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技术工人不像招聘普通工人那么频繁，普通工人缺乏手艺，从事的是体力活，人员流失率比较大，技术工人侧重的是技术，求精不求多，隔三差五会来一两个应聘的，通常来面试的基本都能通过。高澧梵的工作相当清闲，看完应聘者的简历，给他们做一套试卷，再对着答案批改，及格的让他们拿着面试单去车间主管那里复试，通过了把人员关系提交给事业部人事科。另外，每个月给事业部的文员做一次培训，培训有补助，高澧梵上的倒也认真，原本两个小时的课他恁给掰开讲三个小时，培训费是按小时补助的。高澧梵相当清闲的时候，在椅子上坐不住，在公司到处逛，做招聘的接触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因此很多人认识他，有一部分是别人认识他而他不认识别人，也很正常，无关紧要的人嘛，没必要认识那么多。他这里坐一会那里坐一会，时间就坐过去了。坐时间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寻找哪个部门有没有漂亮的女生。他们办公室也有七八个女生，其中算得上漂亮的也有四五个，可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办公室恋情有也诸多的麻烦与不方便。培训的文员漂亮的也不少，就怕给经理当文员，能够守身如玉的不多。关系也多，不惹为妙。
雅琪出来时脸蛋红扑扑的，看来是有点紧张，打高澧梵的电话，高澧梵就在大礼堂旁的小花园里，看着对面写字楼的一个女同事发呆，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注意到他，好像是某部的会计。“面试怎么样？”“还可以，就是那么多应届生在下面看着有点紧张。”“哦，没事没事，我以前演讲你不是说过吗，不要把下面的人当人。”“当什么？”雅琪疑惑的瞪着大眼睛看高澧梵。“要把他们当成一棵棵大白菜，你就不怕了。”“呵呵，可是这是公司，这里的大白菜和学校的大白菜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不都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吗？”“大白菜长眼睛吗？”“哦。拟人手法，拟人手法。”高澧梵看了一眼表，十一点五十，距离吃饭还有十分钟。“走，我们去吃饭吧。”“下班了吗？”“没事，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走过去上个厕所时间就到了。”高澧梵搂着曲雅琪朝二楼食堂走去。
“你们公司的饭菜不错，多少钱一份？”曲雅琪问。“三块五。”“不会吧，这么便宜！一个水果一个素菜两个荤菜！”“吃多了，你也会吐掉的。”曲雅琪皱着眉头打量高澧梵。“不过比起学校来好多了，在学校至少要六七块，要不说，这是公司呢。你看，我都长了8公斤了。”曲雅琪再次皱起眉头。“不相信？就是吃食堂的饭吃的，不信，看看我的胳膊。”高澧梵将胳膊越过雅琪餐盘里的炸鸡腿伸过去，曲雅琪看了看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高粱米，行政楼250办公室在哪里？”高粱米是高澧梵的绰号。“在大礼堂二楼。干嘛？”“面试的跟我说，让我下午去找审查部的科长，进行复试，如果他复试接受了，就没问题了。”“行，吃过饭我带你过去。”
吃过饭还有半个多小时才上班，高澧梵打过上班卡，带着曲雅琪在公园里转了一圈。正是下班高峰期，工人一窝蜂的从车间涌出来。“你们公司女生不少吧。”曲雅琪问。“是啊，合肥这边有一万多，我们公司属于劳动密集型企业，侧重的是手工，而女工做事细心就招的多。”“是吗？”“对啊。”“最近几个月没找我，你不会在公司乱搞吧。”“哪有，两个人住着呢，想搞也没机会啊。”“怎么没机会，你们招聘的每天接触到那么多人。”“哪有，我这么丑，谁会看上我，除非像你这样瞎了眼的。”“哼，没有就好，有你就死定了。”曲雅琪在高澧梵后背上狠狠打了一拳。“多日不见，曲兄，功夫又上了一层，可喜可贺。”“你再跟我皮，你再跟我皮？”曲雅琪亮出拳头，在高澧梵面前晃晃。
