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亮躲在云中时隐时现,微风轻抚,吹得绿叶响起一片沙沙之声,路上行人渐多,吆喝声刺激彼伏直冲夜空,好一副夜市闹景。
感觉到似乎有人抱着自己,左逸然张开了眼睛,入眼的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容,但此时却已在车上,顿时一阵激动,连忙透过布帘往外打量。
只见街道两边到处是吆喝叫卖的小贩,地上的商品琳琅满目,路上行人来来往往人头攒动,时不时的停下看看自己喜欢的物件。
左逸然天生喜欢热闹,此时见状更不愿放过机会,只可以自己不能动,角度也不好,看得并不抬清,不由有些着急,于是伸长了自己的小胖手,对着边窗一阵的“伊伊呀呀”,
终于,天见可怜,一向对左逸然的肢体语言没什么领悟能力的郭氏这次竟然看懂了。抬手轻轻托起左逸然,在腿上将他放好一个舒服的姿势,起了窗布,也一起往外打量。
左逸然兴致勃勃的左瞧右看着,忽然发现有不少人带着兵器,仔细一观察竟然有一半之多。不由心叹:“不亏是在嵩山脚下啊,果然这里的人都崇尚武风。这里倒也热闹非常,想来山上门派众多,给登封县带来了不少住户与客源,使得这里成为一个交通要道,而因为山上又有少林,嵩山这样的大派极力约束着来此的各派弟子,江湖中人,也使得这里的治安良好,从而更促进了发展,看来不出几年这里又是一块宝地,只是不知道这样是福还是祸。。。但愿不要人有打他的注意才好。”
后来等左逸然又大点之后才知道著名的嵩阳书院离这里极近,所以每人担心有人敢来这里闹事,毕竟以嵩阳书院的地位,保障一座小县还是轻而易举的。
一翻颠簸之后,马车停了下来,只听耳边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嫂子来啦,师兄命我在此恭候多时了,许久未见,今日更觉嫂子楚楚动人,风姿绰约,嘿嘿。”
郭氏听闻,脸不由的红了:“丁师弟说笑了。”来人正是十三太保之一的托塔手丁勉。
在嵩山派众多弟子中只有这个丁勉与左冷禅素来交好,是以郭氏也见过其几此,交情却谈不上。至于酒杯不保一说却是左冷禅与郭氏第一此相见时的事了。
“丁师弟?难道是托塔手丁勉?嗯……应该是了,笑傲江湖中,嵩山派值得一提的便是这十三太保,只是不知道他是排第几。”左逸然看像丁勉,只见他二十出头,一脸阳刚之气,再瞧双手,上面满是老茧,手掌边缘更象是刀削斧砍的一般,显然在这上面颇下功夫。
两人见过礼后,丁勉便在前面带路,把郭氏迎上了酒楼。
来到楼上,只见偌大的一层,只有一张酒桌,周围已经围坐着十几个人,边上站着几个小斯。远处有一个红布围成的戏台,现在却是空着的,不过看着倒也觉得喜庆。
众人见郭氏抱着孩子进来,连忙纷纷起身,其中一人已是大步走了过来,左逸然抬眼细瞧,入目是一个极为伟岸的男子,剑眉凤眼,目若朗星,鼻梁高挺,嘴唇微薄,看上去不怒自威,颇具气盖。一路走来龙行虎步,宝蓝色衣衫下,肌肉也随之时隐时现,叫人丝毫不敢怀疑其威力。只是此时嘴唇上咧着,看上去倒有些傻气。
许是血脉相通,左逸然只觉心头一跳,一股亲密之情油然而生,此人便是他此生生父,笑傲江湖中的一代枭雄――左冷禅!
一只宽大粗糙的手出现在了眼前,左逸然下意识的侧了侧头,结果当然还是没有逃避被抱起的命运。
有时候左逸然觉得现在的他和一种自古就有的职业很像,一样的逆来顺受,别人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即使是想反抗也只能大叫两声或满面流泪,但是别人却还都觉得正常,似乎本来就该是这样。。。
左冷禅对着左逸然一通猛瞧,越看越是喜爱,不由笑道:“呵呵,果然像我,今日我们父子终于得以相见,只是如今才办得满月酒,心中实在颇为愧疚,为父自罚三杯,还望孩儿见谅了~哈哈哈~”说完一手抱着左逸然,一手拿起酒杯抬手灌入口中,再放下时一杯已是见底。
身边众人纷纷叫好。边上的小斯连忙又满上一杯,随即又退在了一旁。
转眼三杯过后,边上一老者说道:“掌门,我观令郎双眼明亮有神,隐有慧光,双手挥动之间稳而有力,显然根骨极佳,我看将来必是文武全才呀。我们嵩山武学必定无后顾之忧啦,嘿嘿嘿,如此好事实在值得大吃特吃一顿!”
