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笑道：“不是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吗？再说这么生僻的词，好夫人只是听一次就知道出处，叫为夫更加佩服了。”
李闯叹气道：“又来了……”两人这才停止情深意浓。
“还是回到平阳之战上吧！”项少龙道，“大哥和四弟还有什么奇趣的事吗？”
滕翼道：“奇趣的事倒是没有，不过这次我们发现秦国人对战局的控制十分独到，纵然如当日那种情况，他们还能对我们进行还击，而且还一度将战局重新扭转。这不仅是主帅的功效，因为当时蒙骜已经被我射中，重伤不起了。”
“这是一种凝聚力！”项少龙正色道，“这就是凝聚力！赵国的凝聚力在于民族荣辱，而秦国的凝聚力在于生存和军功。不可去批评他们什么，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如果我们的民族凝聚力败在军功凝聚力之手，那只能说明人世的荒凉，天下最后一个为民族荣辱而战的国度失败了。”
这一套话听得他们一头雾水，一捕捉他的意思，他们才知道这是非常可怕的事实。
纪嫣然有些哀伤地道：“若要追溯到数百年前，我们应当还算是吴国人，就是败在越国的万民一心上。这该就是夫君所指的民族的凝聚力了。越国以蛮野之人灭了吴国，可惜国君在取得霸权之后想得最多的却不是夫君大人那要功在千秋的事业，而是如何去迫害自己身边的良臣，以至于纪家再如何尽忠，项家再如何勇猛，也只能在此刻兴叹。”
项少龙搂着她纤腰，爱怜道：“许多事情过去了就不可能再有回头路，大自然是会选择适合它生存的人的，这就是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弱者只能渐渐覆灭，谈不上礼仪仁义，这是天赋的使命，否则千万年后的人与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秦国从古来一直不断在进取着，如今他们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并非老天的眷顾，而是自身的努力。赵国若想富强，只能靠赵国人本身的不懈努力。”
滕翼深感认同，道：“我们在进步的同时秦国人也必定会不断改善他们的战略，相比起来，我们需要做的比他们更多，更加任重道远。”
李闯道：“如此一来，岂不是真的成了学无止尽了？”
“学无止尽，一点都没有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是永恒不变的，所以要不断地从中吸取。像孔子那样喜欢复古又或者像李耳那样喜欢逃避现实，千万年后恐怕早就没有活着的人了！”项少龙道。
纪嫣然娇美一笑，道：“嫣然突然发现原来孔圣人的确是漏洞百出，被夫郎贬得只能当个勉强合格的夫子了。”项少龙笑道：“或许他就该回乡下教书，省的让别人知道他年轻时候所做的一切。”
李闯不解道：“二哥你每次都说孔圣人如何不好，可倒是说说嘛！我们从小都听说孔圣人是如何如何高仁高义，却从来没听说过他什么过失。”
“对呀！鲁国就在旁边，我却从来未听说过什么。”善柔也大感兴趣道。
项少龙暗笑真实事件事实的流失是非常可悲的，纪嫣然眨眼问道：“夫君大人是在指孔子当年齐鲁两国君在夹谷会面时的事还有杀少正卯的事吗？”
纪嫣然的博学多才绝非一般人所能想像，项少龙早就自叹不如，此刻也只能爱抚着她无比美丽动人的酥发，道：“没错，当年他只为了毫无道理的道理，竟然残忍地砍掉舞者的双手，刖去他们的双足，挖去他们的双目，割去他们的双耳。如此惨无人道的衣冠禽兽，他根本不配让我去尊敬他。”
李闯等人都是震惊，善柔最恨的就是用这样的刑法对付无辜人的人，一听到这个，自然是勃然大怒，差点没“呸！”一口，道：“原来那最满口仁义道德的君子、圣人才是天下最无耻的小人！”
滕翼不得不叹气道：“其实这些事情不被人所知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既然有那么多人崇敬他，而且是崇敬他的善行仁义，又何必去毁灭他的形象，让那么多怀着仁义之心的人去改变自己思想，甚至是更多……”
滕翼的思想是先进的，是务实的，但是项少龙却实在不能承受，正色道：“错便是错，对便是对，他想做圣人，想要成为千万年人追捧的对象，就要付出代价，代价就是要仁义到底，但是他却没有，所以他不配，以前不配，现在不配，将来也不配。”
滕翼自知说不过他，也便叹气道：“话这样说是对，但是要重新获得一个可以让万民膜拜的圣人，岂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项少龙本是义愤难膺，但是看他老哥无奈的模样，也只好转换语气，微笑道：“大哥所言甚是。就让这事实永远不被世人所知吧！我们的子孙后代需要的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圣人指引。”
纪嫣然娇笑道：“夫君大人不就是吗？”项少龙轻笑道：“不！不！不！我连美人关都过不了，哪还能做什么圣人啊？我是俗人，是个天下第一俗人。”
“本来就是！”荆秋瞥眼道。
“人是该有所牵挂才能有奋斗的激情和动力，我喜欢这样永无休止的奋进。至少此刻是这样，我也不能保证能维系多久，不过，应该至少能到我们子孙满堂的时候吧！”项少龙毫不客气地将荆秋也楼在怀里。
说到这个，自然就不小心触动了滕翼的伤心事，但是看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并不像以前那样悲伤了，看样子善兰在他心中下的那副催化剂已经慢慢发生作用了，那段告别痛苦的历程已经加速消亡，美好的未来即将到来了。
“大伯回邯郸有回去看过兰兰吗？”善柔娇笑道。
滕翼刹那脸红，吱吱唔唔地说了些听不懂的话，又拾起凌乱的思绪，道：“只是刚下了马就又上马了，一刻都没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