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快走吧。”遗灵穿上鞋子,朝坐在草地上的天炎喊道。天炎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
水突地“哗”的一声,水面涌起了巨大的波浪。中间就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近着水向四周分开。天炎一把将遗灵拉到自己的后面,右手已经搭上了剑把。凝神静气,望着湖中,不敢有丝毫松懈。
水又“哗”的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子从湖中缓缓升起。天炎望上去,骇然。这分明便是在天泽所见的那条黑水玄蛇,挺立于水中,似欲飞的巨龙。
遗灵轻声惊叫,眼中却露出好奇的神色:“大哥,这不是我们在天泽所见的那条大蛇吗?”天炎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黑水玄蛇望了过来,黑色的眼睛发出凶残的光。遗灵不禁有些害怕,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天的衣襟。天炎低低道:“如果它要攻过来,你不要管我,马上往后面跑。”
但黑水玄蛇却只是望了望他们,并没有攻击的打算。这时,只见许多鱼跳跃着奔出水面,在蛇的周围不断来回跳跃。看这情形,竟似在欢迎黑水玄蛇一样。天炎心中讶异,不知这些鱼为何会对这黑水玄蛇如此亲热。
不一会,那些鱼慢慢停了下来,只是静静地在蛇的四周游来游去。未几,黑水玄蛇突然又沉下了水面。鱼儿们也渐渐散去,只有湖水还在荡漾着。
“它们在干什么?那些鱼好像在和蛇说着些什么事一样?”遗灵待蛇走后,放开了天炎的衣角,疑惑道。天炎凝眉,想了一会道:“这蛇有些古怪,我们还是快走吧。”
鸠山。
地上杂乱的躺着些石子和树枝,光滑的石子骄傲地展示在太阳光下,似乎在炫耀已经在这世界有多久了。冶文带着五万兵马站在发鸠山下,望着上面,面露难色。迦若已经带着百族之人逃进了这发鸠山中,自己可不好了。
“元帅,咱们为何不趁机攻上去。迦若已经被卫少帅打伤了,这里正是抓他的大好机会啊!”一个副将踌躇满怀,却又对冶文的举动不明白。冶文叹了口气,这些他又如何不知晓,可在小小的发鸠山却关系着整个翼族的兴亡。翼族虽然取的了天下,却还是要对他俯首称臣。两百年前,要不是他,恐怕翼族的天下早就成了别人的天下。那一场百族大会,百族云集,自己也随着年轻而又满腔大志的族长参加了那一场大会。
那一场大会,翼族成为了百族这主。开始了他们与水族的争夺,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了隐藏在族长眼中的豪情和悔恨。
很多年后,他仍然会记起他脸上的那种表情。将自己心爱的人送到敌人手里做线人,恐怕那是谁也不想去做的。
冶文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我们先在这里驻扎下来,反正前面已经有大军在堵着他们。”顿了顿,冶文将头望向了天空,迦若啊,你到底还是要回到蓝沧海,生生世世你都避不了那个让你伤心的地方。两百年一个轮回,你到底还是选择了回到那里去。
“咯”一只白嘴娇小的鸟轻轻地将一只石头叼在口中,抬头望了望前方,那里是嘴中石头的下一个落脚点。悠悠算来,这么不停地捡,已经有两百年了。自从自己的魂魄看着迦若形神俱散之后,自己就开始化为一只鸟,拾起这满山这石,丢在海里,以慰自己曾经爱过的人。
精卫,别人都这么叫她。迦若,你可曾还记得我?化为精卫之前的女娃。精卫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为什么会这样?今天总感到心神不宁,难道是自己累了?
前面一阵传来沙沙之声,听这声音,竟似有许多人一样。精卫抬起头,望了望。这座山,好久都没有再见到生人了。也许,就是在那一天,自己不肯前往往生泉而化为一只鸟开始,这发鸠山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既然你想要给我幸福,却为何又要助翼族灭了水族。父亲啊父亲,你到底还是不了解我啊!
“咦!这座山怎么没人呢?”一个声音响起,讶然道。“去,我们去打些野味回来。”另一个声音高叫了起来,显是实在饿得不行了。“你们别乱动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个声音将他们的哄闹压了下去,正是檀离。众人一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不一会,便听一人嘀咕道:“跑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翼族人发什么疯,没上这来追我们。正好是补充体力的时候,怎么还不准动这里的东西?”“就是啊,这里只是一座无人山而已,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打点东西吃。”这时,就连凌微都有些奇怪地望着檀离。檀离咳了下嗓子叫道:“听说这里有神祗守护,但凡是这里的东西不准动其一草一木。”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但不久后又是一阵哄闹。“有神守护,怎么可能?我们都已经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神了!”“就是啊,如果要守护的话,为什么神不来守护我们,而是去守护一座山。”
“但凡这里的一草一木,谁要敢动,便如神翼。”一直沉默不说话的迦若突然开口,脸上闪过一丝杀气。众人望了望这个俊秀到让人痴迷的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凌微三人也呆了呆,虽然他们知道他脾气古怪,甚至到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这一路上来,除了对翼族,他对百族之人也并未有什么过分的事。而今说出这句话,不禁让他们有点不明所以。凌微身为百族这长,听到别人呵斥自己族人,自是不快。虽然说迦若三番五次救过一族人,但这气势却不能被他压下去。当下便道:“你叫人们不动这里的花花草草,我们百族之人知恩图报。既然你开口,我们自是不动。但也不用和我们开如此大的玩笑。”迦若冷漠的眼睛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却再也没有说话。而是找了棵树,靠在树下坐了下来。众人见他坐下,心下都松了口气。
“好了,大家忍一忍,等过了这座山,咱们再去找些东西吃。”洛蒙冲了出来,安抚众人的情绪。百族之人心下虽然还在忿忿,却也不再哄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