左逸然转头望去,说话之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福态长者,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看上去一脸的和气,只是他话虽说得漂亮,但眼睛却瞧着桌上的菜昔,倒似在催促左冷禅快快开宴一般。
众人听罢却不以为意,显示习以为常,左冷禅更是笑道:“多谢汤师叔吉言,左某今日命人备了猩唇,猴脑,届时还需师叔点评一番。”
那老者顿时两眼放光,与嘴角一抹水迹相映成趣,连连点头道:“好好,还是冷禅知我!”他前些还称左冷禅为掌门,此刻却唤他冷禅,显是对那两道菜满意至极。
左逸然瞧着有趣,不由向这老者腹部瞧去,果然见其大腹便便,暗道:“原来是个馋鬼儿,倒与那洪七公相似,只是不只功夫如何。”
众人纷纷落座,各自招呼起来,郭氏自是偎与左冷禅身旁,两人此时才得以四目相对,左逸然眼瞧着左冷禅在桌下偷偷握了郭氏的手,心下即是好笑,又是感慨,堂堂嵩山派掌门,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与这儿女之情却还要偷偷摸摸,但左冷禅的性情,能做得如此动作已是不易了。
郭氏身子一颤,瞧了众人一眼,见没人望着,又低下头,眼中满是喜意,脸上更是红晕翻飞。
两人正甜蜜着,也不知过得多久,却忽听一人喊道:“师兄,嫂子,你们要再不动筷,这点东西可不够汤师叔扫的。”
两人一惊忙把手分开,左冷禅见说话之人是丁勉,此时正笑嘻嘻望着这里,不由暗恼,随手自桌上夹了块肉,运气掷了过去,喝道:“有吃有喝还堵不住你的嘴!”
丁勉张口接了,嚼了几口,咽下笑道:“嘿嘿师兄想着我,多谢,多谢,哎呀!”他本想再调笑师兄几句,却不想后脑勺挨了一下,还未转身,只听汤长老含糊道:“什么觉(叫)不够我扫的!都散(三)十几岁的人了,还是没大没小!莫碍了掌门‘大事’!”众人自是知道什么‘大事’与左冷禅同门多年,深知其秉性,自是不会为这点家事动气,不由一阵附和:“是极是极。”更有一人笑道:“秀色亦是可餐,我们吃我们的就是,饿不着他们。”
左冷禅听罢只觉哭笑不得,但心中却觉一阵暖意,想想众人在嵩山派内多日勾心斗角,实是为难了这些汉子,今日得以耍开,自是不想扫兴,再看郭氏却早已羞得贴着桌子了,当即微微一笑,索性对众人道:“好,即是如此,你们吃你们的,我自是‘吃’我的。”说罢,竟把郭氏抱了起来,与左逸然分坐两腿,引得她一声娇喝。众人见状纷纷叫好起来,郭氏娇羞不过,似真私假争了几下,见争不脱,只得又把头埋在左冷禅胸口,坐起了鹌鹑。
左逸然此时只瞧得目瞪口呆,心道:“原来左冷禅就是一流氓?!”要说笑傲江湖中左冷禅再如何变化,亦是枭雄本色,而今却又自不同,他心中虽不明了,但也是欢喜,毕竟若非爱煞郭氏,以他秉性断不会做出如此动作。
又瞧了会嬉闹众人,左逸然只觉又是一阵困意,虽有心不睡,但终究敌不过这小儿身子,只得渐渐入梦。迷糊之中断断续续听得众人说到什么‘嵩山派’‘汤长老’‘师父’……‘轻点’‘冷禅’
待得左逸然再醒,却已是第二天早晨,郭氏正要进行‘喂饭’,似睡非醒之中,左逸然头凑近,却在熟悉的乳香之中又闻到一股怪味,依稀是口水的味道,不由一愣,顿时清醒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却见一人推门而入,哈哈大笑道:“可是逸然醒了?”正是左冷禅,霎时间已是明了…………
至此,左逸然终于长大成人,断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