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缥缈万花天外来 鬼火千重如梦生_潜龙记之龙虎斗神州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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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缥缈万花天外来 鬼火千重如梦生(1 / 2)

童子,见那美貌宫主,人同玉艳,貌比花娇,穿着一身雪白宫装,通身雾縠冰纨,鬓边插着一朵粉红桃花,相互映衬之下,愈发显得风流柔媚,光艳照人,若不是眼角眉梢,隐含荡意,暗藏煞气,真好似画中天女一般。她,脚上穿着淡粉色绣履。罗袜如雪,足不沾尘,纷纷花雨,须臾化作五彩莲花,托在她的一双纤巧秀足之下。

不空神尼,眼见来了强敌,并不畏惧。她性情冷峻孤傲,目空一切,纵使身陷重围,心头也从未现过一个怕字。

那美貌宫主,也不理会丈余外,止步伫立的神尼不空。却笑面如花,软语温柔地对蝴蝶夫人道:四儿,当年本宫曾叮嘱于你,说你的功夫,还没到家,匆忙下山,只会折了咱万花宫的名头,丢了本宫的脸面。你如果肯听,在宫中,将素女功,练到第三重境界,如何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让所谓的正教人士欺负的如猪狗一般。

蝴蝶夫人,耳闻宫主的温柔笑语,却如堕冰窖,她浑身冰冷,体似筛糠,牙齿‘格格’打战,颤声说道:宫主开恩。婢子知罪。婢子知罪。

忽听,不空神尼朗声说道:乱花渐欲迷人眼,缥缈峰上玉堂春。绮罗埋尽英雄骨,不爱江山爱美人。嘿嘿,万花宫,名头响亮高大,素女功,更是人人惧怕。她冷笑两声,接着说道:练雪竹。你的素女功,二十年前已经练到了第七重,却也未必是天下无敌的神功。

练雪竹,闻言一怔,声音微颤,问道:你……你是何人?竟敢和本宫,如此说话。

她御遁飞行,眼见剑光一闪,觉得眼熟,方才飞临此地。又听这女尼声音,格外熟悉,不由得疑心大起。这些年来,为了看住那个薄情郎,她寸步不离缥缈峰万花宫。江湖上的正邪之争,早已无心理会。故而,练雪竹对李出尘出家,继承峨嵋掌门之位,也不知情。不过,二人却是情敌宿怨,这许多年来,练雪竹,最不愿提起和见到的就是眼前这位峨嵋掌门,不空神尼。

不空神尼,冷笑一声,口宣佛号,淡淡说道:贫尼在江湖上无名无号。佛门之中,法号不空。

神尼,话音未落,蝴蝶夫人,却匆匆接口说道:宫主。她便是峨嵋派的贱婢李出尘!

她知道,宫主生平最恨的就是这个李出尘,她此时愈是羞辱这位峨嵋掌门,愈加可以讨的宫主的欢心,保住残命。

红衣童子,闻言大怒,喝道:我师傅,是堂堂峨嵋掌门,你们才是妖女贱婢!

说着,纵身跃起,扑向蝴蝶夫人,想要重重掴她一记耳光,来给师傅出气。不料身形刚起,却被神尼一把抓住。这童子,衷心爱戴师傅,不容他人有丝毫亵渎,见蝴蝶夫人,身负重伤,竟然还不老实,着实可恨,意欲上前教训,为师傅出气,却哪里知道蝴蝶夫人身前的女子却是魔教中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他这一去,气未必能出,人却无疑是羊入虎口。

练雪竹,闻言,心中一惊,忙凝神注目,细细端详,眼前这个女尼,灰布僧袍代替了昔日的冰纨霓裳,僧帽之下,青光鉴人,哪有昔日如云瀑一般的长发。最不可思议的是,右臂袍袖,空空荡荡,她的一条臂膀又是如何残废的呢?

练雪竹,忽然之间,纵声长笑,那笑声,似喜似悲,如泣如诉,在静谧的夜色里,传出极远。此时,她心中,百感交集,多少往事一起涌向心头,就连自己也分辨不出,这心中到底是何滋味?

