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晚,北加州首府,加兰特城,“丰韵小寡妇孤独之心俱乐部”。
此时的加兰特已是华灯初上,“丰韵小寡妇孤独之心俱乐部”里面却是灯光昏暗。
一群由各族人种组成的年轻人,正围坐在一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人类男性旁边,桌子上放着各式美酒小吃。虽然光线摇曳烟雾缭绕,却给让人一种特别温暖的的感觉,尤其是这种冬季的寒夜,显得格外的温馨。
老人靠着壁炉,拿着上好的烟斗吞云吐雾,苍老的声音讲述着所有年轻人都为之神往的故事。俱乐部里的人都安静的如同尸体,生怕发出的声音掩盖了老人本就不大的声音。
“他天生就是战士,从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力量,无论他走到哪,都会得到别人的敬畏。那一个个的称号就是最好的形容词,其中有他帮助过的人们给他的,有他的敌人给他的……如果你们有谁现在去都彭帝国会发现,这个国家为人父母父母的,依旧在用他的名字或者称号吓唬不听话的孩子。”
老人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凝视着喷出的烟圈,眼神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梦中,喃喃自语道:
“那一战之后,他名震大陆。当时,可以说比你们还年轻的我恰恰在场,亲眼见证了一个传奇的开始。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立志要做一名无畏的战士……可是,等我从战魂岛毕业,踏上战场之后才真正了解,要想成为他那样的战士到底有多难。”
老人轻叹了一口气,浑浊的蓝眼睛缓缓扫过周围年轻人那一张张充满向往的面孔道:
“首先说无畏,无畏,不是上下嘴皮一碰这么简单的事情,怎样拥有一颗不知恐惧,从不退缩的心?这个问题即使是三位老校长也没有答案,也从来没人能做到,除了他。
其次,作为战场之王,战士,需要强大的统御力。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什么时候防御,什么时候冲锋,如何突袭,如何把握并控制敌人的心态……谁精通了这些,谁就能主宰战场。要知道,一群面临溃逃的骑士让他一句话激怒,而被他再次集中到了一起,任他斩杀过百。那只是他的初战啊!
到后来,他甚至强大到可以一个人左右一场战争的结局,难以想象吧?”
“桑尼老爹,您还是跟我们说说他初战的详细情况吧。”一个年轻人一脸希冀的望着老人说道,神情仿佛是一个期待单口相声第二回的听众。
“呵呵,别着急小家伙。老头子我看到你们这些报名去战魂岛的年轻人,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我自己,有点忍不住嗦了两句,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当时,在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他从天而降,恍如天神一般。在黄龙骑士团第五大队包围的情况下,他还要面对一个高阶冰元素法师,要知道,无论是决斗还是群战,法师都凭借天生的职业优势死死压制着战士,而他连斗气都没有……你们知道吗?都彭帝国的人,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称他为【暴君安德】。”
…………
数不清的骑士枪在落地的瞬间,瞄准安德浑身各处要害狠狠的刺了下去,三连发的冰箭发射时机也是拿捏的分毫不差。在所有人都认为安德必死的情况下,这个家伙竟然拧身,挥剑,同时原地旋转一周,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收割者”的绕身转动,仿佛黑色的旋风由小放大,围攻的长枪有七成被磕飞,剩下的三成虽然次穿了他的身体,却也被他闪开了要害。令人震惊的是,他竟然面色不改的带着满身的长枪一跃而起,像个会飞的刺猬一样,直接奔着女法师砸了过去。
然而,目光锁定可说是法师的王牌,任凭你速度再快,只要不离开魔法控制范围是不可能躲得开的。
显然,安德并不知道这一点,而法神这个老不死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跟安德说这些事情。结果当然明显,安德自以为闪过了冰箭的一跳后,三个冰箭突然像有自主意识一般,在安德错愕表情下划了一个上飘的弧线,狠狠击在他的胸口上。
轰!
三枚冰箭的威力不可小视,安德炮弹般的飞入了刚爬出没多久的深坑之中。安静,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作为一个实力强大的战士,这个矮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白痴的行为呢。试图闪避魔法攻击?他还是人吗?
