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之徒就是好色之徒!满口的淫秽思想,什么二十只鸡?想女人你应该去奇园香舍找去!”汪公老佛借机会找住叶思凡的把柄,自己怎么想就怎么说出口。
叶思凡淡淡的一笑:“恐怕是贫道跟老衲争师太吧!我说着是如何做凤脚、虎耳朵、龙脖子三道菜。道公这是想哪里去了?莫非一个修道之人也对这巫山云雨之事……”压低了声音,嘿嘿笑笑。
这时,那店小二已经唤来掌柜和那掌勺的厨师,叶思凡如此这般的一番吩咐,那厨师也是露出古怪神色,这人对饮食居然由此见解!叶思凡瞧掌柜几人走后,又对古添乐道:“古兄,今天得兄弟之宴请,我们不如煮酒论时势?”
“这建议好啊!”古添乐对着汪公老佛抱着一个严厉的目光,笑道,“这当今天下权势,兵慌马乱,民不聊生,朝廷宦臣一手遮天,四面各地纷纷有强人占山为王,干戈四起,外有蛮夷虎视耽耽,周边宵小列国恨不得蚕食这大宋万里河山!不知叶兄有何真知灼见?”
“这……小弟不过一介山野村夫,哪有什么意见,不过,以小可之见,天下合则必分,久则必乱,华夏几千年,哪一朝不是分分合合,四起的战乱只因为百姓连饭都吃不上,若是人人有饭吃,谁又愿意去做那杀人的买卖?天下之人再傻,也不会傻着拿自己的脑袋和朝廷的律法对抗!但不知这天下有何势力对着大宋窥生觊觎之心?古兄可否一叙?”叶思凡看了一眼刁钻的汪公老佛。
“要说这绿林好汉,看似一片祥和的粉饰太平世界下,却是暗流汹涌,处处旋涡,你以为皇帝老儿他有心事关心民众疾苦?呵呵,就我们江南而言,是千年以来难得的富庶之地,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可事实上却远非如此。只是……自唐朝到宋朝,一直是全国范围内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也是阶级矛盾极为尖锐的地区。宋朝大量的财赋剥削收入,主要是来自东南。正如仁宗时富弼所说,朝廷用度,如军食、币帛、茶盐、泉货、金铜铅银以至羽毛胶漆,尽出(东南)九道。
“可谁又知,东南地区尤以江浙一带,号为‘膏腴千里’,但‘二浙之俗’‘豪者如虎’,大地主像老虎吃人一样,凶恶地剥削农民。蔡京、童贯、朱等在苏杭设应奉、造作局对广大农民大肆搜括奴役。花石纲又勒索民间漆楮竹木等副业产品,‘豪夺渔取,毛发不偿’。东南地区的民众,比起其他地区来,遭受着更为残酷的压榨。
“农民茶叶卖不出去,卖了还不够交税。农民只好不采茶,采了的也忍痛倒在溪里。时值浙西大旱,七八月都不见有雨,禾苗焦黄,秋收无望,而官吏却逼税。
“宋徽宗酷爱花石,蔡京命人四处搜刮,凡民家有一木一石、一花一草可供玩赏的,应奉局立即派人以黄纸封之,称为供奉皇帝之物,强迫居民看守,稍有不慎,则获‘大不恭’之罪。搬运时,破墙拆屋而去。那些差官、兵士乘机敲诈勒索,被征花石的人家,往往被闹得倾家荡产,有的人家卖儿卖女,到处逃难。凡是应奉局看中的石块,不管大小,或在高山绝壑,或在深水激流,都不计民力千方百计搬运出来。前后延续十多年,给东南百姓造成极大的灾难。
“江南富庶,可皇帝能亲眼看见吗?花石纲之扰,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他们仗着访书画、奇巧、屏帐、扇带之属,以达禁中。牙角犀玉、金银藤竹,曲尽其巧。搜岩剔薮,一木一石,倾人家产,不可胜记。于是,文禽异兽,名木佳花,实满园囿。怪石岩壑,宛如天成。又多为村店茆房,不施文彩,每秋风夜静,禽兽悲鸣,彻于都下。搜罗灵璧、太湖、慈溪、武康诸石,二浙竹木,福建荔枝,南海柳实,四川杂树,文竹文石等物,皆越海渡江。甚至毁桥梁,凿城郭而至矣。而到了宣和四年,以延福宫小不堪居,又筑万岁山于宫中,名曰‘艮岳’。岳极峻,周十余里。朱于太湖取石,高广数丈,载以大舟,千人挽之,数月乃至。高九十步,为第一峰。环山凿流,迂回幽曲。中间岩洞池馆,佳名异状,不可殚记,古今所未有也。
“泱泱大宋,朝纲混乱,六贼横行,昏君只图享乐,为那些失去自由生命,失去家人妻儿的百姓而落泪啊!”