那周围居民,初闻刀剑撞击之声,已是家家闭户,户户吹灯。现在,又听见如此怪异幽怨的笑声,不知外面,来了何方神圣,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引鬼上身,惹出无妄之灾。

蓦地,笑声戛然而止,余音袅袅,绕梁不绝,似随往事,纠缠不去。

练雪竹,强压心头如乱麻一般的思绪,声音微颤,问道:你……你,果然是玉罗刹……李出尘……

夜风之中,女尼袍袖飘摆不定,寒月之下,清影孤孑,如同梅枝虬影。不空神尼,缓缓言道:贫尼,早已言道,李出尘,已经死了。江湖上,人世间,再也没有李出尘了。

“死了。死了。”练雪竹,喃喃自语:李出尘,死了。这世间,再也没人跟我争了。他,若知道,一定会死了心,回心转意,安心陪我们母女过日子了。

她,想到此处,心中忽然觉得无比轻松,多年来积压心底的忧虑,一扫而空。幸福陶醉之中,双睛熠熠生辉,流露出无限的憧憬与向往,脸上的冰冷,渐渐消融,代之为少女般娇羞与温柔。

“不好。”蝴蝶夫人见万花宫主,着了不空神尼的道,于自己大大不妙,连忙提醒,说道:宫主,莫被李出尘骗了,这尼姑,刚才还言道,要到缥缈峰找宫主报仇。

她知道,当年二人因情结怨,却不知这种因之人,目下就被困在万花宫中。这一句,原是挑唆,却不料歪打正着,说中了练雪竹心中最恐惧之事。

练雪竹,闻言心想:不错。李出尘,穿上僧袍,便是不空。不空,脱了僧袍,依然还是李出尘。在那个薄情郎眼中,并无区别。她若找上万花宫去,那可……

她,心底寒意陡升,不敢再往下想去,对蝴蝶夫人冷冷说道:念在你,忠心护主的分上,今日之事,死罪可免。这粒“九鸩丸”,赏你吃了吧。

说罢,练雪竹,屈指一弹,一粒火红的丹药,射向蝴蝶女口中。

蝴蝶女,张口吞咽,伏地跪拜谢恩,然后,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练雪竹,眼神中流露出乞求之意。

练雪竹,明白她眼神之意,冷笑道:这,九鸩丸,是万花宫的疗伤秘药,功效奇特,不但治伤,还可去毒,治你练功所中暗疾。如不是,见你今日苦斗李出尘,身负重伤,本宫还舍不得呢,你得陇望蜀,还想要百花露解毒,连一点苦痛,都忍不得么?

此时,药力开始发作,蝴蝶夫人,只觉得腹中如刀割一般,她冷汗直流,强忍疼痛,谢恩道:婢子……不敢,有……此……妄想。但请宫主,看在……同教……情义,救……马……师兄……一救……

练雪竹,冷笑一声:你倒是有情有义。不过,世间男子大多没有心肝。救这等秽物,岂不是脏了本宫的手。嘿嘿,他死不了。就是死了,也该由阴九幽来替他出头。又关本宫,什么事。你休再罗噪。惹我心烦。

此时,蝴蝶夫人丹田之中,如万针齐刺,她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只是,强忍疼痛,不敢叫出声来。不一刻,四肢百骸,如同万蚁噬体,奇痒难耐,她不禁呻吟起来,双手开始撕扯衣服。

练雪竹,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屈指一弹,先点了她的哑穴。随即五指连弹,封了她四肢穴道。蝴蝶夫人,无法动弹,一张脸儿,涨成猪肝一般的颜色。忽然,蝴蝶夫人,口中喷出一道血箭,颜色乌黑,随之,真气运行,将被封穴道一一冲破。她一跃而起,身法轻灵,显然内伤已然痊愈,功力好似更胜从前。蝴蝶夫人起身向万花宫主施礼谢恩,随即侍立身后。再不言语。

那红衣童子,见此情景,大为惊异,他拉住女尼衣袖,问道:师傅,这贱婢吃了毒药,为何不死,反而活蹦乱跳起来,莫不是鬼?

