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零落伸出洁美的手,玉指轻轻落在琴弦上。
“叮叮咚咚!”
一串琴音似流水挥之不断流淌而出,节奏渐急渐繁,忽快忽慢,但每一个音都带着深深的情感,每一个音都有意犹未尽的余韵,教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尝。
“咚!”
琴音忽断。
琴音再响,众人脑中升起月落潮起的美好画面,接着是惊涛裂岸,似乎在慨叹人事变迁,芳华易逝沧海桑田。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琴情,以无与伦比的魔力由琴音传达开来,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纤长白色的手像一对美丽的白蝴蝶般在琴弦上飘舞,一阵阵能化铁石心为绕指柔的琴音如石上的清泉般缓缓但深刻的从坐众人的耳中流入心间,使人坠入弹琴者丰富的内心世界,随着她的喜而喜,随着她的忧而忧。
以云清雨如此的定力都被琴音所影响,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乞讨时的艰辛,恩师撒手西去的时的悲痛;;;;;
蓦然脸上一凉,云清雨伸手一拂才知道原来自己流泪了,清醒过来之后左右四顾发现每个人都如痴如醉泪流满面,而楚零落美目凄迷,全情投入,天地像忽而净化起来,只剩下音乐的世界。如此灵动是琴音也只有像她这样不染纤尘的心境才能弹奏出来。
“叮!”
筝音悠然而止。
四周一片寂静,仍似没有人能从楚零落的琴音中回复过来。
云清雨首先鼓起掌来:“瑶琴仙音,不外如是。”
接着雷鸣般的掌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原来阁楼外的人群仍然没有散去。
管旬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赞叹道:“零落的琴技实是天下无双,令人每次听来都像第一次听到那样陷入零落用琴声编织出来的大网无法自已。”
燕子阳也望着楚零落动情道:“如此仙音若是得以每日聆听,夫复何求?纵死何撼?”
陈元龙和刘勇已泣不成声了,前者是为了自己数十年来的宦海沉浮,以及伴君如伴虎胆战心惊的日子感叹,后者则是想起了自己弱冠之年就开始征战杀场,铁马金戈看遍了生离死别,昔日的部下每一次战争过后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楚零落白皙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醉人的嫣红:“零落献丑了,多谢各位今天能够来参加零落的赏花大会,并带给了零落很多的惊喜,零落拜谢了。”说着盈盈站起施礼。
回来的路上管旬硬是拉着云清雨坐上了他的马车,云清雨吩咐铁布衣不用跟随了,可以先回驿站等候。
马车上,管旬叹道:“如此色艺双绝的绝代尤物,若是老夫年轻二十岁也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啊,把她收入私房是洛阳很多人的心愿,若不是有孙相和我保着,恐怕望月阁早已经不复存在了,然而如此并非长久之计策啊,你先不要回驿站了,孙相要见你,我们一起去他那用膳吧1”
马车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管旬扬起帘子看了看对云清雨说道:“到了,我们下车吧。”
这是一座很气派却不奢华的府邸,大牌匾上宰相府三个大字奕奕生辉,再看下面落款写着圣武仁皇帝刘泽,竟然是汉朝的开国武帝的御笔。
云清雨随着管旬走入宰相府,门旁的武士很是恭敬的行礼,看来管旬是这里的常客,不一会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走了出来,一身布衣服,精神看上去仍然硬朗,步履间气度雍容:“管老弟,怎么才来啊,是不是一听我那女儿的琴音就走不动道了啊?”
管旬也开怀道:“是啊是啊你的宝贝女儿厉害不行吗?”接着又道:“看,人给你带来了这就是我说的云清雨。”
云清雨上前略一施礼道:“晚辈见过老大人。”
孙庸目光崭然的看着云清雨连连点头道:“好,英雄出少年啊,你们刚从小女那回来肯定还饿着肚子吧,她脾气就是这样怪除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她还没安排过谁在她那吃过饭呢?正好我也没吃,已经在内堂为你们设宴了,里面请。”
孙庸给云清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隐士,这种感觉很奇特,毕竟他还是当朝的宰相,不过云清雨却丝毫不敢轻视这个老人,因为他是头一个让自己完全摸不透的人,凡是人不管隐藏的多好只要他有欲望,有所求就必然会有缺点,但是孙庸却好像无欲无求,让人猜不到他想要什么。
走进内堂,这是个近乎朴素的地方,没有檀香木,没有侍女家丁,只有一张大大的竹桌和几张竹椅。
孙庸待云清雨和管旬入座后指着桌子上简单却丰盛的饭菜笑道:“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将就着吃。”
管旬摇头道:“吃惯了山珍海味到你这里吃点清淡的也不错。”
云清雨心中对这个身居高位却淡薄无求过着平凡简单日子的老人涌起了孺慕的情绪:“老大人客气了,清雨本来是个乞丐,虽然现在称得上是衣食无忧,但是不敢忘本,这些东西对清雨来说已经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美味了。”
孙庸赞赏的道:“年轻人不骄不躁是成功的根本,不枉管老弟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管旬插口道:“大家都饿了,就边吃边谈吧,到了孙大哥这里,清雨也不要客气。”
孙庸附和道:“是啊,是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