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霍大炮之子霍华德。
可是,霍华德则不这样说。霍华德咬定自己买的就是红解放牌大货车。
怪了:买的是红解放牌大货车,使用的则是纯蓝色解放牌大货车,而纯蓝色的车又不是改色改型,那么红的解放牌大货车蒸发了?纯蓝色的解放牌大货车又从何而来?
民警们对院子里的纯蓝色解放牌大货车盯了很久很久。
专案组在摸排中走群众路线,做了大量工作,迅速又获得一个有价值的情报:在康沟镇霍华德的姨夫家,曾有人见一辆红解放牌大货车。
大队长马风程马上指令程圆带领民警驱车前往查缉红解放牌大货车。结果,没有发现目标。
专案组民警毫不灰心,他们决心以打“攻心战”为手段,以法律警示人,以政策感召人,以真情打动人,以道理说服人,终于赢得了霍华德姨家的配合。不过,红解放牌大货车又转到霍华德的另一个亲戚家了。专案组马上奔扑过去,依然没有发现要追寻的肇事车。如此四、五次,终于在康沟镇霍华德又一个远方亲戚家发现了一些红解放牌大货车的零部件。
专案组推测:可能是事故发生后,霍家觉得背后老是有人盯着,无论把解放牌大货车放到哪里都不“安全”,就象捉迷藏一样,在几家亲戚处转来转去。
可是这家远方亲戚慷慨陈词,言之凿凿,不承认这车是霍家寄存的。
前天晚上,专案组传唤霍华德。
问:“霍华德,你在大尉州镇买过一辆解放牌大货车,对吗?”
答:“没有。我的车是在康沟镇里买的。”
问:“现在你家的车颜色是什么?”
答:“我是个色盲,他们都说是纯蓝色。”
大队长马风程组织专案组民警对其询问笔录进行了分析,深感霍华德身上疑点重重:一是为什么霍华德否认在大尉州镇买的车?二是为什么霍华德说自己是色盲,且在检测中恰好对红蓝两色不能分辨?三是霍华德说冬至那天没有出车,真的就这么巧吗?
霍华德可能是在给自己“洗身”。
马风程指令,请示公安局党委,求得支持,于大年初一晚上再次讯问霍华德。
没想到,霍华德心理素质极好,且早有准备,有问有答,“应对如流”。民警们一无所获。
霍华德在与民警打“攻防战”。
当晚,大队长马风程和专案组全体成员没有合眼。
在马风程的眼里,受害者家属仿佛还在啜泣。
夜里12时,马风程拿出意见:以康沟镇车辆交易见证人为突破口,连夜做好对霍华德的指认工作。
马上,程圆带领民警,带着录象机给霍华德播放了见证人对其在康沟镇买红解放牌大货车的指认。
霍华德会认帐吗?
霍华德被搞得精疲力尽。晚上,霍华德的父亲劝他当晚住在市里,别再冒险赶回了。霍华德没有听从父亲在电话里的劝告,驾驶着纯蓝色解放牌大货车匆匆地往家赶。
前方,有两个人全身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好象想搭乘他的车。霍华德脚踩刹车,车停了下来,把右车门打开,让他们上来。长者是个农妇。小的有11岁左右。
“去哪?”
“贾鲁河桥。”
“贾鲁河桥?”
霍华德猛地想起:开封-许昌公路开通后贾鲁河桥处不到一年时间已有不少人因交通事故而死亡。自己就是在那儿出的事啊!群众传说正闹鬼。再看看右边的两位,很反常,乘车人也不说声谢谢的话,个个脸色苍白,目无表情。霍华德还注意到,他们脸白得也不一样,有点象戏装,象白脸曹操,是没有任何血色的白,也许,就是抹的化装品。顿时,霍华德头皮发麻,心里发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也颤抖起来。
“去那儿干啥?”霍华德大着胆子问。
“找他娘。”白脸长着冷冷地说,冷得象车外的寒风。
“孩子他娘是哪的?”霍华德感到这孩子与象被他轧死的那个女的很相仿。
“康沟镇的。”
“康沟镇的?自己就是康沟镇的,本镇的亲戚怎么一点也不不熟悉啊?”霍华德心里暗暗吃惊。问道,“叫啥?”
“白小霞。”声音听起来象水正在结冰。
霍华德手猛的一软,差点使车撞在路边的树上。这个时候,他的车刚好走到贾鲁河桥。车子颠了一下。
霍华德倒吸一口凉气,他奇怪:白小霞不是被自己轧死了吗?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香烟,好不容易才点着,猛地吸了一口,他手心里出汗了。霍华德不由地向右去看他们。
这一看,不得了。你猜咋着?那女人满脸是血,满手是血,带血的牙正在噬带血的手指头呢。
正在惊恐之际,霍华德又发现“白小霞”的眼睛“嘟噜”流血了。“白小霞”瞪着灯笼大眼,呲牙咧嘴,牛魔王再世一般,手里举着铁棍,慢慢地向霍华德的脸上捣去。
霍华德吓得大声喊道:“鬼!鬼!鬼!你要干什么?”
“白小霞”把脸一点一点地逼向霍华德。
“白小霞”和霍华德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
“白小霞”脸上的血滴在了霍华德的脸上。
“白小霞”恶狠狠地问:“你才是鬼呢!怎么?你害死我一个女儿还不够吗?还想害死我女儿的儿子?”
霍华德瘫软在车里。
贾鲁河上空的乌鸦叫了几声。
在交警大队事故处理股。霍华德防范意识全面崩溃,不仅对自己肇事逃逸和盘托出,还详细供述了其在大尉州镇买解放牌大货车,肇事后藏匿五、六处,最后在一远房亲家拆零的具体经过,并称:让其父霍大炮到现场偷偷察看情势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白萝卜”蔑视说:“这个霍华德,你敢不承认,我就跟踪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