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浓情转薄 3_爱的是你,不是爱情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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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浓情转薄 3(2 / 2)

“我有那么小气吗?走吧,下车——”他那些从额头滴下的汗真让我心痛。

我差不多是扶着罗唯进的房间。他可能痛得很厉害,那只搭在我肩上又被我紧紧抓在手心的手渗出密密的汗水。

我把他放在沙发上,他没有坐,而是直接躺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紧闭着双眼,承受着那来自身体的疼痛。他从不是那种有一点痛会夸张得很大的人,他一定很痛很痛。无助里,我只有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如果我无法分担他的痛苦,我希望我能给他一些力量。

“隐墨,你这里有止痛药没有,一颗就好。”

芬必得,芬必得可以止痛,我有痛经的毛病,以前每次痛经都是罗唯给我揉肚子,离开他后,我工作忙,痛起来也就是一颗芬必得,支撑一整天。

我慌忙站起来,在储藏柜里到处找芬必得。谢天谢地,还剩最后一颗。

我用水给他送服下去。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我坐在他的身边一直看着他,心里隐隐地感到不安。这种不安就像空穴来风,搅得人心慌。

“隐墨,你说话给我听吧,讲个故事也好。”罗唯说。

“哦,嗯。听好了,现在本老师就开始给小朋友讲故事了。”我知道罗唯是想用我的声音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刚好我今天下午在办公室没事时看了一个幽默故事,于是就现学现卖,“有一个老农夫早年丧妻,经媒人介绍和一名三十四五岁的女子结婚。新婚之夜,老农夫怎么看新娘子都不像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开口问新娘子:‘你到底几岁?’

“起初新娘还不肯说,后来经不住老农夫一直的询问,然后才幽幽地说:‘人家其实四十七八岁。’

“对于这个答案,老农夫还是半信半疑地说:‘我们两人木已成舟,你不妨就说实话,到底几岁?’

“新娘不愿这个问题一直问个没完,因此说:‘这样好了,我告诉你实话,你就别再追问了,我今年刚满五十五岁。’

“‘五十五岁!’老农夫虽感到吃惊,但还是有些不相信,不过已不好意思再问下去。老农夫看看时间,发现已不早了,便起身对新娘说:‘我要去厨房一下。’

“新娘追问:‘这么晚,去厨房做什么?’

“老农夫答:‘我要去厨房把盐巴的盖子盖上,不然我这儿的老鼠晚上会起来偷吃盐巴。’

“才说完,新娘扑哧笑了出来说:‘我活了六十七岁,也没有听说过老鼠会偷吃盐巴的事情。’”

橘色灯光下的罗唯牵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好像好一些了,只是脸色还很苍白,额上原来大滴的汗变成了密密细细的小汗珠。

“隐墨,等你六七十岁的时候,会不会还记得我?”罗唯的声音疲倦得让人心碎,轻飘飘的,宛如一片萧瑟秋风中的叶子。

“我从未想过会忘记你。”

“不能忘记我,不要忘记我,否则,以后我会感到很孤独的。”他欣慰地笑笑,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想睡一会儿,醒来就走。”

很快,他睡着了,发出轻匀的呼息声,眉头如舒展的叶,芬必得正在他的体内发挥着药效,看来病痛减轻了。我看着他的侧脸,他那长而浓密的睫毛,他高挺的鼻子,他唇角安详的笑意,曾经辗转于我的手内,可如今却有了满眼春风百事非的恍惚。我的手忍不住去碰碰它们。

我不是没有爱过他,如果没有崔西晨,我一定会好好地爱眼前这个男人。

在迷蒙中感觉有人在我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

我没力抬眼皮,翻过身继续睡。这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睛,阳光已经透进了窗帘,小心翼翼地沿着我的床缘攀升着。

