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荆秋带着荆俊拜别荆家祖宗牌位。
三人进村,五人出谷,成就倒是蛮大的。
一路上项少龙都跟赵倩拆着毛线网玩,这是二十世纪末比较流行于小孩子之间的小游戏,教了赵倩之后,这高贵的大公主居然玩得入迷,天天就拿着那根大了结的环形毛线圈,倒也是她粉嫩的玉手上别样的装饰。
虽然这个时代相当凉爽,空气也非常好,而且这里也比较偏北,但也毕竟是七八旬的夏日,正午的阳光还是比较可怕的。五人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跑马,只好潜入密林里,借着树荫的凉爽,飞速疾行。
一路上滕翼话还是不怎么多,荆俊背着一把裹起的长剑,似乎和荆秋那把是同个师傅打造的,不仅精美,而且做工精细,是难得一见的好剑。
再看荆秋,那美人骑着马一直跑在项少龙旁边,时不时白几眼,颇有意思。她那一收拾居然把发型也收拾掉了,三根辫子合体成一,香额前挂下两撮酥发,随风吹动的模样还真是有些艳丽。衣服也从麻布甲衣变成了普遍女人穿的夏装,不过倒也不是低胸服式,总得说起来还算是精美,有其独到之处。
项少龙心不在焉地看她一眼,马上就被她发现了,那眼神又火辣又仇恨,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贱,居然越是喜欢。赵倩偷看了那凶女人一眼,也被她那眼神杀回来,窃喜地凑在项少龙耳边,轻声道:“秋姐姐好像对夫君很特别。”
“乱说什么呢!”荆秋马上就反应过来。赵倩吓得娇躯一颤,这才更加轻声,道:“秋姐姐好像不喜欢倩儿。”
项少龙爱抚地吻她一下,同样凑在她玉耳上轻声道:“她很凶的,乖宝贝,不要惹她噢!”赵倩乖巧地点点头,继续跟他玩起那毛线圈。
荆秋白眼看着他俩,见迟迟没有反应,才哼了声,狠狠一摔缰绳,跑前面一些,好似道了声眼不见为尽。
荆俊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倒真像乌廷芳跟赵雅初次见面的场景。可怜的是除了赵倩偶尔跟他搭几句话外,滕翼半句闲话也未说,荆秋一直闷闷不乐也不跟他说话,项少龙只好充充好人,他说什么就应什么,让荆俊也大感这二哥真是对自己好。
“小俊,你还有一个义兄,比你大两岁,他叫李闯,我看你们俩将来肯定会非常要好的。”项少龙道。
荆俊雀跃道:“我竟还有个三哥?这可太好了,将来二姐就更加势单力薄了,我就不怕挨揍咯!”
项少龙暗想还真是个孩子,居然就为这事乐成这样。
两天之后,五人就已经来到赵魏边境。渡过漳水东到涉县。
这里已经是赵国境内,总的来说已经安全了,只要一直往东,快马加鞭的话只需两天就可到达邯郸。
赵穆的势力在巨鹿那边,而巨鹿却在邯郸的东边,所以涉县他还管不过来,因此这里不会有什么探子。
投宿了一家客店,环境还不错,而且人有少。
晚饭后,项少龙抱着赵倩上屋顶,看着远方的夕阳,两人又是柔情万千。炽热的时光已经过去,却依旧是那样让人难以忘怀,人间万物都会缱绻这片还未落下的光芒。
曾几何时,自己也想过要看看夕阳西下的美景,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弥漫烟雾却让如此渺小的请求都无法应念。如今在这中国人类精神文明的启蒙阶段,却是如此绚丽多姿。
不知何时,滕翼也上了屋顶,看着夕阳,叹了声气。叹气是他的家常便饭,一个人经历过那样惨痛的事,不叹气才怪呢!
“大哥也有雅兴看日落嘛?”项少龙笑问道。
滕翼摇头腼腆笑道:“谈不上雅兴,只是每次太阳下山的时候,自己总是会觉得虚度了一天的年华,整整二十五年,是否都是这样过来的?”转又道:“二弟的一句话才是教化了我啊!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如果如此大好年华却拿来虚耗,等我们年老体衰之后,真不知看见夕阳会有多苦恼。”
项少龙心中赞赏不已,再想这个时代医疗器械之类的都不健全,稍微得什么病就很可能要人命,人均寿命都不到四十岁,不仅替自己也捏了把汗,要是四十岁就“叉叉噢噢”了,那有多可惜啊!幸好自己存有中华上下五千年所有流传下来的中医术的所有信息,任何病都是能治的,只不过人总不能太完美了,鹊巢鸠占了岂不是给人恨死?
赵倩听了这席话,也深感人世荒凉,有些难过地靠在项少龙怀中,一动不动。
项少龙也便道:“大哥能想到这点是非常好的。”滕翼点点头,眉色开始深重,道:“二弟,其实这两天我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不知你是否也有考虑?”
“大哥请说。”
“那嚣魏牟虽然恶毒霸道,人神共愤,却为何要与你为敌呢?听你说,他之前就与你斗过两次,两次都惨败给你,以他的作风,不像是为了好胜不知死活的人啊!”滕翼道。
项少龙顿也沉下眉色,长思量,道:“应当是受人指使吧!龙阳君一直想至我于死地。”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滕翼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到路县前的那段路,因为前几天下过雨,所以特别泥泞,地上留下许多马蹄印,差不多有百来匹。”
项少龙大惊失色,道:“我竟然忽略了如此重要的线索!大哥,如此说来,那嚣魏牟竟然是从邯郸而来,顺着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直接在路上阻截我?”
“没错!”滕翼镇定地道。“如果是那样……在邯郸必是有人……啊!大哥可还记得嚣魏牟与我对阵之时喊过一声‘看你的飞虹剑能挨我几下!’?”项少龙问道。
滕翼点头道:“隐约听到过。”赵倩正身道:“倩儿也听到过。”项少龙失色道:“除了我跟赵穆以外,没人知道这把越国宝剑叫飞虹剑,必定是那赵穆让嚣魏牟从邯郸来杀我的!那奸贼!”项少龙气得握紧拳头。
滕翼道:“嚣魏牟已死,虽然一个活口也未留,我想以赵穆的为人该不会善罢甘休,二弟要趁早做好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