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正在拥吻的时候，李言茜隐约听到门锁的响声。她说：“有人回来了。”

林世洪刚刚松开手，小马和小赵就进来了，这是她们下班的时候。李言茜随手拿起一串龙眼一边剥一边说：“回来啦？来吃水果。”

她们两个放下包袋，坐到桌边开始吃水果。大家一会儿便有说有笑起来。李言茜顺便问一下服装店里的情况，夜市生意如何等。小马和小赵的回答让她很满意。

如此谈笑一阵之后，林世洪说要走，小马和小赵都说好长时间没来了，让他再玩一会儿。他就又坐了下来。这时李言茜走进屋去，到门口时叫了他一声。他跟着进去了。小马扭头向门口看看，又挤眉弄眼地对小赵笑笑。

李言茜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理好头发，转身对坐在床边的林世洪说：“你的餐馆有几个服务员呢？”

“五个。”

“你觉得有必要用那么多人吗？”她说，显然她对餐馆有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生意不好，显得人有点多，如果生意好起来了，可能还不够呢。”

“就是生意好得热火朝天，五个人也足够了。我算一算你总共才十五张台，每个服务员才负责三张台。实际上每个服务员负责五张台才比较合理。这样你应该辞掉两个服务员才对，至少也应辞职掉一个。而根据现在餐馆的情况，可以先辞掉两个，以后生意好起来，如果确实人手不够，再招一个也不迟。这样你每月其码可以节省两个人的工资。

林世洪点点头，觉得李言茜的话不无道理。

李言茜接着说：“餐馆是服务性行业，服务员一定要懂得礼仪礼节。即使生意不好，也不能疏忽和懒散。今天我去进，看到两三个服务员佯倘在坐椅上，看上去不伦不类，客人看到心里一定感到不舒服。现在做生意不容易，开个小餐馆也不能三心二意，而要一心一意去经营。看一看满街大小餐馆那么多，客人凭什么要去你的餐馆呢？所以你应该时时刻刻从细小方面入手，逐步提高服务质量，才能吸引顾客。”

他认真地听她分析和建议，她愈发说得深入而精彩。说完之后，他们开始探讨餐馆的经营问题。林世洪提了许多问题，诸如菜的份量和质量，该如何给客人优惠，怎样进行宣传，其他餐馆成功的秘诀等等。

李言茜兴趣盎然地和他深入探讨。其实，她的本心并非如此。她多么希望他的餐馆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早日关闭，这样她好和他一起守住新雅服装店，供一套房子，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如果再有一个小宝宝，那就更好了。

林世洪要和她告辞，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有一阵子不时地看表。李言茜没有执意挽留。她把他送到楼下，下楼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心里想着另一件事。昨天晚上，也就是仲秋之夜，他和赵小姐约定，要她在荔枝公园北门等他，时间是十点半。可是，他到那儿时，已经十一点了，哪里还有赵小姐的影子？他在公园门口张望一番，失望而去。他本打算这个时候把她带到邵华伟家里去，因为此时邵冰洁已经睡了，他可以从从容容地和她体验一番。可惜，好梦落空，他不觉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在李言茜那里呆那么长时间。

而一想起今晚和李言茜在一起的情景，尤其她拿出半个月饼的时候，他的心确实万分激动。他想他今生能够拥有李言茜这样的女人，真是三生有幸。她是一个处女，她把贞操献给了自己，她是那样痴情。他真不敢想象此生还能够拥有这样的幸福。他一想到和赵小姐所做的勾当，而且有意找她，和她相约而苟合，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负罪感。他觉得这样做太对不起李言茜了，甚至开始在心中自责和忏悔。可是，当他一想到和她结婚而带来的各种麻烦的时候，他的心又开始动摇了。如果和李言茜结婚，那就意味着他将要和儿女们断绝关系，这无论如何是他难以接受的。也正如李言茜所说，他们必须得另外买一套房子，不能和儿女们住在一起。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倒关系不大，关键是儿女们决不会认李言茜这个妈，甚至连他这个爸也不认。因而他内心十分矛盾。

他回到他将要住宿的地方，邵冰洁已经睡了，她房间的门虚掩着。他打开冰箱，拿一支冰镇钦料，几乎是一气喝下。他的口太渴了，心里也发热。他需要冷静一下。他坐在沙发上，向后仰靠着，闭上双眼，下决心什么也不想。然而他做下到。坐了一会儿之后，他的大脑又开始乱成一团，仿佛同时做了几个复杂的梦，每个梦都难以理出头绪。他走到阳台上，望一望外面的夜空，夜空幽蓝幽蓝，一颗星星也没有，只有近处零散的灯光淡淡地闪烁。他信手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自从那次接到酒店拆除通知后他急得抽烟解闷以来，香烟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口袋。

他一连抽了几根，似乎有些困了，就走回房间，准备休息。休息之前，他推开邵冰洁的房门，打开开关，她盖着一条乳白色的毛毯睡得正香。一只脚连着一条小腿露在外面。他走过去，拉拉毛毯把它盖上。他又看了看她睡得香甜的小脸，那模样几乎是邵华伟的翻版。

他关掉灯，掩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