透着微光的门缝里,张学友的歌声水一般浸了进来。蒙眬间,我想起昨晚睡梦中的那一吻,脸上一烫。

罗唯已经起来了,为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在地上听张学友的歌。是张学友1993年在红馆的演唱会,我上次在重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淘到的。这张打孔碟片本来就是想送给罗唯的,知道他很喜欢张学友的歌,而且他原本也是搞乐队的,翻唱张学友的歌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买了很久,一直放在那儿没有给他。说不清什么原因我没有给他。到后来,睡不着的夜晚,关上房间的灯,坐在地毯上或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听。

最爱的是他的那首《旧情绵绵》:

“回头当天的一切像泡影,原来天荒地老总会明。这晚上,此刻的心情,我再盼望如何让你知,梦里难平。为何痴心的感觉未冷冰,然而始终没法可决定,我带着不该的表情,与你对望悠然像已经没有事情。回头一生中几次未看清,仍然苦恋共你的爱情,我继续奔波中不停,每晚每日如何让你知,是雨是睛,遥遥长路寻背影,暖暖爱去如流星,盼望原谅我,不要问究竟,但愿现在在你的心中亦有着共鸣。如何任性,来换我过去对你永远依依不舍的岁月无声,愿你来和应,重温美丽晚星,回归恬静,绵绵旧情。”

一首好歌,不是只有优美的旋律,深情的演唱,重要的是它如何才能真正扣人心弦地引起你的共鸣,唤起你灵魂深处的暗涌。

很多个相似的夜晚,我在这首《旧情绵绵》里沉沉睡去,又在这首歌里恍恍惚惚地醒来,心里的潮湿氤氲到眼角。

盼望原谅我,不要问究竟,但愿现在在你的心中亦有着共鸣。

“起来了?给你准备了早餐。我们吃吧。”罗唯淡淡笑着。昨夜的那一场病痛像雨打芭蕉,依然在他脸上留下了丝丝的痕迹,苍白而憔悴。

“你好些了没有,要不要今天去医院做个检查,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我关切地问。

“胃病而已。离开你之后才发现的,不要紧,可能之前喝酒喝多了,伤了胃了。这是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下场。”罗唯自嘲地笑笑,给我拉开了餐椅。

“你可要注意啦,你的真命公主还在遥远的威尼斯等你去接她哩。”我附和着开玩笑,心里依然有些疑虑。

“快去吃早餐吧,吃完我就送你去公司,晚上我来接你,教你学开车吧,你这样聪明,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学会。学会了,我也好安心去威尼斯,去找我的真命公主咯。”他的声音愉悦。

想到昨晚的那一吻,我觉得罗唯似乎在哄我骗我,感觉他不会去威尼斯。在他的内心里,他还是放不下我。

“罗唯,你不要教我了,你如果想林楚君就早点过去吧。”我怕他依然眷恋,怕眷恋而节外生枝,我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

“我只是把你当做是自己的妹妹。我会教会你开车的。这样,以后,你在每次开车的时候都会想起我。”罗唯显然洞悉到我的内心,他没有看我,那是一种无法直视我的虚弱。

“这碟子是不是你准备送给我的?”罗唯问。

“你怎么知道?”我口里的牛奶都快喷出来了。连这个他也看得出,他差不多就是我肚里的一条蛔虫。

“看你这个样子,是无疑了。我今天把它带走吧。哪有你这种人,买了礼物又不送出去的。”

“哪有你这种人,主动向别人索要礼物的。”我嗔怨。

罗唯毫不客气地把那张碟片给带走了。

有时,我真不了解这个男人。表面上他一再声明他对我不再复从前,可是他所做的这些事,无疑是为了再次靠近我,与我多待在一起哪怕一秒钟。然而,他做得并不过分,起码让我没有理由拒绝。

这天是2004年的1月2日,他带走了我的张学友,带走了我每夜必听的《旧情绵绵》。有时我觉得老天会公平,它喜欢用交替的手段来维系着人类的平衡关系。罗唯带走的是我的《旧情绵绵》,留给我的是一个漫长的夜,那个夜,他的疼痛,他深情的一吻,让我很长时间都活在一种无可言喻的自责与后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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