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山峰中最为高耸的是魔王居住的“夜幕之顶”,这里终年处在无边的黑暗中,只有在数百年一次的地壳运动中,一些岩浆会从地下王国的天顶落下,降落到地底熔岩湖“烈火湖”当中时,才能有一些光亮传到“夜幕之顶”。
夜幕之顶的颠峰是魔族最神圣的城市――“魔神之眼”,之所以这样命名,是因为整个城市在勾画上正是一只大眼睛,而魔王的宫殿就座落在“魔神之眼”城的中心,在这只“大眼睛”的“瞳孔”上。传说中,魔王有着全世界最为强大的力量,他作为所有宗教信仰中神明的对头而存在;但是那些神明大多是杜撰,魔王却真真正正的生活在地下的世界。
黑色的宫墙内,一些银绿色的影子正在快速的移动,这是一些亡灵祭祀,它们是魔王宫殿中的仆人,它们的外表根本一模一样,连声音和表情都没有任何区别。地面的人类认为亡灵的起源是因为生命死亡后的灵质残留。但是在地下,恶魔对于亡灵的理解更加深刻,这些亡灵的古老程度可以追溯到创世之初,创世之神的仆从是那些数量众多而且力量强大的灯神。创世之神为了约束这些灯神的力量,在世界上创造了各种禁制,但凡有灯神触犯,世界的力量便会使之灰飞湮灭,而就连创世之神也无法将这些强大灯神的力量完全抹杀。而这些强大灯神的怨念便集合成了亡灵――它们是单纯的能量体,但是确有着非凡的见识和谋略,它们喜好吸食灵魂,尤其是满含屈辱和痛苦的灵魂。
一个亡灵祭祀移动到宫墙的角落中,那里早以等候着一个纯正的魔鬼。他有一条尾巴和一对肉翅,头上还有一对山羊似的犄角。红色的皮肤闪着油光。他相貌英俊(如果按照人类的审美),如果不是那些角翅,他和正常人类无异。
“我要和你们的头说话,就是那个和你长得一样,叫‘高斯’的家伙!”魔鬼压低了声音命令眼前的幽灵。
“我就是高斯!”幽灵用他象刮盘子一样的声音回答道。听不出声音中有任何喜怒哀乐。
魔鬼一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亡灵祭祀,希望能在这个幽灵身上看出什么特点,不过他马上发现这是徒劳的,因为这些亡灵都有着同样的脸面,它们可以随意变化自己的样子,但是他们却喜欢让自己和别的亡灵一模一样。魔鬼叉着手,一脸不相信的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高斯?”
“证明?这倒是个问题。”幽灵回答着,“比如我知道哈克督军用毒龙肉害死魔王这件事,可以证明吗?或者他更愿意记得他偷葛里丽公主内裤的事情?你更喜欢你的作的哪一件龌龊事?伟大的想当魔王的哈克?”
魔鬼哈克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吧嗒着嘴说道:“看来我的怀疑是多余的了,我要的东西呢?”
幽灵转头看看自己的身后,用它难听的嗓音说道:“魔王把它握在手里,我拿不到,但是我知道上边的内容。”
“喔?”哈克督军动动眉毛,盯着幽灵苍白的眼睛问道:“那么上边写着什么?”
幽灵空洞的眼睛闪过一些神采,“一条会让地狱的烈火毁灭一切的咒语!”
哈克督军有些不耐烦的晃动着自己的尾巴,狠毒的低吼:“不要跟我打哑谜!魔王的继承人到底是不是我?他的遗诏上写着谁的名字?”如果他能抓住幽灵虚无的脖子,他一定会把高斯拎起来。
“我不记得那上边有一个叫哈克的名字。”幽灵高斯嘲笑似的发出遗憾的嗤笑声,第一次动了动他虚无的脖子,让他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更加象是在玩弄哈克的情绪。这是亡灵们最享受的一件事。
哈克很厌恶的看着眼前的这团泛着恶心绿色的亡者光焰。握着的拳头也开始燃起能量的火花,也许普通的攻击无法对幽灵造成伤害,但是魔鬼的属性力量却能对其造成致命的打击。
高斯看着哈克拳头上的光芒,虚无空洞的眼睛里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大声。
“告诉我是谁敢把他龌龊的名字写在那张纸上!还占用了本该属于我的地方?”哈克督军咬着牙问道,气得背后的肉翅也在颤抖,粗大的尾巴也暴躁的晃动着。
“一个肮脏的‘歌特帝人’,不过他有着魔王的血统。”高斯说道。高斯说完后就知道,这句话将改变历史。
“狄金斯?那个和人类长得一样的家伙?”哈克轻蔑的笑着。“他想带领着那些和人类一样软弱的‘歌特帝’人统治地下?这些肮脏的杂种!”
“伟大的哈克督军,你将如何?”高斯收住笑声严肃起来。
这次轮到哈克笑了,哈克转动着自己的瞳孔,满是杀意的看着面前的幽灵,脸上的冷笑让没有感觉的亡灵都感到寒心。
高斯看着哈克的表情,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弯下自己虚无的身子,无比恭敬的说道:“亡灵族将在你身后,如同历次圣战中,我们站在魔王的身后。”
“说出你的要求,你这让人恶心的幽灵。”哈克冷笑着命令着。
高斯毫不在意哈克的叫骂,依然用恭敬的声音说:“我们所要的正是你所丢弃的。痛苦,死亡,灵魂,尸骨。这就是亡灵的追求。”
“你这恶心的东西!”哈克因为想起某些恶心的事情而咧着嘴唇,不过他还是说道:“给你的东西就在老地方。”
高斯开心的对哈克行了一个华丽的骑士礼。满脸堆笑的看着哈克鄙夷的脸孔说道:“你尽可以用你能想到的一切方式对待我,因为你是我永恒的主人,伟大的……(高斯停顿了一下,用献媚的表情偷望着哈克,确定自己的‘马屁’奏效,才说出了下面的话)伟大的魔王陛下!”
哈克大笑着,声音震动着整个宫殿,他不再躲藏,因为唯一让他害怕的已经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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