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悄悄地走到赛飞跟前轻声嘀咕了一句,赛飞皱皱眉压低着声音说:“不是说了不见吗?”见钟山不走,有些恼怒地说:“叫他们抬起东西走。”
“可,可是……”
“走,去那边说。”赛飞转头对太后轻声说了一句,就站起身来朝殿外走去,钟山连连跟在后头,边走边说:“几位家主都跪在外院呢!非要见您。主子。”
赛飞猛一停下,转了两圈问钟山:“钱海把纸条给他们了吗?”
钟山点了点头说:“给了,可几个家主一听说要他们将东西抬回去,都什么也不顾地跪在了地上,哪还顾得看什么纸条啊!”
“你回去,让他们先看字纸,若是他们看了还要跪的话,就让他们跪好了,爱跪多久跪多久!”赛飞点了点头,对钟山淡淡地吩咐,说完就转身走了,走了五六步又说:“若是他们不走我今天晚上就赖到皇帝那里去。”
钟山也不敢耽搁急忙忙地往回跑,赛飞并没有回到紫辰殿的大殿上,而是沿着紫辰殿的回廊慢慢地走着。
寒冬腊月冷风嗖嗖地刮,饶是如此天气一路小跑的钟山回到晓月居也大汗淋漓了。“怎么样?”守在大门外的钱海见钟山跑来,连忙迎上去问道。
钟山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喘着气说:“主子说,让他们先看字条,若是看完字条,还不走她就,就赖到皇上那里去,不回来了。”
钱海听了个大概想了想明了主子的意思,连忙回身进院,马家、单家、秋家、风家四家家主及算得上的家人都齐齐地跪在内院的拱门前,头低在地上正对着拱门后的屏风一动不动。他走上前动站到一侧轻声地说:“主子传话了,请各位家主打开字纸看看。”见众人不动,叹了口气说:“众位家主,不要为难老奴,你们先看看字纸好不好?看完了若是还不走就随大家,反正主子也说了,若是大家不好自己就赖到皇仪殿去,今儿就不回来了。老奴劝各位家主还是先看看字条吧。”
最先听动钱海劝的就是马子由,他首先直起身来对自己父亲说:“爹,还是听钱公公的,先看看字条吧。”
马丈青微微迟疑了下倒也将字纸打开,看了看立马站起身来对其他三家说:“三位兄长也起来吧,咱们还是回去吧。”见着众人惊疑地看着自己,马丈青将自己手头的纸摊到三位兄长面前,只见纸上写着:“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细水长流无穷尽,江河暴涨夺人命”,字字珠玑,句实言,四家都看着那九抬箱子发呆。
“钱公公,那娘娘有没有,有没有……”单新耀走到钱海近前,指着那几抬箱子欲言又止。
“主子说让秋家老爷将象牙做的藤球换成山藤做的,让单大人帮着找找看有没有人会织这样的布,还有就是说那八皇子现在正是好动的时候,那木剑很好。”钱海按赛飞事先的吩咐一一道来,然后又将该交付的东西交付给他们。
风家的人听其它三家都有事,就没自己的事不由得问:“那,那我们呢?”见钱海摇头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几家无可耐何地将对看几眼,又由马丈青说:“还请钱公公帮我找几个人,我们恐怕人手不够。”钱海见他指着几箱东西对自己说话,了然地笑着应下。
单新耀连忙从自己箱子里拿出几件物件递给钱海,边塞边说:“公公替我们照顾娘娘辛苦了,这点小意思请公公笑纳。”
钱海连连摆手笑着说:“不用,不用,主子待我们极好,就跟待自己家人一样,从不把我们当奴才使唤。单大人如此多余了。”见单新耀还要坚持钱海接着说:“娘娘是怎么样的人,单大人若是不知道,可以问一下马国丈,主子平日都很节简,昨月居俸银不少,咱们平日就没有钱不够花的时候。老奴俸银虽少可有主子照顾着也不错。”最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对四家家主说:“老奴这里多句嘴,各位家主都是心善之人,若是听着中意呢你就听,若是不中意家主们就当老奴屁股没坐严,可好?”见众人点头连连客气方才说:“依老奴看,主子让大家把东西抬回去,并不是单指抬回去的意思。各家主想想依着主子良善的性子许是有些什么深意。呵呵!老奴多言,老奴多言。钟山啊,快去找几个腿脚快的太监过来帮几位家主搬东西。”
众人听钱海这么一说又想了想赛飞写的那几句话,众人心里皆有计较,笑着对钱海等人再三道谢,不卑不亢地领着众人将几抬箱子抬出了晓月居。转眼间赛飞遣退娘家年景的事迹就传开了,不许须臾就传到了紫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