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叩谢大将军!”郭纵语气一边,突然,挣开两个放松警惕的骑兵,一头就冲向城墙,立刻撞得脑浆飞溅,当场毙命。
那一家老小哭得死去活来。项少龙终于知道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宝贵,不禁有些叹息,不久之后,又醒了过来,忙道:“你们赶快快走吧!将来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份,隐姓埋名去吧!郭先生的遗体我要带回去,我会好好安葬他的。”
那些人有能如何?面对项少龙,他们也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仇恨,但是郭纵所说的确实没有错,还要让他们记住项少龙的大恩大德,于是,便有第一个人过来叩头道谢,应该是郭纵的正妻,接着陆续有人下跪道谢。
“去吧!时间不多了,还是早点离开吧!天涯海角哪里都是家,只要问心无愧就能一生心安理得,乐得其所。”项少龙挥手道。
郭纵的一家老小才一起告别他,往东北方的去了。那一路应该是去燕国,或者……何必去追究呢?他们身上背着不少财宝,足够他们养活自己的了。
等他们离去很远之后,项少龙才长长叹息了一声。
“大将军,您是我看见过最仁慈的人。”身边的军官不禁佩服道,原来是庞锾。项少龙苦笑道:“我该回去领罪了。仁慈又有什么用?仁慈始终要立在战胜的基础上,战胜本身就已经是屠杀了。”
庞锾头朝后面喊道:“除了郭纵横尸在此,你们还看见什么了吗?”“什么都没有!”全军高呼道。庞锾笑着道:“我也什么都没看见,大将军怎么看见那么多?”
项少龙大感这群弟兄的情义,回头举剑道:“将郭纵的尸首带上,回城复命吧!”“是!――”一呼百应,回到郭氏豪侠馆外,七百多所谓的豪侠已经被捆绑好,这些人一看见郭纵的尸体,个个都脸色发白。
项少龙又带上这些人回王宫复命。
路上却发现了自家的马车,项少龙大感惊讶,难道爱妻发现自己来王宫这么久没回去就追上来了?以纪嫣然的聪明才智不该干这鲁莽之事啊!
一进王宫,就发现文武大臣还有许多邯郸有名的人都在殿上。孝成王在大殿上,旁边禁卫军严密护卫着。
纪嫣然果然在赵雅的陪伴下坐在赵王左右,一见爱郎,眼神又是哀怨又是爱意浓浓,弄得项少龙一时头晕脑旋。这绝世美人把全场的目光都吸引着,她也是惟一一个可以在朝阳殿自由出入的贵族妇人。
孝成王迎面便上来问道:“那派刺客刺杀寡人的元凶找到了吗?”一看他那眼色,项少龙马上醒悟过来。
“禀大王!刺客的主人郭纵已经畏罪撞墙自杀,其余同党已被微臣一并擒拿。”项少龙回禀道。纪嫣然这才松了口气,投来暧昧的目光,这娇妻太美,项少龙真怕自己会被她当场迷昏。
孝成王点头满意道:“好!大将军劳苦功高!”马上又大怒地朝众臣道:“今日若非有大将军夫妇在寡人身旁,恐怕寡人早已去见先王了!刺客竟然混在宫人内行刺寡人!如此胆大妄为的刺客若非有人在背后买通,岂能接近寡人?”
众臣个个惊吓得不知所措。孝成王继续大怒道:“什么养士!什么食客!郭纵老贼竟给寡人养出一个差点要了寡人的命的食客!寡人若不好好政治这不正之风,难道要等着再被你们培养的刺客刺杀嘛!”
列为大臣立刻吓得跪地称不敢。
“什么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寡人对郭纵宠信有加!因其有功于我大赵,故明知他与赵穆勾结亦不忍加罪于他,只要他不再犯错便是,岂料他竟然派刺客来行刺寡人!真是辜负寡人的一片爱心!既然你们不顾寡人的仁义,那便莫怪寡人无情!从今日起,凡中大夫以下文臣家中有上一百持兵甲士者,株三族!中大夫到丞相,家中有上三百持兵甲士者,株九族!虎贲以上武将、侯爵凡离开驻地、封地而带甲士上三百者!诛九族!谁有异议?”孝成王的暴怒,原来正是纪才女的奇谋妙计,将项少龙不敢提的《士》彻底贯彻执行。
殿下众臣早被孝成王的威仪所吓倒,哪个敢反对?况且大臣之间利用刺杀、火拼等引起的争端极多,他们当然也希望能安家保命。
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孝成王便道:“立刻颁布法令!违令者决不轻饶!”
孝成王缓了口气,道:“主父在世时,雄才大略,文武同治,那是何等的辉煌!胡服骑射之后,我大赵国崛起为列国之强者。寡人至小立志要以主父为榜,致力于大赵国之兴隆建设,秉承主父遗志,让大赵国成为天下最强的国度!让我大赵国的百姓安居乐业!永无流离失所之日!只可惜,当年长平一战叫寡人痛心疾首,也渐渐消磨了寡人腾飞的意志。”
无限的惋惜之情叫人难以言表。众臣都低头不语,个个都在揣测着他的心意。只有晁参一人挺身道:“大王!去者不可留,来着犹可追。微臣窃以为大王此刻仍旧雄心未泯,为何不趁我大赵国国外连番大捷,而国内革除赵穆孽党,一派政治清明之时乘胜追击,让赵国重新崛起呢?”
等的就是这句话。项少龙马上开口,道:“大王,晁大夫所言甚是!如今放眼天下诸侯,我大赵国虽然算不得最强,却也是个泱泱大国,赵国的百姓忠君爱国,赵国的军队勇猛无比,若大王能秉承天意,顺应时势,赵国一定能够东山再起,成为天下诸侯之中的霸主。微臣愿为马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知道是因为这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是因为项少龙在赞成,在场几乎所有的臣工都俯首和声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句话再也藏不住了,估计今后许久都要被人盗用。不过项少龙自己也是盗用来的,最多也只能算上黑吃黑。
孝成王就是等着他们这些话,一听,马上就大喜起来,道:“好!晁参大夫,你来将武安君所起草的这三卷新法新政读给列为臣工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