这一番话字字珠玑,说到了叶思凡的心里去了,如果一开始他只想采化骗色,怎么骗更多的钱来充实自己的生活,此刻满腹盘旋的却是说不出的枯涩,好好的一个国家,因为领导者的无能,使多少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大宋的百姓但求一饱,难道这样也有错?这时代的悲哀最终导致了靖康年间,金人斡离不渡河,徽宗出奔,金人遂围汴京,将徽、钦二帝及诸皇子、妃主三千人掠北为奴,那便是千古流传的靖康之耻!一想起《射雕英雄传》里提及过的历史片段,他的心第一次真正的颤抖,是不是应该为这个时代做一点事,哪怕……造反!他的心再一次感到冰冷,做反贼的后果就是午门斩首示众!
“正因为大宋处处受到干扰,淮西王庆、山东宋江、江南方腊、河北田虎,这四贼哪个不想起义造反?他们的野心昭然若揭,谁人不是暗藏祸心,养着一群兵马,又是哪个不准备侍机揭杆而起!而朝廷又被那六贼把持,年年要向辽国纳岁,周边的金国又蠢蠢欲动,内忧外患,这天下早晚要大乱!只可恨……皇帝昏庸,不懂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被天下弃!难道那些为了自己争取自由温饱的饥民也是可怕的反贼?”古添乐说这头头是道,叶思凡的心里却是一次次的深受打击,每一句话都如钢钉一样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里。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虽然背叛国家是可耻的,可站在百姓的角度,只要起义胜利了,那历史上就不会评价它叫造反,而是推翻旧制度,革新新的社会秩序,谁说起义就是反贼!”汪公老佛说着很直接,说着振振有辞,可说到最后还是否定了自己是反贼,“可惜,都是一场空想而已!”
苏放的额头全都是汗,这怎么可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他的父亲一样在朝为官,此刻听到全是些起义之类的反动言语,心理很不是滋味,他所依附的是他父亲创下的丰厚基业生活,根本不了解民众的苦。这些年寒窗苦读,目的就是为官,而……造反那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自己步入邪道,苏家几百口人命都要无妄受到牵连。他的手心里全是汗,难道这几个所谓的才子密谋的是滔天大罪?不,我一定要尽快通知父亲,将这群人一网打尽!到时一个不小心可就为时晚矣。
“我不懂国事,我只知道民要安家立业,国家才会兴旺,可这些事与本农民无关。那是朝廷的事,本农民只要种好地,交足赋税就相安无事了!至于什么造反、起义,在下绝对不沾边。我只对银子感兴趣!”叶思凡心里很清楚,他才不会傻着把什么事都说给他们听,要真惹上官司,估计也就玩完了。
“叶兄知不知道梁中书秘密将十万贯生辰纲运往京城,可半路被劫了,听说是那伙劫匪走投无路,还想投靠水泊梁山。那是笔银子可都是穷苦百姓的血汗钱啊,人人都可得!恰恰凑巧的是,刚好在去年中秋,在同一路段也发生了一笔价值一千万两的花石纲,辛苦搜刮了两年的牙角犀玉、金银藤竹也在同一地方神秘消失了,因为那里离梁山泊最近,很多人都认为那笔价值一千万两的花石纲,也是同一人劫了去!不知叶兄对这千万两的财富有何想法?”
叶思凡摇头道:“想法?没有,本农民可不是见钱眼开的守财奴,属于我的自然会属于我,不属于我的,也强求不得!须知书中只有黄金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对我真着勾不起诱惑!”他娘的,那笔钱我一定要想法子骗到手,不管是为了什么,落到梁山的贼寇手里也是“替天行道”的资本,难道我就不可以用这笔银子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雇佣军,弄几组有特殊才能的特种兵!
想到这里,叶思凡已经完全的融入这个历史当中,乱世本就是出英雄的。
“叶兄,在下想送你一样礼物!”
没事献殷情,这古添乐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也在谋取那千万两的财富?难道他是江南方腊的手下?叶思凡疑惑不解。
这时,古添乐拍拍手,门外就走进了一个羞涩的女子来,叶思凡才一看清,还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一边的汪公老佛却是不冷不热的道:“二十只鸡还没杀好,倒给你送上了一只光溜溜的小鸡!”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来了?叶思凡顿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