他犹自嫉恨蝴蝶夫人,辱骂自己的师傅,便以其人之骂,还以其人之称,以贱婢名之。不过,在练雪竹面前,这贱婢之辱,实在不是侮辱,倒显得名副其实起来。

练雪竹,闻言格格笑道:这孩子,倒有趣。你如拜在本宫门下,奇妙的本事,任你来学。

那童子,闻言,手刮小脸,说道:不羞。不羞。你这贱婢的师傅,说话不羞。这贱婢,连小爷我,都打不过。想来,你的本事,也平常的很。我师傅,是峨嵋掌门,本事大着呢,干嘛要拜在你门下,不如,你拜在小爷门下,求小爷教你,倒是正途。

“是么?”练雪竹,侧目一瞥蝴蝶夫人,目中之意是说,你斗不过李出尘,是情有可原,没想到,却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蝴蝶夫人,见宫主目光冷冷射来,已明其义,心想:如果随宫主回山,这次恐怕难逃刑罚。她想起万花宫诸般酷刑的恐怖,实是生不如死。不禁寒意暗生,她心中不由自主打定主意,伺机溜走,潜回家中,再不出来。

练雪竹,见蝴蝶夫人,神色大变,想来那孩子所言不虚,心中气恼,觉得这次又被李出尘,占了上风。她,打定主意,定要争回颜面。心念方生,练雪竹足下彩莲明灭一闪,身形已经欺到童子身前,格格笑道:调皮的孩子……

突然之间,练雪竹,笑容凝固在粉脸之上,笑声立止,她看见孩子面容,如见鬼魅,情急之下,双手一探,向童子双肩,疾抓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不空神尼,哪容练雪竹抓住孩子,右边长袖一卷,如同一条灵蛇,向练雪竹双睛扫来,左手凌空一抓,一股大力,将童子身躯吸住,迅捷移到自己身后。身形飘起,双足连踢,遍袭练雪竹身前七处大穴。

眨眼之间,不空神尼,连施流云水袖、擒龙功,无影脚三项神功,也攻也守,逼得练雪竹不得不放弃对红衣童子的攻势,全力拆解,不空神尼的凌厉手段。

那练雪竹,是魔教教主练经纶之女,魔教三大镇教神功之一的素女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万花宫中,更是珍藏千余年来,魔教明抢暗夺的各派武学秘笈,所以,如论武功之博,教中各派,无出万花宫之右者。

练雪竹,不慌不忙,深吸一口丹田之气,“呱”的一声,将蛤蟆劲喷出,将神尼的袍袖,鼓荡出去。身躯却不退反进,左手五指连弹,以弹指神功,遍袭神尼双足九处要穴,右手迅捷向神尼右胸,印出了一记摧心掌。

不空神尼,武功本不在练雪竹之下,只是少了一臂,又要救那童子,脱出练雪竹魔掌。故此,稍处下风。若神尼右臂尚在,那练雪竹万不敢如此托大,以一口真气,对付生平最强的敌手。

不过,此时,红衣童子已然出了险境,神尼左掌改抓为拳,向练雪竹右掌掌心,缓缓击来。

练雪竹,看出此拳,乃是武学奇人张拙独创的碎玉拳。这套拳法,当年只传给了他的两个弟子。李出尘,本是峨嵋派的弟子,虽与张拙渊源极深,但她心高气傲,万不会求张拙传授此拳。如今她使出此拳,一定是那个薄情人,私相授受。练雪竹,脑际幻想二人私自传艺的亲密情景,心中酸苦已极,妒忿之下,更将全身功力,灌注在左掌之上。

当世正邪两派顶尖高手拳掌相触,竟然无声无息。两人一触即分,但见不空神尼全身僧袍鼓胀如巨球一般,半晌方才慢慢瘪了下去。练雪竹却是身形疾转,宛如陀螺一样,只是鼓荡的气流,将周围落叶残枝卷起,吸的密密匝匝,好像一个巨大的蚕茧,将练雪竹重重包裹在里面。

