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的后门赛飞的身子就软了下去,方正君一把抱住,抚着赛飞冰冷的额头焦急地对身边人说。“你怎么样?快去叫太医。”
“别,先回昆玉苑再说。”赛飞生怕众宫妃笑话,连忙阻止着开口,以防身边的人忙乱。
“那我抱你。”不等赛飞同意方正君将赛飞打横抱起,快步穿过余阳殿、花园,回到昆玉苑。上了昆玉苑的主楼方正君顾不得抱赛飞上楼,直接将她安置在楼下小厅的榻上,一边用毛巾轻擦赛飞额角的汗渍,一边轻声安慰着:“别急啊,一会儿太医就来了。”
“皇上,太医来了。”钱海擦擦额头喘着粗气禀报着。
“快宣进来!”方正君将赛飞揽在胸前,单手抚着赛飞额头,吩咐着。见太医进来,非常不耐烦地说:“别拜了,快来瞧瞧,她是怎么了。”
来的人是卢太医、秦太医与贾太医,对于妇产秦太医与贾太医最是在行,只是赛飞进宫以来所有病症都是卢太医经手,所以方正君命卢太医兼领昭阳医正。
秦太医轻步上前,朝赛飞打恭问道:“娘娘哪里不适?”
“我小腹坠得很!”赛飞艰难地回答。
方正君一听脸色煞白,急切地抚上赛飞的小腹,又急又怒地瞪着众人。
“皇上别急,先让臣等给娘娘诊脉。”方正君现在这个表情卢太医在一年半前曾看过一次,连忙上前安抚着方正君。自己绕过有些拘束的秦太医把上赛飞的一只手腕,眯着眼轻弹数下,站起身来朝方正君一躬低声说道:“皇上,请将娘娘放平,臣为娘娘施针止疼、止血。”
待方正君将赛飞放好,卢太医又转身对贾太医与秦太医说:“依下官所看娘娘是闻了麝香,下官对妇产不精,请二位兄长复查。”待二人前去为赛飞把脉的时候,他转身让玉珠将赛飞的鞋脱掉,隔着白袜在赛飞的一双脚板上扎了数针。
“你不要急,我好多了。”方正君一直蹲在榻前,紧紧扒着榻沿定定地瞅着赛飞,赛飞看了甚是心疼,虚弱地出声安慰。
“若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方正君咬牙切齿地发着誓。
“你不要这样,我会心疼的。”赛飞伸出空闲的左手抚着方正君的脸心疼地说。
“怎么样?”方正君深吸两口气,转头问三位太医。
“索性发现得及时,娘娘并未出红。臣等已经为娘娘施了针,止了痛,已经无大碍,等臣等为娘娘开贴温和的安胎药,娘娘用下就无妨了。”卢太医顾不得额头的汗滴,拱手朝方正君答道。
“李德海,给朕查,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皇后登位的第二天就下毒手!”方正君稍稍放心地点点头,转身向李德海下命令,李德海出去后他又转身盯着三个太医看。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识得皇后也有两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清楚。朕现在就将她的安危,以及她腹中皇儿的安危交付你们,望你们勤勉尽守,若皇后及皇儿有何差池,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朕吧。”说完看了眼赛飞,回头盯着卢太医说:“尤其是你,皇后向来器重于你,你要对得起她!”
“臣领旨。”三太医跪下领旨,三人额上皆出细汗。
“你别吓他们,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与孩子的命是命,三太医的命也是命。皇上,您这般让赛飞于心不安。”赛飞虽然已经不在再疼痛,但周身却还是乏力,说起话来也一句三喘。
“娘娘好生休息,不要多虑,胎儿虽然受扰但并无大碍,皇上说得对,我等受您提携器重,理应尽责。您且宽心养胎,臣与二位仁兄定会护您与皇嗣周全。”卢太医与赛飞倒还是熟捻一些,自己心里虽然紧张,但还是强忍着安慰赛飞。
“如此,有劳各位了。”赛飞宽慰许多,轻轻点头道谢。
方正君心里也稍安慰一些,挥手让他们下去,回到榻边坐下,轻握着赛飞的手只低着头不言语。过了许久玉珠端着药上来了,卢太医轻尝一口方才转交给钱海。
“拿来,给朕。”方正君伸手从向钱海要药碗,钱海乖乖奉上。方正君单手圈住赛飞,单手拿着汤匙从药碗里舀上一勺,轻吹两口送到赛飞嘴边,轻声哄着:“来,张嘴,吃药。”
赛飞乖乖地张嘴,就这样方正君一勺一勺地喂,赛飞一口一口地喝,直到碗已见底方正君才将勺子放回钱海端着的托盘里。赛飞接过方正君手里的手绢,扫了一眼众人,心里叹了口气。
“你们下去吧。”等卢太医再给赛飞诊了一下脉,确定赛飞好些后,方正君挥手让屋里所有人退下。
“正君。”赛飞拉着方正君的手轻唤着,见方正君回过头来瞧自己,她吞吞口水轻声说道:“正君,以后喂汤水的事你就不要当着他们干了。若传到朝上去你会不好作的。”
“我疼爱自己的媳妇他们还要管!”方正君很不以为然地瞪着眼说道。
“话虽这样说,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如今西北还有兵祸,你还是不要为那些锁事再分心了。”赛飞现在焉然一幅贤后模样。
“是,以后我要再喂你汤水,就把他们全部赶出去。”方正君孩子气地答道,见赛飞噗滋一笑,轻吻一下她问:“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