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日大陆,大冥帝国之北,道云省的西北之角。
道山,只因山上的一座悠久修真之道教而得名,很少有山的取名是由此而来,可想而知,这道教的悠久历史,不过事实上,现在此山之上的三清道教已没落多时,只有在一些典籍记载中才能查到这一教派的昔日辉煌。
主峰之上的庞大建筑群似乎昭示着往日的热闹。走近一看才发觉多是破落的建筑骨架,积雪逾尺也无人清扫。
主殿之中,一年老邋遢的道士靠着将灭的火盆发着呆,身边一七八岁小童紧缩着身子伺候在一边,单薄的衣服已让小脸已是冻得发紫。
良久无语,老道喝了一口酒回过神来,看到一边一声不吭的抵御严寒的小童,不由心中一阵愧疚,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道:“悟空,来喝点吧,喝点就不冷了。”
小童迟疑道:“师父,平常您是不让我喝酒的,怎么今天……”
自记事起,悟空就是跟着师父生活的,师父人称青云道长,虽说生活清贫,不过师父一直尽力的照顾着他,教他识字读书、做人的道理。本有嗜酒恶习的青云却是滴酒也没让悟空沾过。今天却是主动让他喝酒。
青云老道将手中酒壶塞进悟空手中道:“喝吧,今年冬天如此寒冷,师父也无力为你添件衣服,苦了你了,只有喝点烈酒去去寒了。你且喝着,听为师和你说件事。”
悟空闻言将酒壶拿起,咕噜一口,烈酒如火般从喉咙烧到心里,呛得连咳数声,想不到平时师父喝的很享受的东西却是这般的火辣。
拍了拍爱徒的额头,青云是又喜爱又心疼,忍着心痛道:“悟空啊,偌大的三清道教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传人了,风光早已不再了,眼下是连生活都困难了,你要是再跟着我怕是无路可走了,为师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将你送到山下的五行宫,昔日我曾和五行宫的一位王姓管事有些情谊,你带我的书信前去投靠他必然会收留你的。”
悟空顿时慌了,看着一直相依为命的师父哽咽道:“师父,难道您不要悟空了吗?悟空怎能离开师父啊?”
青云转过身来偷抹了一把眼泪,回身把悟空搂在怀里道:“你听为师讲,我们三清道教历史上屡遭劫难,时至今日竟沦落至此,那些远古修真的功法也多有失传,为师愚钝,对仅有的几卷法诀始终无法参详,只会些皮毛的法术骗些钱财,所以只是教你些理论学识,你如此聪慧为师不能把你教上歪道,现在的世间早已无道法之说了,有的只是斗气武力,现在我们再在这呆下去也无意义,生存都是问题,你到五行宫也许能学到高深的本领。为师也好放心去云游四海。”
停顿了一下,青云看着悟空悲伤的小脸道:“不是为师不要悟空了,是悟空需要去外面学些真本领,将来也许能回来重振我们三清道教。再说也许为师说不定哪天就会去看你的。”
从怀中摸出一本陈旧暗黄却不残破的秘籍和一封书信放进了悟空的手中道:“为师也没什么可传你的,只有这本我教世代相传的《玄镇秘籍》可以给你,为师参悟了数十年也是一无所获,放在身上也无用,为师也已年迈,说不定……,哎!你好好收着吧,不要让外人看到,等将来你无事时,可以拿出来看看,说不定以你的聪慧可以悟通也不一定。不过在你未能学得本领之前末要拿出看,以免你将心神全放在这上面一事无成。”
看到青云的心意已决,悟空含泪无语扑在青云怀中。哽咽良久之后才昏昏入睡。青云心酸的抱着悟空单薄的身体一夜难以入睡。
翌日清晨,微觉寒冷的悟空一个机灵翻身而起,发现师父青云道长已远走天涯,地上只有一个打好的包袱和一些零碎的银子。青云向来随身携带的一玉镯也留了下来。
强忍心中的悲情,悟空将这些东西收了起来,那《玄镇秘籍》贴身藏好,玉镯也套在手上,出了大殿后有环游了一遍生活了多年的故土。终于抹干泪水一步一回的走下山去。
对于周边的地方悟空也是比较熟悉的,师父经常带他游走四方的,知道五行宫的方向。顶着飘扬的风雪一步一步的前行着。
晌午时分,悟空终于走到逆水大城所在,又饥又渴的悟空打开包袱,拿出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省下来的几两碎银,踌躇着要不要去买些包子来解饥。
