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同

红头牛这天生日，本该喜庆的日子，他却蹲在当院中，叭哒叭哒地抽闷烟。

红头牛昨天赶集顺道搭乘邻居的时风车，路上，时风农用车拉了16人与一辆货车相撞，时风车滚到在路旁，造成2人死亡。红头牛摔伤了腿骨。时风车无牌无证、逆向行驶，应当承担全部责任。

可是邻居靳捷不愿意赔偿。

红头牛想起农村包产到户的时候。有一年，红头牛正在为交售公余粮的任务犯愁。

红头牛的小四轮车去赶集的路上，回来拉了10多名街坊邻居，车翻路沟里了，有大多还受了伤，车子也坏了，不能使用。

受了伤，要花钱看病。于是农民惜售思想严重。

红头牛还想带头交售公余粮。怎么办？

红头牛确实姓牛，得此外号，是因为他是老党员，事事争第一，有股牛脾气，全村人也“唯牛首瞻”，事事向红头牛看齐。

可是，打去年开始，这外号却带上了几分贬意。红头牛唱红脸。儿子却唱白脸。没想到，去年全村剩下最后一个没交的，竟是才与自己分开锅过的儿子。

去年的一天，儿媳正偷偷地把几麻袋麦子往红署窑里藏，被红头牛当场发现，硬是把麦子拉到乡粮交了。

回来后，爷俩干了仗。本来嘛，儿子是挺孝顺的，可从此翻脸，谁见了谁都背背脸。

这难怪儿子，当年歉收，就那百十斤麦子，交了，吃啥？明年留着做种子不说，你农用车非法载人20人，受伤的你咋赔偿人家损失？

今年一开春，他儿子赌气把村西头机井周围的10亩承包地全部种上了麦子，肥足，水又供得上，大获丰收。可红头牛还是没见有他儿子交售麦子的迹象。

儿子这样做，使红头牛心中产生一般无名之火。他把烟锅在青石板上敲得“得得得”直响。

突然，乡粮所传来消息：说红头牛今年依然是第一个先交。

红头牛正在疑惑，这时，小孙子双手捧着一个生日蛋糕，蹒跚着向爷爷走来，嘴里伊伊哑哑地叫着“爷爷吃”。

打开生日蛋糕上盖，红头牛看清楚了：里面有一张小纸卷。

哎哟，纸卷竟是粮所开的发票。仔细一瞅，嗨，原来公余粮是儿子替爹第一个交的。

还有，背面上写着：非法载人那受伤者的医疗、误工等赔偿，儿子替父全部把债还完了。

红头牛眼睛湿润了，他掬起小孙子的脸蛋亲了又亲。

红头牛从回忆中醒来，眼角又有了泪。刚摸完眼泪，看到邻居靳捷走了过来，后面是2位交警。

交警见了红头牛，说：“靳捷现在是交通肇事罪嫌疑人。他可处有期徒刑或拘役；法律规定：情节特别恶劣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吊销驾驶证。没能力赔偿可能处3年以上徒刑。道路交通事故中造成公共财产或他人财产受到直接损失、负事故全部或主要责任的责任人，无能力赔偿数额在30万元以上的，处3年以上有期徒刑。”

评语

这篇小小说虽然写的是包产到户的时候的事，但依然与交通安全挂上了关系。作者的确找到了属于自己耕耘的土地，那就是写交警或者交通安全，作者让自己的劳动都带上这种独特的印记，让自己的汗水拥有一种特别的挥洒方式。

无论任何时候，发生了交通事故都会给人带来一些经济负担和精神折磨，怎么面对？怎么承受？文中自有答案。

做人要敢于担待，可是，有时会承受不起。任何事都要考虑后果，要提前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