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城主正急切地询问黑衣女子的伤势。那黑衣女子中气不足,不想言语。只摇摇手,表示自己只是耗气过甚并未受伤。赤蜃领着蓝夔、白头帝,及七阴煞等妖邪围上来,逼视着老城主,怒问道:“老匹夫,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安乐日子过久了,想寻不自在是吧?”
影先生厉声道:“赤蜃,你要搞清楚状况。这两位都是老城主的侄女,其中一位你是领教过的。既然是误会,各自退让一步就算了。你非要计较,老夫整座照影殿尽毁你手,这笔帐又该如何算?”
赤蜃被他一句话吃住,竟无可辩驳。倒不是为他照影殿的事情而心有歉疚。皆因这两名神秘女子的本领实不在三巨头以下。自己以往一直瞧不起老城主,今日才知悉原来他背后的势力竟颇不简单。
老城主待黑衣女子缓过气来,这才对众说道:“今日的事,纯属一场误会。昕儿和弋儿是我的侄女,瞧在老夫份上,各位就不要同两个丫头计较了。”
白鸾素妃走上前,冷冷说道:“老城主,今天的事你又作何解释?不把话说清楚,连你也难脱干系。”老城主见她动怒,故意笑道:“素妃太也动气了,已经说了只是一场误会。赤蜃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
白鸾素妃冷笑道:“今日这场大战到底死伤了多少?你是逆天都的老城主,是建都之人,难道仅凭一句误会就想遮掩过去,教大家不再追究?还是说这些小妖死多少都无关紧要,你都不放在心上?”
老城主面色一沉,眼望影先生。影先生立即会意,劝道:“好了素妃,今日死伤虽多,并无你望月堡的人在内。况且这事虽是误会,但并非事出无因。到底因何而起,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又何必说得那么清楚?况且昨日在海市阁雪城也曾对老城主出言不逊,老城主也没有同你们计较,大家各让一步算了。”
黑衣女子这时气息已足,见雪城站在白鸾素妃身后,神情颇为委顿,便讥笑道:“你现在可想起来了,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雪城已知其意,强作精神,傲然道:“我并没有说错。”黑衣女子双眉一蹙,指着他道:“都这样了还要狡辩,现在这滋味好受么?”
老城主见雪城已然负伤,也算是教训了他一回,出了胸中的恶气。此时当着白鸾素妃也不好做得太过,假意呵斥道:“昕儿不得无礼,你们两姐妹今天已经闯了大祸,还不知悔改。不看你父亲临终前重托于我,当场就要治你们的罪。还不快给雪城赔罪?”
黑衣女子与蓝衣女子对望一眼,俱是一副茫然失措,一脸无辜的样子,齐问道:“伯父,不是你叫我们这么做的吗?”老城主脸色一变,连朝二女使眼色,并厉声喝道:“不要胡说,我几时叫你们这样?”
无奈二女生性单纯,不解其意,又问道:“伯父今日不是说,雪城这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昨日在海市阁当众冒犯您,简直可恶至极。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话未说完,老城主已气得脸色发黄,心里暗骂:“我怎么有这两个蠢侄女?平素常叫你们多到外面走走,增长些见闻,总不听我话。几万年的数月尽在那七里荒岛上度过,无怪单纯至斯。”忙打断她话,直说:“错啦,错啦,你们听错了。那是今天早起内侍统领向我进言时说的混帐话。我已当场教训了他,偏你们两姐妹无心中听了去,惹出这等祸来。”
二女一脸委屈,还待再说,老城主喝道:“还不住口,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们。”接着又对白鸾素妃道:“雪城这孩子我也很喜欢。我常跟影先生说,这孩子年少有为,骨气甚高,又跟着素妃学了一身的本领。最难得的是对我们逆天都一片忠心,不畏艰险从魔狱城中夺回泫洪之壶。昨晚我还说,想把两个侄女说给他。倒是影先生劝我,这些事不必操之过急,等岛外敌人退去之后再说不迟。”
此时在场诸位俱已看出个中原委,更何况影先生早已把话挑明,老城主这番话说来却实在是欲盖弥彰。赤蜃大笑数声,讥道:“你这老儿说这么一通鬼话又骗得谁来?你气我们不过,只好叫两个女娃儿来替你出气。堂堂逆天都的老城主,这把老脸倒也不是一般的厚。还说什么想把两个侄女说给雪城,你问问素妃她答不答应?那小子长得白白嫩嫩,素妃好不容易才养大,眼看再过不久就可以享用,她会平白便宜你两个侄女?”
白鸾素妃听他们越说越无礼,当即把脸一横,冷言道:“一个惺惺作态,一个胡说八道,都不是什么好货。既要自相残杀,看谁将来死得惨?”
影先生叹道:“不错,素妃说得对,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再不团结一致,恐怕就只有坐以待毙了。我原本宴请你们也是为了商议退敌之计,结果却被你们搞成这样。”他心内虽恨赤蜃与白鸾素妃,但也深知目前的形势尚要借重赤首宫与望月堡的势力。因此多番所为,只是想打压赤蜃的气焰,挫一挫白鸾素妃的锐气。使得二者受形势所迫,不得不听令于己。哪知老城主却因昨日之事而私下发难,弄得自己全盘计划落空不说,还赔上一座照影殿。想起前情,也惟有唏嘘。
这时天窨老人、大岢叟、沙神殿主陀曼俱已腾空而起,也不理睬影先生和赤蜃,只遥对绮芝说道:“我们回去了,如有要事,直接向你师父求告。素妃那里,你代为致意便了。”话说完时,业已远去。绮芝忙喊道:“老神主先别走,我还有句话。”她见眼前形势未明,雪城又受了伤,惟恐白鸾素妃同老城主、赤蜃说缰了,再动起手来,己方胜算无多。因此连喊了好几声,希望沙神殿主陀曼、天窨老人等能再回来助阵。
天窨老人遥遥笑道:“傻丫头,有你师父主持大局你还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