跟其他人不同,女法师挂着一脸的志得意满,缓缓踱步到坑边上,她很清楚,这三连发冰箭绝对是致命一击,像刚才这样正面击中定是必杀。然而,她刚走到坑边上,还没等她欣赏到安德的死相,骑士们便看到了一只被寒霜包裹着的,上面还串着一柄骑士枪的手臂不紧不慢的伸出坑外,直接抓住了队长的衣领,一把拽入坑内……
众骑士大惊,可是还没跑两步就听到了坑内噪音大作,然后伴随着一声女人的惨叫,第五大队队长便依靠冰锥术的反作用力跳出了坑外。
众人定睛一看,女法师已经快要不成个人型了。赫然入眼的是整条左臂不知所踪,白色的法袍破烂不堪且被鲜血染红了大半,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包括那美丽的脸庞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明显是失血过多所致。法袍的兜帽已经破碎,露出的一头银白色长发也如同惨遭蹂躏的村妇一样凌乱不堪,紧咬着下唇也挡不住拉风箱一般的剧烈喘息。眼中的恐惧有如实质,凡是看到她眼睛的人都能感同身受的想象出坑里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杀!杀了他!杀掉这个恶魔!还愣着干什么!杀掉他!”喘够本了的菲尔娜强忍着剧痛发疯般的下着命令,同时从法师个人空间中拿出了一柄古朴的法杖,颤颤巍巍的吟唱咒语,开始瞄准坑内释放战略魔法---冰风暴。
骑士们却是得到了命令,可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那个深渊一般的大坑,大伙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番后,纷纷抄起手中的骑士枪朝坑内投掷。
一时间投枪如雨,而冰风暴也发动完成,人头大的冰雹夹杂着中型的龙卷风全部集中在坑口的范围内,咆哮着,肆虐着。
在安德伸手抓住菲尔娜领口的时候,她曾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那个本来应该变成尸体的家伙竟然还活着!而且,那双原本漆黑的眼睛已经彻底充血变红,黑色瞳孔缩到米粒大小……他竟然可以用有这样的愤恨?
从菲尔娜进入军队开始,都不知道亲手杀过多少人了,对别人眼中的怨怒和憎恨早就习以为常,可是此番面对安德这双恶魔般的眼睛时她感觉,所有被她杀死的人,临死时的怒和恨加一块都没有这个恶魔眼中的浓烈。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脑中就仿佛产生了一场无声的爆炸,思维停顿,脑中一片空白,灵魂仿佛就要离体。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那双恶魔般充满毁灭欲望的眼睛,这感觉直持续到安德的战斧砍在她的护盾上。
她的护盾可是传家之宝,上次人魔战争的时候,她的先祖曾经得到了一块半龙人的灵魂碎片,并且找到了当时人类最伟大的炼金师帮忙制作了这个终极守护挂坠。可以说,这个挂坠上触发型护盾之坚固,已经超出了菲尔娜的想象,曾经在她魔力告罄的时候,帮助她抵抗三个高阶战士的围攻而不损。
就是这样的一个终极守护挂坠,在安德狂怒一击之下化为点点碎片。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第二斧子已经临头了。
生命受到威胁之时,人类的潜能方能有效迸发。显然,菲尔娜的潜能就被安德给逼了出来,她竟然生生的凭借法师的弱体,在被安德抓住衣领的情况下横移了半步,虽然横移造成了法袍的撕裂,但是起码达到了断臂保命的效果。
脱离了安德的掌握,菲尔娜因为恐惧而发疯,瞬间对这安德倾泻了所有她能够使用的瞬发法术,最后以一记冰锥术逃出坑外。
菲尔娜在恐惧之后便是无尽的愤怒和不理解。
这是什么人哪?啊?这是什么人哪?
这家伙根本不是人,简直就像个深渊的暴君,是最纯粹的恶魔,面对如此美丽,竟然一点反常都没有。
想自己年纪轻轻便逢敌无数,可是,那些敌对方的臭男人面对自己的“绝世容颜”时,哪个下手之时不是稍有不忍,甚至是面现怜惜之色,更有被自己的美丽所倾倒者,色魔缠身之下不战而溃。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个家伙这样,毁灭之神般的眼睛,看尸体一样的眼神和不带半丝犹豫的痛下杀手……如果不是自己用冰元素冻结了伤口,现在已经失血而死了。
姿色的力量……这个巨大的优势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菲尔娜边这么想着,边引导着冰风暴朝坑内倾泻。
…………
安德眼见猎物逃脱,却也无法第一时间追杀对方。刚刚的三发冰箭是安德深渊归来后,第一次被人轰飞,这让跑脾气暴躁如同恶魔的安德怎么能不怒火上升。他本来想立即跳出坑外反击,奈何冰箭已经对身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强烈的冻气使身体僵化的同时,更是令他怒火造成的高热降了近半,况且身上还串着十几柄骑士枪,严重影响行动。安德只好强压怒火,处理伤口和身上的骑士枪。不成想,头顶传来了明显属于女法师的脚步声,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安德不可能放过,为了方便近距离捉杀,安德收回了“收割者”,拎出腰间的单手战斧,静静的守株待兔。
本来,对菲尔娜这种单元素法师来说,被安德抓在手中之时就是死亡之时,除非她是空间元素法师。奈何趁其不备的致命一击被护盾所挡,第二下又因为冰箭加冰元素护盾的僵化作用而速度缓慢,被女法师逃出。然后连续的瞬发魔法和冰霜之环和最后的冰锥术,直接将他困在了坑内。这一系列变故都说明了,安德对战法师的经验严重不足。
待他从冰霜之环中脱困之时,投枪雨和冰风暴已经遮盖了他头顶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