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大多是政商界人士,很多事情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基本略有耳闻。大家心里都在打鼓好奇心作祟着,眼下见有人动了口,也纷纷别有一番趣味地转着圈轮流看着几个人。
顾易笙笑而不语,仿佛刚才的话与他无关,他正扮演好他的角色,做个好观众,看那对极为般配的新人行礼。
“顾先生对那两块地志在必得,事前也听说那里关系特殊,又有东胜因为不合理动工死人在后,不知为什么顾先生还对那里这么有兴趣?”被冷遇了的人默默退缩了,下一个人再接再厉,继续瞄准顾易笙。而他身边的女伴则看着方楠,眼光越来越奇怪。
顾易笙依旧没反应,而那位女伴倒是开了口,“这位就是顾太太?前几天我在医大妇科好像见过你,不知有没有看错?当时你神色不太对劲,送你去医院的那位男士很是着急。只是那位男士……”说到这里,女伴不免看了眼顾易笙,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又是医院又是妇科的,方楠淡淡的看戏心情全部被摧毁,她全身的警备悉数拉起,晚礼服裙下双腿斜斜并立,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说:“想必你看错了,我没有去过什么医大妇科。”
“真的没有?不对啊,那天我正好也去做检查,那个女医生前脚给我看了,后脚就去了你的病房,还说……”
“每天去医院看病的人那么多,医生忙也是人之常理。不好意思,我估计长了张大众脸,没能让你一眼辨认出,是我的错。”
方楠的声音越发的镇静,这是一股极致不寻常之下,不该有的镇定,她几乎都没看顾易笙一眼,字字句句推诿圆润了。不管顾易笙有没有真的在听,有没有放在心上,都不是现在的她去追究的。
黄子涵在台上正接受证婚人致辞,而林琳却因为刚才那一番话之后,眼神变得更为变幻莫测,看着方楠的目光,以及非人来形容了。
只是,开起的话题既然起帆,在得不到回应的前提下,是无法收拢了。从顾易笙到方楠,几乎人人的焦点都放在了他们身上,新婚主人全部被忽略。
“关于钟夫人被人谋害一事,据说那个杀人犯是个风尘女人,妄图插足高干家庭,起了歹念,遂动了杀意。我有个在警局做事的亲戚,说那个女人和顾太太是朋友。”另一个男人的女伴继续了。
“那肯定是你亲戚搞错了,顾太太是何身份,怎么会那种女人做朋友呢。”
“是不是,我们外人自然无法得知,不过相信曾经作为林家养女,和林小姐是好姐妹的林琳一定最清楚了。”这位女伴淡淡瞥了眼林琳,意味深长地说着。
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的威力,方楠这一刻是真的想甩刀砍死三千只蠢鸭!
林琳的神色愈加阴沉,浓妆之下也无法遮掩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波动的愤恨。
“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今日来不是参加主人家婚礼的么?怎么都任由自家女伴如此粗俗无礼?”
突然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容衍。他坐在林琳的旁边,一身白色西装,气质脱尘,眉目清隽。
自那日愤然离开,方楠没再想起过这个男人。即使他的温柔看似如初,骨子里的危险却让她只能避开。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放上来,大家晚安。
、48
台上看似盛大繁华,台下也非私底下看着的波涛汹涌。因为当一道响亮的孩童声音赫然出现时;不但轻易打破了宴桌上的风浪;也同样让这一场进行到高/潮部分的婚礼戛然而止。
“你不能和这个女人结婚。”林浩穿着小小的西装,打着白色领结;小脸紧紧绷着;瞪着台上白色婚纱的黄子涵,似有一团火在熊熊喷向她;“姓江的你既然承认了我是你的儿子,就不能随便娶一个坏女人!”
全场一阵哗然;唯恐不及的保安低着头从四面八方跑来;他们已经不敢看任何人;急着想把林浩连捆带绑弄到消失;且又不能太过暴力;心中默念小祖宗啊小祖宗的。
“江潮我怎么有你这种爸爸!你这个垃圾,没用的男人!”被两个黑衣保安左右夹着肩膀拉出去,林浩天蹬着小腿,用他的小身板大胆量继续横冲直撞,“为什么你们要生下我?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戒指双方还没有交换,所谓礼仪尚未真正完成,黄子涵的脸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她眉目圆睁,怒视着江潮,用多数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道:“江潮,你什么意思?之前的协议里,可没那个小东西来捣乱砸场!这婚,到底还要不要结?”
与此同时,江潮则瞥向了台下的林琳,目光阴鸷。
但是林琳则好生收好了刚刚与方楠斗狠的那一幕,嘴角衔着淡淡的笑容,迎接来自每一个人若有似无的注视,仿佛林浩不是她的儿子,他的胡闹和她全然无关,甚至连丁点儿意外都没有。
容衍招了招手,不远处随时待命的助手随即走了上来,低下头认真听着容衍在耳边的几句吩咐。
“去吧。”容衍让助手退了下去,只身站了起来,整了整衣领,在一桌子人不由自主的眼神追随下,来到了方楠身后,拉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