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那在微风下变幻着奇异花纹的烟雾,深呼吸,却什么也没闻到,在呼气时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香充斥了嗅觉,耳边响起了琴声,却渐渐遥不可闻……
当所有人的眼色都迷茫起来,最后闭上了双眼陷入绵绵梦境的时候,她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一刹那间她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疲惫。
这也是她用惊幻把所有人都迷晕的原因。
“那么……”她轻声低喃,“你们出来吧。”
面前渐渐浮现出几道模糊的身影,却如同水中倒影,快要消散似的,朦朦胧胧,全不似她先前所说的那样丑陋而可怖。
“被黄泉之花的味道引来的吧……”她仿佛极倦了,修长的手指遮住自己的眼帘,染了丹蔻的指甲衬托出她脸色的苍白。
“大人……”身影轻颤,“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闻到黄泉之花的味道才过来的。”
“你已经到极限了吧。”辛邪一只手扶着他的肩问。
辛娆闭上了眼镜,很久都没有说话。
“解决了这里就回去吧。”她站了起来,径直走过他身边。
“你们,”她睁开眼睛,看着模糊的身影,“迷失在现世太久了,走黄泉之路的话做好消散的准备吧。”说着她转过身,手里慢慢溢出了光晕,渐渐明亮变大,最后变成了一盏散发着橘色光芒的宫灯。
不知什么时候,在橘色宫灯的光芒之下,它们的前方出现了一条道路。
泛着昏暗的淡黄,道路两旁影影绰绰地开满了仿佛在燃烧一般的花朵,晦暗却热烈。
“跟我来吧。”辛娆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她提着宫灯,走进那条昏暗的道路,消失在他的身侧。
辛邪站着没有动,他不是黄泉引路者,是不能随便踏上黄泉之途的。
虽然这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约束,但辛娆却没有让他跟过去的打算,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脸在橘光之下显得柔和,但当光消失之时,他那张长的和辛娆一样的脸重新归于黑暗。
她走的很艰难。
提着橘色宫灯的她说不准现在的状况比她身后那些即将要魂飞魄散的迷路人还要差。
一个提着宫灯面色比鬼还要苍白的黄泉引路人,她身后好几个即将消散的迷途者,这幅景象在黄泉之途中形成了一个奇异的风景。
却象征着死亡。
她安静地在前面引路,背后也安静地随着她走,黄泉路上有风,又好像没有,雾气掩埋了一切真相,但所有人都看得清。
她依旧这么走着。
黄泉的时间流逝是扭曲的,就算黄泉的路要走的很久,对于引路人来说都没有分别。所以,路很长,很长。
她从来不知道为什么黄泉路会如此地长,而且也从不关心。
一只手在袖中攥地死紧,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只是很机械地走着。
比她在梦中还要安静而无力。
直到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
身后空无一人,它们连黄泉路都走不完,就已经消散了。
站在原地,她面无表情。
很久很久。
不是带着同情,不是带着怜悯,不是带着善心,不是带着恶意,甚至没有什么感情。
只是,真的很累了。
没有情绪,没有目标,只是因为他们的想法而参与最危险的斗争,在最残酷地环境下放纵自己所谓的欲望和感情,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像她平时总是笑着,却从来不哭一样。
或者因为哭不出来,或者因为没有可以悲哀的东西。
没有追求,连自己都找不到让自己存在的理由,只是随波逐流般地,维持着自己的尊严,伤害所有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辛娆长长的头发垂下,盖住了自己的双眼,手里僵硬地提着灯,站了很久很久。
时间对她而言没有意义。
所以她连度过的时间都没法证明她的存在。
手中的灯是何时熄灭的,她不知道;雾气是怎样弥漫了整条路的,她不知道;最终她是怎样回去的,她还是不知道。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她的床上。一张与自己相同的脸庞闭着眼,在身边沉睡。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辛邪睁开了眼睛,平和地端详她,未发一语。
“已经没事了。”她的脸上又恢复了血色,也不是周身气力全失,仿佛被掏空般的难受的时候。
“全都已经消散了,一个不剩,做白工了。”她笑着又闭起了眼睛,“虽然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但还是想睡,陪我一会儿吧。”
辛邪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自己的姐姐拥入怀中,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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