正犹豫间,身边身影一闪,手上的银子已是不见,一群穿着破烂的年岁相仿的孩子已慌忙跑了开去,悟空张口欲喊,目光触及那些穿着比自己还要单薄而且面黄肌瘦的孩童时,口中的话语终化为无声,心中一叹,默默的走到一边找了点干净的雪,捏团吃下后继续赶路。
终于走到了五行宫所在,五行宫可以说是目前风头正劲的一个大派,门下弟子也是遍布天下,与天台法相宗、逍遥派、百花宫、五雷盟并称正道五雄。
还未到正门,就被五行宫的看门弟子远远的拦了下来,走了半天的路悟空身上也是被路上的雪水染的脏脏的,犹如乞丐一般,说明了来意,将包裹中师父留下的信递交了过去。听得是名不经转的青云道长,看门弟子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转身进去一人通报给管事。
闻听是青云道长的信,那王姓管事倒也没怠慢,看了信后就出来将悟空接了进去。
走在干净的青石铺就的大道上,满目所见都是气势辉煌的建筑,比起自己山上的建筑简直一天一地,来来往往身着劲装的弟子朝气蓬勃,基本都是眉清目秀的的孩子,男女都有,比起自己来也就大个一两岁最多了,比起三清大殿的冷清,这边热闹的多了。
王管事将悟空领进一偏僻的屋子后,找了些干净的衣服给悟空换上,又找来些热腾腾的包子和茶水,道:“你先在我这落脚吧,等会我会把你推荐给落木大师的弟子,希望落木能收你为弟子,要是能收下你的话,你以后也算有出息了,我对青云老友也算有个交代了。”
悟空乖巧的吃着包子问道:“王叔,我的师父是青云道长啊,我怎么可以再拜别人为师呢?”
王叔叹了口气道:“这也是你青云师父的意思,你要明白你师父的苦心啊,以后你的名字也不能用悟空了,你师父已帮你想好了,就叫慕容秋水吧。你是我远房的侄子,你师父这样做全是为了你好。听话。”
似懂非懂的悟空点头道:“恩,我一定会照师父的话去做的。”
王叔摸了摸悟空的小脸道:“以后你就把我当你的亲人就好,明日落木大师刚好会择徒,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会送你过去,争取能被选上。”
疲劳不堪的小慕容秋水(悟空)吃饱后躺在王叔的热炕上舒服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早被叫醒的小秋水随着王叔前往青木宫的落木择徒大殿,这青木宫是五行宫的五大分宫之一,落木贵为青木宫的主人,一直比较注重选拔聪慧的门人传授功法却不滥收徒弟。这也是青木宫实力较其他四宫稍弱的原因。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小慕容秋水暗暗惊讶这五行宫的庞大,眼前突然一亮,一巍峨的大殿出现在面前,比之三清大殿也是大了几分。拾阶而上,来到大殿前方的广场,有百多之孩童正静立着。
一青衣装扮的青年武者走了过来,道:“王叔你怎么才来,选拔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就是你的远房侄子吗?我先说好啊,选不选得上要看他的造化,我师傅的脾气我也是琢磨不透的。”
王叔连忙拱手道:“多谢多谢了,回头我会给你们师兄弟弄桌酒菜的。”
青年武者闻听此言忙做噤声状:“小声点啊,要是被师傅知道了,可有得我受了。”
王叔转身对小秋水道:“秋水啊,进去要好好应答,有什么事找这位飞晓哥哥帮忙,知道吗?”
小秋水点头:“知道了,王叔。”
王叔从袖口处摸出一鸡蛋塞进小秋水的手中道:“好吧,那我先走了,回头我来接你。”
小秋水摸着温热的鸡蛋感动道:“不用了,王叔,结束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您忙您的,我记得来时的路。”
一边的飞晓惊讶道:“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吗?王叔的屋子离这不近啊,七拐八拐的,你会记得怎么走?”
小秋水仰头答道:“记得啊,虽然第一次走,不过我现在脑子里有条清晰的线路。”
王叔也是面露惊喜道:“想不到这孩子的记忆这么好,看来被选上的机会很大啊。”
飞晓点头道:“要是小小年纪就能过目不忘,我想师父他老人家也会喜欢这孩子的。”
这边交代好,王叔赶回去忙杂事去了,做为一个管事,每天的琐事多如牛毛,这边光是弟子已是过千了,可想而知那些琐事是多么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