这一边,蝴蝶夫人,看的张口结舌。那一边,看的红衣童子,欢喜踊跃。他拍手笑道:师傅。师傅。这贱婢的师傅,果然是咱们峨嵋派的,否则这身法,如何与我们一模一样。

言者虽无心,听者却有意。不空神尼,心中凄苦:果然。逍遥哥哥,还是爱她。否则,如何将我教他的飙风身法,教与了这个魔女。

童子,话音未落,那树叶大茧,从中破开,练雪竹,伫立当中,神情凄苦,指着那童子,向女尼,颤声问道:这孩子,姓什么?可是,姓任!你们,什么时候?……

如果所料不差,那多年来,困扰练雪竹的疑惑,便迎刃而解,薄情人忘不了李出尘,就是因为他们有了个贱种儿子。她当然不是认为自己所爱之人,血统低贱;这‘种儿’之所以贱,只是因为不是自己所生,而是眼前这个尼姑。

神尼,还未回答,那童子,却抢先说道:谁说我,姓任?我姓孟,叫做孟真。那姓任的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神尼,微微一笑,温言说道:傻孩子。你和任……任姓的人,没有关系,是她多心了。

听到这句话,练雪竹如释重负,虽然,她见那童子,脸型眉目,象极了薄情郎,却也不能因为象,便一口咬定,这就是他和这尼姑的儿子。想到此处,她将心中疑惑,强自压下,向神尼说道:李出尘,咱们多年未见,方才交手,还和从前一样,胜负不分。我教的神功,本宫还未全力施展,你峨嵋派剑术冠绝武林,也不曾出手,你出剑吧。本宫要领教名闻天下的玉罗刹,峨嵋剑术有多少长进,今日终要与你一较胜负高下。

不空神尼,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这许多年来,你依然故我,争强斗胜之心,丝毫未减。你那魔功,与我剑术,威力太大,在此比试,必然祸及池鱼。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有慈悲之心。你我不妨寻个僻静所在,尽兴一斗。

说罢,转身嘱咐孟真道:真儿,你莫忘了师傅来时嘱托。如若违背,师傅定将你逐出师门。

孟真闻言,神色紧张,连忙说道:师傅放心。徒儿不敢违背。他最怕神尼逐他出师门。故此,神尼凡有重要之事,一定如此吩咐,不准他胡闹。

练雪竹,回头向蝴蝶夫人,以目示意,暗中传音,命她在她们走后,杀了孟真。她虽听神尼否认,只是终不放心,只有将这孩子杀了,斩草除根,免除后患,她才觉得心安,每日方能入睡。

练雪竹与不空神尼,纵身一跃,只见赤碧两道剑光,经天而起,倏忽远逝。

冷月之下,静夜之中,忽然只剩了孟真与蝴蝶夫人互相对峙,一个孩子与一个女子中间,一个丑恶男子,嘴角淌血,神态狰狞,兀自静静躺卧,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月华如水。这一小一女,守着一具不知死活的男尸,愈加显得格外诡异。

蝴蝶夫人,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但毕竟也是个女子,何况马锋躺在那里,满脸血污,还睁着一双凶睛,兀自在瞪视着她。蝴蝶夫人,心底发毛,感觉脊梁骨直冒寒气,暗自祝祷:师兄,你莫怪我,是宫主见死不救,我也没有办法。

她见孟真,只离她丈余伫立,并不理她。心想,毕竟是个孩子,没了师傅撑腰,也就老实了。于是,匆匆走到马锋跟前,俯下身躯,一探鼻息,呼吸已停。再按脉搏,也已停止。马锋,四肢僵硬,身体冰凉,想是早已死去多时,她心中顿起兔死狐悲之感,眼中洒下几滴泪来。

她,又想起万花宫主临行吩咐,心想,这两人神功盖世,一旦交手,百招之内,恐怕难分高下。弄不好,还要斗法比剑,短时间内,恐怕是回不来了。这小鬼,年纪虽小,功夫却是了得,自己如要赢他,恐怕也不能一击成功,搞不好,还要吃亏。到时无论是宫主胜,还是尼姑赢,自己都讨不了好,还不如趁机遛回家中,暂避一时,只要留的青山在,还怕没有干柴烧。

她心中盘算已定,便笑嘻嘻的朝着孟真说道:小朋友,咱们之间,本无仇怨,何况,姑姑最喜爱小孩子,虽然宫主要我……但姑姑,怎会以大欺小,传到江湖上,也不好听。今日不妨,化敌为友,咱们各自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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