高澧梵带着曲雅琪来到250办公室，路上遇到几个事业部的文员。“下午好，高工，去哪里呢！”“下午好，带朋友去面试。”高澧梵始终没有在朋友二字前加上“女”字，曲雅琪瞪着眼睛瞄着他，又给了他一拳说：“你又有什么想法？”“没什么想法，完全没有一点想法。”“没有就好，高澧梵你给我老实点。”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高澧梵发现那个科长他认识，就微笑的打了个招呼。“那个戴眼镜的就是科长，我在门口等你。”
左颜云还不晓得曲雅琪已经进入公司，更加不晓得日后见到的曲雅琪，给她相亲的曲雅琪，就是她身边这个男人的女朋友。“高澧梵，高澧梵！”“嗯？”“你抱着我嘛，你干嘛不抱着我？”左颜云一把将高澧梵掰过来。“怎么了？睡觉了，十二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高澧梵表现出不耐烦，他的心里对左颜云还是有一点抵触，抱起左颜云，他总会想到抱着曲雅琪的时候，而抱着曲雅琪的那种温暖，是现在所体会不到的。“刚才你怎么就没想到不耐烦，怎么这时候倒想起来要睡觉了？”高澧梵侧回身，不说话。“抱着我，抱着我。”高澧梵仍然没有反应。“不抱也行，那你侧身对着我睡。”“两个人呼出的气打架，睡不着。”“你怎么毛病那么做，做那事你怎么一点刺也不挑？你不转身那你就得抱着我。”高澧梵转过身侧身对着左颜云。“把床头柜上我的手机拿给我。”“晓不晓得什么叫安全期。”“晓得。”“会不会算。”“不会，也没兴趣。”“来，我教你算。”“学这个干什么，时间不早了，睡觉。”左颜云瞪高澧梵没说话，脚在被窝里朝着不该的地方踹了一脚。高澧梵只知道安全期，如何算他确实不知道，高中学的又是文科，只在大学里，听到同宿舍的人经常相互指教如何去算，他听了几次也没记住，也没放心上。他认为这都是女人的事情，轮不到男人来操心，什么时候可以，什么时候不可以，到了时间自然知道，没必要花闲工夫去操那份心。这就好比瓜熟蒂自落，船到桥头它自然得直。
“我教你啊，安全期你知道我就不说了。说到这个安全期就一定要提到这个排卵期，所谓排卵期就是女性能够排出卵子的那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做那事，卵子和精子结合，女人就容易怀孕。哎，你到底在不在听啊？”左颜云揪着高澧梵的左眼皮。“在听，这又不是在上课，左老师你可不可以说重点，长话短说，明天还上班呢。”“这个排卵期的算法，就是从女性来月经的前第14天为排卵日，排卵日的前5天和后4天呢，连同排卵日在内共10天称为排卵期。除了月经那几天，其他时间都是安全期，比如我的例假是23号，那么排卵期就是9号到13号，再除了例假的四五天，剩下的就都是安全期。你在不在听啊？”“啊？哦，在听在听。”“那你复述一遍给我听听。”“你、的、例、假、是23号，排、排卵期……”“哼！”左颜云侧身朝墙，高澧梵打算关掉电脑的音乐。“不许关。”空气凝固，传来左颜云隐隐的抽泣声。经过这么一闹，二人都没了心思睡觉，高澧梵任左颜云哭泣，他不知道左颜云为什么要教他算这个，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她的例假是23号，排卵期是9到13号，而今天是18号。高澧梵想到了避孕套，他一直认为，一个大男人去药房买避孕套是一个真正挑战胆量的事情，在大学见到一个师哥，去买避孕套他感到恶心又觉得勇敢、牛叉。为了挑战胆量他决定单独买一盒，他在门口犹豫了无数次，趁药店剩下一位老大爷，立马冲进去。“小伙子，买什么。”“买一盒这个。”高澧梵在外面早就瞄准好避孕套存放的地方，手立马朝一个价格还算合适的一盒指过去。大爷拿给他，他扔出钱立马朝外奔去。碰巧一个女同事进来：“高工，买药啊。”“嗯，买药。感冒，感冒了。”他手脚还算快，为了买这个，他特地穿了一件大口袋的衣服，拿到手立马塞进去，可是紧张已经红到耳朵根了。这一盒他放了几个月，春晚那一晚开始用的就是这一盒，现在他才晓得原来今晚是不需要用这个的。
左颜云还在在哭泣，高澧梵背着她侧身弓着腿，头枕在胳膊上，电脑中播放着natalieburks的曲子：
’llwaitheretoplayasht
you’llbeunderthepalemoonlight
hme，mylove
eedymeyourlovy
likeaflowerinther
ftandallalone
feelyourtouch
seeyoursmile
b’tfindyou
ryourvoice
steyour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