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扒起来,扶着墙壁把门打开。
门一开,杨菡玉被眼前这似鬼非人的薛杼给吓了一跳。眯成一线的隐黑的眼睛凸显在苍白的脸上,一见皱巴巴的体恤贴在身上,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薛杼。杨菡玉赶紧问正朝床铺移动的薛杼:“你是怎么啦?”杨菡玉见他差点摔倒,赶紧把沉重的他扶到床上。薛杼躺下后,闭着眼睛说:“我头痛。”杨菡玉把手放到额头上被吓了一跳,滚烫的额头像沸腾的开水一样。这时晕睡过去的薛杼无论杨菡玉说什么也不吭声了。杨菡玉急得手忙脚乱的没有一点头续。她想着生病时妈妈照顾时的方法,去浴室打着热水。可热水器调水时,不小心被热水烫得她在哪儿直哭。她拭去泪水,端起热水来到薛杼床头。一肚子气的她,想打那躺在床上的薛杼。可手一抬起,却看见苍白的薛杼不忍下手。把热毛巾敷他额头上,凝望着熟睡的脸,她笑了笑。她马上意识到得看医生,于是她在想怎么办。首先想到打112,可是很快就被自己给否决了,她判断出这只是个感冒,不属于急救范围。然后想到只能把他带到附近的医院去,可是怎么把他带下去呢?有被否决了。最后,她想到可以把医生叫上来啊!她一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暗自偷笑时,一边下楼去找医生。
杨菡玉的很多想法和她名媛的身份有关。凡是小医院的医生,在她看来都是不合格的或者说是医生中的伪劣产品。小时候她生病的了,她妈妈经常就把病痛转移到医生身上,说她的病痛是医生的医术问题。虽然是瞎扯,但妈妈疼爱女儿的心还是能理解。可这也间接影响了杨菡玉对医生正确的认识,使她不轻意信任医生,更不用说那些小医院的医生。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一个大医院。焦急的杨菡玉对这里又不是很了解,再加上薛杼一直拖着病在家等着。万般无奈下,杨菡玉只好带着试探的意图进了一家她认为还算过得去的症所。
进门后,她探头探脑着瞧着屋里,见了一穿白褂的年轻人问:“你是医生吧?”
年轻医生说:“恩。”
杨菡玉问:“你能治病吗?”
年轻医生觉得这女生说话很奇怪,说:“癌症,我医不好。”
杨菡玉问:“那你能治什么病呢?”
年轻医生觉得这可爱女子脸上还划着疑惑二字,说:“要看什么病啊!”
杨菡玉说:“感冒能治吗?”
医生听见这话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医生第一反应就是面前这女的真有病,而且他还真治不了--神经病。
杨菡玉见医生迟疑不语,便说:“能治吗?不能治我就去别家。”
年轻医生本不想理这个他认为脑子有问题的人,可是他不知道从杨菡玉疑惑的表情里读出了什么。自己都觉得奇怪地说出:“能啊!”
杨菡玉笑对着医生说:“那可不可以请医生去躺我家啊?我家有病人,病得不轻。”杨菡玉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薛杼,称老公觉得说不出口;称朋友,自己都不愿这样说,只好用我家来代替了。
医生带着医疗箱和疑惑,跟着杨菡玉一同来到公寓。杨菡玉也对医生满心疑虑,可是她看见医生给薛杼把脉,凉体温后,觉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才些许放心。当医生带着严肃的口吻说:“发高烧,必须马上输液。”杨菡玉对于医生的话不仅不解,而且半信半疑,问:“不会吧?有那么严重啊!要输什么液啊!血液吗?”医生以为她在给他胡闹,但是还是克制住自己说:“是打点滴。知道吗?”杨菡玉说:“哦,打点滴,我知道,小时候我也打过,后来我生病都吃药,坚决不打针,我怕那东西。”医生从杨菡玉的话中感觉她还挺可爱的,笑着说:“我看这样子,只好就在这里输液了。等下我就让护士来给他输液。”医生临走时,杨菡玉给他说:“麻烦你给我拿最好的药,行吗?”医生笑着看了看杨菡玉应了一声就走了。
薛杼一头雾水地望着杨菡玉,问:“你怎么在这里啊?”杨菡玉见薛杼要坐起来,急忙过去扶他坐起说:“你还说,要不是我来啊!你病死在屋里都没人知道。”薛杼笑着说:“我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哪有那么严重啊!”薛杼一提昨天晚上就是一阵冷颤,因为他面前坐着杨菡玉。薛杼又说:“帮我倒杯水吧!我渴死了。”杨菡玉看见床案上说:“这不是又一杯啊!”杨菡玉把水杯递给薛杼。在薛杼把杯子都放到嘴边时,杨菡玉马上说:“不能喝,都不知道放了多久了,我去给你换一杯来。”薛杼说:“那是我早上去接的。”杨菡玉出卧室,说:“我现在就是你的护士,我说换就换,一切听我的。”薛杼立即给杨菡玉行了一个军礼,说:“是,护士大人。”
这时候门铃响了,杨菡玉一开门,进来一位年轻的便衣女护士。薛杼在卧室嚷着:“护士大人呀,护士大人,你快点行不行。”年轻护士说:“久等了。”薛杼顿觉不好意思,一旁的杨菡玉笑得合不上嘴。年轻护士低着头在薛杼的手上找着静脉血管。薛杼故意仔细端详着身旁的护士,见一旁瞪眼竖嘴的杨菡玉吃醋的样子,薛杼越来劲儿。杨菡玉薛杼眼神越肉麻,脸上的表情也越丰富。两人在年轻护士面前又不能直言,只好相互以表情暗示。杨菡玉先是瞪鼻子红眼睛,其后眼珠子快蹦出来了,最后傻笑着对着薛杼。薛杼对于杨菡玉的傻笑很意外,不过一开始就知道杨菡玉肯定会对付他,只是不知道以什么方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