合的病者,在五日后,一大早的就已是神清气爽地站在大门外,准备出发。
不过——
看着面前巨大的黑马,若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抬起头来,再次不死心地确认:“我们真的要骑它啊?”看起来好可怕啊,尤其是现在还扬蹄,轻敲地面。此时马又仰头高嘶,若连忙又后退几步,畏惧看着足足高他半个头的巨马。
寒坐在马背上,扯出一抹淡笑:“在这里的交通工具就是马了,不然你希望自己靠双脚走过去?”——那要走到何年何月啊,若的脸马上垮了下来,看着寒似笑非笑的神情,嘟嘴,再度看看面前的高大黑马,搔搔后脑,嘀咕道,“可是我要怎么上去啊?”那马背甚至比他肩还高,他又不象寒有轻功在身,一个飞跃就解决了问题。寒俯身,伸手拉住若,手腕微晃,一个转动,还不明了怎生回事,人已经坐在了寒的面前。
眨眼,再眨眼,兴奋地拉过寒的衣袖,“这一招是如何做到的?教我好不好?”
“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已。”
“身体的自然反应?那就是说我不能学了?寒太小气了。”紧绷着脸,若显得很不高兴。在此寒变得越来越厉害了,而自己却——
淡淡地叹口气,苦笑道:“若,你确定要在马上与我讨论这个问题么?”他故意把马上两字说得大声些,含蓄地提醒着他们目前所在的地点。若才发现门口送行的一众人等都是一片愕然的目光,连忙低头,鸵鸟地装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不自觉地目光一个扫视,好奇地回头问道:“咦,怎不见尹屏来送行的?他不是主管么,还是说他可以不必来呢?”
以尹屏的个性,怎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真可谓少见了。
“尹屏?我也不晓得他为何不来,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比较高吧。”寒挑挑眉,嘴角弯起一个可疑的弧度,淡淡地道。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他此刻所言,但又知是问不出来的了,耸肩,作罢。
微微一笑,回头看向辉煌建筑的某个角落,嘴角微扬,然后扬缰轻斥一声,黑色良驹立即迅影如飞般疾驰而去,身后一直静默的两骑慌忙跟上,紧随于后。三骑四人形成一道扇型,静静地守护着最前方的人儿。
疾驰了大半天,石板官道上,赶路的四人总算暂时歇下飞驰之势,勒住马身。寒回头道:“此处离京城还有几日的路程?”
“回主人,还有一日。”一旁的白衣男子连忙恭身答道。此人正是寒的随身侍从之一剑奴,既然决定要出门,他与影奴二人肯定就会随身于侍。况且现下的主人与以前的大不相同了,外人是不知晓,难免会出什么篓子,有他两人在旁照料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寒低头看了看眉尖微蹙的若,抱起他,跃下马背,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若侧过头,脸上微红,因为之前没有坐过马,现今一坐就是一个上午的,颠得屁股痛得要命,连大腿的两侧似乎都有点钝钝地痛,但那么丢脸的地方,叫他怎么说出口啊,只有摇头。见他不答,虽好奇,但也不强求,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自己小心便是。
若点头,为他的善解人意安了几分心,脸色微红,走到一旁拍拍剑奴的肩,附在他耳边轻问了一句,“剑,我有件事想要请教你。那个——”
剑奴移开一步,微抬手,答道,“若兮公子有事但说无妨,剑奴必将尽力为你效劳。”
若红着脸问了句,剑奴微愣,笑着指指一旁茂密的丛林,“你到那后边便可,但请一切小心。”若不好意思的扮了个鬼脸,连忙跑了过去。
寒疑惑地看着若,问着徐徐向他走来的剑奴,“他怎么了?”
“若兮公子是向我询问方便的方法。”原来如此。寒微微一笑,摇头,坐在了影奴才铺好的毛毯上。一旁随侍的影奴连忙汲水为他净手,又拿出毛巾仔细的抹干,才送上一杯清茶。
“啊——”树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是若——他发生了什么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