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她,问她可钟意何人?”
“她说没有。”
“他们俩在我面前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宋致朗帮华滋拨了拨散落在眼前的头发。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呢?”华滋问宋致朗。
“你说,他们是不是还在一起讨论过,纠结过,想着怎么才能不伤害我!”华滋又是一声冷笑:“你看,我还做了他们的绊脚石。我都不知道,我就妨碍了别人,没准还受到了别人的怜悯!”
“我孟华滋几时需要别人怜悯!”
“不就是一个男人,赏给碧云。不就是十年的一段情,挫骨扬灰!”华滋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宋致朗看着华滋的表情,似是被烫伤了一般,伸出手去擦华滋的眼睛。
华滋感受到一阵粗糙的摩擦:“你的手一点也不软。”华滋又问宋致朗:“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碧云那样的?”
宋致朗把那些泪水都擦掉,像哄小孩一样说:“他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华滋抓住宋致朗的手掌,把脸埋进去,发出野兽受伤一样的声音:“致朗,我只是需要一个山洞,我一个人舔舔这些伤口,我就能好起来的。”
宋致朗感到自己的掌心被水覆盖。起先是温暖的,一点点开始变凉。
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华滋的头发,月光正照进来,落在窗前银白的一片,“华滋,你知道嘛,我总是愿意娶你的。”
这声音似乎融化进月光里。
、进城
华滋闻言,心里重重跳了一下,只好装不懂:“我不需要你可怜。”
宋致朗浅笑,心思回转之间都已明白:“我担心你嫁不出去呐。”
两人端起酒杯,相视一笑。
那些未竟的情谊都融在了酒里。
宋致朗继续回省城读书。
留言渐渐平息了,总有新的事情出来去牵引人们的注意。蒋云霖颇得蒋老爷重视,开始涉足家中生意。
蒋夫人冷眼旁观,加紧了对蒋云澹的寻找。
孟东不了解小女儿心思,只是觉着送华滋出去逛逛可以解闷,遂问华滋可愿意去省城看看?
华滋真是没想到以前朝思暮想的事情现在都变得再无吸引力,但是不愿意拂了孟东的好意,答应了,看上去一派欢欣的样子。
李夫人的姐姐嫁去了省城,这一趟华滋带着玉琤自然都要主要姨娘家里。
碧水江出梧城地界有一段极为湍急,水面又窄,是以梧城人轻易不离开。孟家与蒋家合作的那水路生意虽然暴利,但也是刀口舔血的营生。
孟东特意寻了一艘铁甲船,船体坚固,又多派了一些跟随保卫的人。
“这船上跟陆地上可不一样,总归是摇摇晃晃的,你们无事就在船舱里。”
华滋点了点头。
茜云一半是为了都华滋开心,一半是真的兴奋,收拾着东西,嘴里说话不停。
“小姐,你说省城是什么样子哪?”
“那马路上是不是都是宋少爷说的汽车?”
“省城必然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小姐,你可要带茜云一一去吃一番。”茜云转念又担心到:“也不知道二夫人的姐姐是什么脾性,要是跟二夫人一样凶可怎么办哪?会不会不让咱们出门,那可就白去一趟了。”
华滋被茜云感染,也生出两分期待来。
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华滋站在船头,清风拂面,两岸崇山峻岭。
“姐,快看,猴子!”玉琤急急去拉华滋的袖子,一只手指着左岸的山林中喊道。
华滋抬眼一看,倒真是,还不少,大都蹲在树上,也瞧着华滋他们。
华滋兴致好起来,赶紧叫茜云拿吃的过来,要喂猴子。
茜云拿来一袋干娘,华滋和玉琤掰着往山里扔。
起先猴子以为是华滋她们不怀好意,在树上左一荡又一荡跑开了,后来有猴子去碰了碰扔过来的东西,放在嘴里试了试,就吞了下去。
华滋和玉琤看见都拍起手来。一些猴子就追着船一道前行。
进了省城以后,华滋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竟然与梧城截然不同。
华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与大街上的女人们穿的都不一样,她突然觉得自己隆重的发饰,锦绣衣裙都着这样不合时宜。
幸好坐在车里,也没人能看得见。
姨娘家是一栋大宅院,四代同堂。
李家大小姐嫁的这赵家本也是梧城人氏。李小姐的公公曾经在梧城被誉为“神通”,十七岁中举,后来又中了进士,见过天子,进过翰林院。做了几年京官,就外放回本省。
世事难料,王朝倾圮。赵老爷颇有点不食周粟的意思,尽管新政府再三请他出山,但他坚决不从,回家独善其身了。
奈何还有一大家子要吃饭,赵老爷的三个儿子,有两个都在新政府里谋了差事,除了赵三公子,也就是李小姐的丈夫。
赵三公子自小得老夫人、夫人宠爱,不读书,只一味眠花卧柳。现在更是得了借口,说这世事纷乱,人心不古,只在家里和妾室们厮混。
年幼时,赵老爷也打过教过,回天乏力,只好听之任之,一个月给赵三公子些生活费。
赵三公子自己没有进项,花销又大,变卖了些李小姐的嫁妆,三不五时还要找赵夫人要些补贴。
李小姐倒是温柔贤惠,一直温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